第七章 暗流涌动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晏昭怀疑到头上的元祈背着手,烦躁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怎么就跟丢了呢,赵清念如今炙手可热,错过了这次绝佳的机会,再想找到她,无异于在大海捞针。
正思考对策,下属又来禀报:“阁主,太初的掌门来了。”
眉心猛的一跳,元祈伸手压了压。太初掌门晏昭,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可不是个好惹的。
为何突然要来他这里,难道昨晚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
元祈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换了身衣裳遮住腕间纱布:“走吧,去见见贵客。”
长乐坊二楼雅间,丝丝缕缕雾气自香炉中升起,紫檀木桌前坐着一位青衣少年。
单从外表看,他绝不像个杀手,单纯是个风姿卓越的美少年。
元祈推开房门,二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他坐在晏昭的对面,撑起假笑客气道:“元某仰慕太初大名已久,今日掌门远道而来,令此处蓬荜生辉。长乐坊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他提起茶壶,为晏昭倒了杯茶:“晏掌门,请。”
晏昭客气道:“元阁主客气,都说元阁主风姿不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顿了顿,他继续说:“晏某此番前来,是有些要事,想和阁主商谈一番。”
元祈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掌门请讲。”
晏昭轻飘飘的扔出一个重磅消息:“人间四月那位,不知阁主对她了解有多少。”
元祈心头一跳,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晏昭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元祈心中忐忑,七上八下的,面上却不显出来,只是抬起茶杯遮掩,顺势反问道:“怎么?掌门也来找在下做生意么?”
晏昭捧起了茶盏,吹散悠悠的水汽:“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晏某有些疑问,还请阁主解答。”
元祈挑了挑眉:“哦?”
“昨夜本座于林中赏月,一只小鹦鹉不长眼的乱叫起来,坏了晏某兴致。”他淡淡道,仿佛真的只是一只鹦鹉。
元祈似乎来了兴致,追问他:“然后呢?”
“然后?”晏昭嗤笑一声,自袖间取出一物,推到元祈面前,那是一根沾了血迹的白色羽毛。元祈一愣,好不容易安插进太初的情报弟子,就这么没了。
即使心头疼的滴血,他还是疑惑的反问道:“晏掌门这是何意?”
晏昭不为所动,他的眼神极其锐利,盯着元祈看,似乎可以把他看穿:“这是从一位太初门人身上发现的,元阁主看着是否有些眼熟?”
都说什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杀手头子武功虽高,可也没那么蠢嘛。
元祈心道来者不善,面上却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前段时间,阁中确实丢失了一片心羽,这根羽毛,敢问掌门是在何人身上得到的?”
晏昭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转而道:“听风阁名头甚大,晏某行走江湖,略有耳闻。”
听风阁可是顶级的情报组织,他居然说略有耳闻!
元祈心中不满,面上装出一副谦和的模样来:“哪里哪里,这都是大家抬举。”
晏昭笑眼盈盈:“的确是大家抬举,元阁主又哪里及得上,当初老阁主执掌听风阁时的风姿。”
“连阁中的心羽都收管不好,传言果然不假,元阁主说,是不是。”
元祈一愣,漆黑的眸子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冷冷的盯着晏昭。
晏昭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极具压迫力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蔓延,他俯下身,双手撑住桌面,缓缓逼近元祈,轻声道:“不过,有一点,老阁主不及你。你尚不知她的底细,便贸然设伏试探。”
“究竟是狂妄大胆,还是已经安排设计好了陷阱,早有预谋。”
元祈迎上晏昭的目光,二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对视良久,元祈率先移开了眼神:“掌门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晏昭又坐了回去,铺天盖地的气势一瞬间便收了起来,又变成一位清润的翩翩少年郎。
“本座所求不多,要她的一切消息即可。”
元祈忍不住瞪大的双眼,就这还所求不多呢??
况且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么一丁点东西,才不会给晏昭。
他还要一举扬名江湖,像晏昭这样心狠手辣的笑面虎,赵清念这个土包子,肯定是斗不过他的,到时候人没了他拿什么去扬名。
更何况现在人还跟丢了。
“这个嘛…”元祈面上现出为难之色:“听风阁的规矩,掌门可知晓?”
晏昭好整以暇看着他演戏:“略有耳闻,不知元阁主想要什么。”
元祈双眼亮起精光:“我想知道太初的位置!”
“阁主在同本座开玩笑?”
元祈的肩膀垮了下来,就知道他不会同意。
不过这个回答正合他的意,元祈满脸歉意的看向他:“既然如此,晏掌门,对不住了。”
“元阁主别急。”他说着:“本座可以拿她的消息来换。”
就他?他能有什么好的消息?元祈半信半疑,这狡猾的晏老狗,要是骗了他,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也无从查证。
若是他有心算计,报了个假的消息给他…
想着,元祈摇摇头:“多谢掌门好意,元某无心于此,还请掌门见谅。”
晏昭也不强求,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再待下去便也没必要。他起身欲走:“既然如此,那么本座就此告辞了。”
“掌门好走。”
他一踏出大门,元祈就撑不住势了,瘫坐在椅子上。
硬着头皮与他掰扯了那么久,他还真怕惹了这位杀手头子不高兴。
等等,他进来扯了半天,最后好像还没付钱?
这边晏昭回了据点,方才一派温和无害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听风阁有胆子敢在太初安插情报弟子,况且还算计到了他头上,说什么也该回敬一局。
拿过来一份名单,他的手指挑挑拣拣,选定了一个名字。
张远成。
听风阁的老巢位于宁安城,而张远成作为宁安城的知府,与听风阁有诸多交易来往,是他们的一位大顾客。
“金南。”
“太初最近收敛了许多,便老有些烦人的苍蝇凑上来,金南,你说,是不是该给他们个教训。”
“掌门有何吩咐?”暗处走来一名劲痩的黑衣男子,他大步走上前,单膝跪下。
发丝缠绕在白皙的指尖,黑暗中,嫣红的唇瓣含笑,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