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鼬舔了舔镰刀上的血迹,脸上露出少许欣慰的神色,自古以来,妖兽与人类就是誓不两立的,更何况是一个胆敢在它面前花言巧语的人类,所以在藤蔓解开的瞬间,母鼬便冲了出去,一刀将火鬼给了解了。
陆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母鼬便回来了。
母鼬虎视眈眈地盯着陆平,或者说应该是盯着陆平手里的旗子,盼望着陆平一不小心把旗子掉了,或者是不经意间将旗子抠出一个破洞,它就可以像杀了火鬼一样把陆平也杀了。
刺啦一声,陆平竟然把旗子给撕烂了,而且绝对是故意的,撕烂了以后甚至还点了把火,将旗子烧成了灰烬。
母鼬呆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展开的。
这时,陆平说话了。
“怎么?你不打算过来杀我吗?”
母鼬何尝不想把陆平的脑袋砍下来,可是它心里明白,自己做不到,而让它无法冲上去的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是,它不知道陆平要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那面令旗的作用。”母鼬说道。
“是的,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毁了它?”
“这面旗子只是保护人不会受到你的攻击而已,即使我没有这面旗子,你依然不能对我怎样,那我又何必拿着它呢?”
母鼬无法反驳。
“你应该就是最后一个阵眼的守护者吧,杀了你我就能从这个阵法中出去了。”陆平说着,手里出现了一个火球,火球的温度很高,母鼬虽然距离很远,但仍能感受得到。
“是的,只要把我杀了,这座大阵便会瓦解,你也就能回到现实中了。”
母鼬举起镰刀,双腿已经用上了力,妖气从浑身每一个毛孔向外倾泻,缠绕在身体周围,蓄势待发。
火球虽然看上去很恐怖,但是母鼬并不害怕,以火球的速度还不可能击中它,或者说它长这么大一来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正面击中它。
突然,陆平单手指天,火球轰的一下射向空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母鼬没料到陆平会这么做,正在纳闷的时候,火球在爆炸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火焰组成的“封”字。
昊天三十六式·烈阳封神吟。
母鼬的脸陡然变色,它立刻意识到此招的厉害程度,这已经不是它能躲开的了,或者说当这招启动之时,母鼬的行动就彻底被限制住了,无论它如何躲闪,都始终处于烈阳封神吟的范围之内,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这招击破。
母鼬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两把铮亮的镰刀举向空中,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瞬间消失,当它再出现时,便是正面与封神吟相撞的一刻。
轰的一声巨响,以压倒之势下落的巨大火焰被母鼬给顶住了,两把镰刀径直插入了“封”的中心,撕开少许裂缝。
裂缝像蛛网一般向四周延伸,不过陆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而母鼬的脸色却更加紧张了。
落下了,母鼬在烈阳封神吟的强大压力下开始坠落,再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彻底被压制在绝对力量的强大封印之下。
伴随着一团巨大的闪光之后,母鼬消失了,连同耀眼的火焰一起,消失了。
穹顶之上,一层隐约可以看见边际的透明的罩体渐渐褪去,阵法破了。
陆平缓缓走过去,刚才母鼬坠落的地方,因火焰灼烧而发生焦黑的地面中央,一块与母鼬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木雕躺在地上,面色狰狞,还带有一丝绝望的惊恐。
陆平弯下腰捡起木雕,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将木雕放入鼻烟壶里。
与此同时,身在洞穴中的吴永昌正在打坐,突然,放置在面前的一个乌龟壳发生剧烈的晃动,啪的一下裂成了两半。
吴永昌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阵破了!怎么没见火鬼回来?难道是已经死了?究竟是谁?梁州应该没有这么厉害的宗师,难道是陆平?”
吴永昌站起身喊道:“白煞!”
只见一缕白烟像鬼魅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人形。
“是,宗主。”
“让你的暗杀队准备好,火鬼很可能已经死了。”
“是,宗主。”
白煞低下的脸上竟然一点惋惜或是伤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还露出一股嘲笑的意味。
紧接着,白煞又变成一团白烟消失了。
“火鬼死了,哼,意料之中,这个胆小怕事的废物,估计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杀了吧。”白煞自言自语着来到了洞外,嘴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口哨声。
十几个身穿白色骨衣的人瞬间出现在白煞周围,单膝跪地。
“有入侵者,杀无赦!”
“是!”
众人消失。
另一边,吴永昌安排好一切后,打开了一个石室走了进去,这间石室空荡荡的,除了一根木桩子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木桩上绑着一个人,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师弟,你的好女婿来救你了。”吴永昌说道。
被捆绑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吴永昌,赫然便是沪州的反贪局局长沈国江。
“你的好女婿,陆平。”吴永昌的声音又提了提,他知道沈国江的脑袋现在有些混乱,毕竟已经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了。
吴永昌缓缓抬起头,脸色恍惚,眼神涣散,早已干裂的嘴唇连血丝都流不出来了,沙哑地重复了一遍陆平的名字,似乎接着这个名字在拼命地回忆他的模样。
“平平?来救我?好孩子。师兄,放了那孩子吧,那毕竟是师父的孙子,如果你还念在师父对你的救命之恩的话。”
吴永昌笑了笑说道:“我饶了他?可是他未必会饶了我。”
沈国江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平平还只是个孩子,况且他也没有慧根,学不得咱的本事,又怎么会难为你呢?”
“没有慧根?你怎么知道陆平那小子没有慧根的?”
“陆辰然当年就是因为没有慧根,师父才没将一身的本事传给他,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有呢!师父生前不常说,老陆家的本事从陆辰然这代就断了。”
吴永昌看着奄奄一息的沈国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可就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种肃杀的冷酷与无情。
“沈国江,你看走眼了,陆平这小子不但有慧根,而且他的本事甚至已经超过了师父。还有一点你恐怕不知道,不是我要难为他陆平,而是他陆平一直在跟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