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是很好吗?一幅画变成两幅画了……”周瑄影故意这么说道。
孟大师苦笑道:“从艺术角度上讲,这确实厉害。但从价值角度讲,这就是欺诈了。如果是高岑的真画,那卖出百多万是可能的,五十万只不过是保底罢了。而分成了两幅画,那就是赝品了,别说五十万,五万都不怎么值。也是因为这样,我不好意思向高先生拿佣金,只好向刘老板要了百分之二的佣金……”
“鉴定古玩,还有佣金的?”唐晨还是第一次听说,十分好奇。
孟大师笑道:“怎么没有佣金,我刚刚相当于一个牙人了。”
“牙人?”周瑄影愣住了,“怎么这么奇怪的?”
孟大师笑道:“牙人,顾名思义就是用牙齿赚钱的人,旧时居于买卖人双方之间,从中撮合,以获取佣金。在西周时期,这种中介人称为质人,到了西汉就称作驵侩,最后唐朝以后才叫牙人。明清时期,随着商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牙商人数大大增加,形成了一个专门的工会,称为牙行。清代著名的花都十三行,就是指经营进出口贸易的十三家牙行商人。除了做生意之外,十三行还要与来华洋商打交道,从货物买卖到日常起居,事无巨细,都必须通过十三行。不过,这里的牙行数目并不固定,时有增减,所以花都十三行只是最兴盛的十三家。发展到现在,就成拉纤的中介了,帮顾客牵线搭桥,达成交易意向,是我的工作。现在很多行业都叫中介了,唯独古玩这一行,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叫牙人。牙人的报酬也简单,买家拿百分之三,卖家拿百分之二,吃两家。”
周瑄影有点惊讶了:“这么赚?”
“赚?这是有风险的,万一别人买到的东西是假的,不会去找店家晦气,只会来找你,你得全额赔偿!”孟大师哼了一声,“没点眼力,哪里敢做牙人。而且牙人想做也不简单,需要有点名气才有人找上门来……”
唐晨听到这,微微一愕,怎么和风水师差不多的?
周瑄影轻声一叹:“看来哪一行都不容易……”
“但是……”孟大师有点小激动地说道,“这位小哥很有天赋,想不想进这一行?”
唐晨苦笑道:“孟大师,不怕老实说,我是一个风水师,虽然只是兼职的,所以……”
“风水师?”孟大师一愣,“你是地师?”
“地师不敢当,也就混两口饭吃。”唐晨谦虚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买这幅画,完完全全是因为它具备了一件法器的条件,也就是说这幅财神像,只要悬挂得当,是能招财进宝的。”
“这么神奇?”孟大师有点愕然,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我还以为是小哥你的眼力独到,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那这一幅仿石涛的山水画,也是一件什么法器吗?”
唐晨一愣:“这一幅?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觉得它顺眼,所以买下来送给她爸爸的……哎哟,你怎么又掐我……”唐晨满腹委屈地越说越小声,扭头看着一脸不爽的周瑄影,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孟大师却笑道:“原来是去见岳父,怪不得怪不得……这位小哥,能借这画给我仔细看看吗?”
唐晨把询问的眼光抛向了周瑄影,周瑄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才认真地说道:“这里看不方便吧?”
“确实,这里人多眼杂。我知道前面有个小茶馆,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孟大师提议道。
“也好……”唐晨小声说道。
周瑄影让孟大师走在前面,才低声斥道:“你怎么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啊,这人什么来历我们都不清楚,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我们的事都透露出去的?俗话说了,逢人只说三句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你算是一个走江湖的,这都不懂?”
唐晨挠了挠脑袋,为了化解尴尬,打趣说道:“娘子说得是,为夫受教了!”
“呸,就会口花花……”周瑄影突然用粤语啐了他一句,继而和唐晨一同笑了起来。
也许是知道来古玩街淘宝的人,大多喜欢喝茶,所以便有人在旁边开了一个小茶馆,二楼还有雅座,兼卖点小吃什么的,倒是和粤省那边的茶楼挺像。唐晨和周瑄影是见多识广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间小茶馆而惊讶,只是惊讶于孟大师的人缘,刚刚进门就有人迎出来,孟大师还跟他寒暄了几句。
“孟老,你老是来喝茶的?照例吗?”这人中年的模样,衣服穿得很是接地气,有点像服务员。
“老冯,按照平日里的茶上吧,我和这两位谈点东西……”孟大师笑眯眯地说道。
孟大师把他们带到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看到对面的古玩街。孟大师笑道:“刚刚那位是茶馆的掌柜,在这里开茶馆已经二十多个年头了。你们喜欢喝什么茶尽管点,这时间没有做小炒的师傅,小炒就点不了了……”
“大观铁观音?”周瑄影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做个市场调查,一眼就看到了前面柜台处上面摆放的茶叶,最醒目的赫然是自家的茶叶。
孟大师惊讶地说道:“这位小姑娘也懂茶啊?这大观铁观音,可以说是最好的铁观音了。可惜我也喝不起最极品的,也只能喝喝特级的。”
周瑄影没有搭话,而是默默地观察起来。孟大师有点尴尬,他是不知道周瑄影的身份,不然就不会这么说了。身为大观集团的总裁,周瑄影怎么会不懂茶?说实话,若是论茶的理论,当世还真的没多少人能胜得过她。
见场面有点尴尬,孟大师也不说话了,唐晨似乎有意无意地,小心翼翼地把那幅画递给孟大师。孟大师也不敢放在桌上,怕有水渍沾湿了画卷。凭空两手摊开,孟大师的瞳孔猛地放大了:“这是……这是……怎么会……”
唐晨一愣:“孟大师,怎么了?难道这画还是真的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