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洪福笑呵呵的刚想让陈天不要那么见外,就听到陈天接下面的话道:“明天我想在这里办一个大型的义诊,你可以帮我把唐人街原先的医生都找来吗?”
蔡洪福一愣,忙不迭的摆手道:“千万不要啊!”
唐子轩也停下了账用的笔,抬起头朝着陈天这边望了过来,满脸的疑惑,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小子是怎么想的,非得干一些顶风违纪的事情。
这会时候还早,还没到饭店,饭店除了聚在一起打牌的厨师,还有杂役外并没有其他的人,他们都扭过头望着蔡洪福,都在奇怪老板这是怎么了?
“你怕了?”陈天很奇怪周围怎么会是一片惊讶神色,到底为什么住在这里的华人会怕成这般模样,试探道:“难道有人管这事儿?”
蔡洪福将惊愕的快掉下来的下巴,赶紧合拢瞪大眼睛道:“在这里非法行医是被要被抓的,罪名比起非法集会还要严重,所以……”
他的话说了一半,陈天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肯定前车之鉴才会有这样的担心,爽朗的笑道:“蔡先生,你太多虑,我们不行医也只不过免费替人解决一些身体上的小毛小病……”
“这好像有点强辞夺理吧?”蔡洪福擦了擦头上冷汗,嘴角抽搐的评价道。
“蔡先生,刚刚还说要我替这帮失业的华人医生找条出路,转眼就变了?这也太快了点吧?”陈天脸色不善,斜了周围的旁观人群一眼,从他们神色不难发现,长期处于人压迫下,使得他们变得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蔡洪福被他的话问得是哑口无言,嘿嘿的笑了笑没有回答,陈天见他犹豫不决,不免着急的催促道:“大丈夫做事,怎么总畏首畏尾的?不如,这样,我以个人的名义来组织,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有我一个人承担。”
他的豪气甘云的一席话,倒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的热血沸腾,尤其唐子轩最为激动,他把手里的笔往柜台一扔,响应道:“我是个医生,整个不开主业,窝在柜台里写写算算,都快憋死了……”
唐子轩已经年过半百,在生活重压之下的他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看到他如此的激动的神色,陈天忽然明白在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着行医的梦想。
他骨子流得是行医人的血,现实却让他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在快磨灭了所有斗志和信心之时,陈天的一席话彻底点燃了他内心的一团火焰。
陈天笑了,他决定将这团火焰,成为改变现状的熊熊燃烧的大火,将这个不公平的黑暗点亮。
“陈先生,你啥话也不用说了,一切交给我来办吧,回头我就去通知在唐人街所有的华人,告诉他们来自华夏的神医要来义诊……”蔡洪福也不再犹豫,主动站出来有了担当道。
陈天很高兴,要兴盛中医并不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达成的,需要更多有识之士一同加入,此刻,作为一个中医的从业者,他很必要的在最困难的站出来。
“我一进唐人街,就被这里的来自华夏国的同胞们所感动,他们将国内的文化原汁原味带到了这里,可惜的是,这一路走来,我很遗憾的发现,现在在唐人街里发财大多都是外国人,来自华夏国的华人越来越少,来的路上,我还听蔡先生介绍,现在唐人街里的华人也不过只有700多人,这个数字连华夏普通的村庄都不如……”
陈天说到动情处,眸子闪动晶莹的亮光,周围原本聚在一起打牌看热闹的厨师也都站了起来,陈天的话无疑说到了他们心坎里,他们很多都来自华夏国,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很需要人帮助。
只可惜,这里的华人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战,很少去理会同胞,蔡洪福这个华商会会长也不过就是一个徒有虚表的空架子。
所做之事也无非就是老乡会的联谊工作,说到要聚在一起做着事情真的比登天还要困难。
唐子轩再也按捺不住从柜台走了过来,一袭大褂的他很有礼貌的冲着陈天作了个鞠道:“请问阁下大名?”
戴着个酒瓶底的眼镜,再配上很不合时宜的青衫大褂,倒有几分学究的味道,再配上文绉绉的说话,让陈天觉得这个家伙实在好笑。
“我叫陈天,是一名来自华夏国的医生。”陈天每次提到自己的职业都会有一种由衷的自豪感,而他也希望这样的自豪感能够让别人也能感受的到。
浑身散发着酸儒之气的唐子轩,用手扶了扶眼镜,像是在打量着陈天,又像是在品味着陈天刚才所说的话。
“陈医生,听蔡先生你是个神医?在下很想领教一下,你的医术。”唐子轩也是一名医生,一听到有人来自华夏并自称神医,出于同行相轻的心理不自觉就想跟陈天较量一番。
陈天素来是艺高人胆大,从不怯场,中医大会都参加过他的面对唐子轩一个酸儒的挑战又怎么可能害怕,微笑着拱手道:“不知道唐医生想比什么?”
唐子轩也不客气,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说道:“家传薄技针灸,一直以来没敢懈怠,见到阁下未免一时手痒难奈,就希望跟你切磋切磋。”
陈天差点没笑出声来,比针灸,将炎黄神针已经全部掌握的他可以很自信的说,当今世上已经没人比他强,于是他问道:“不知道,唐医生想怎么个比法。”
唐子轩像是早有准备,回到柜台的抽屉前摸索了一番,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尺多高的小铜人,放在柜台上面,陈天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
小铜人里灌满了水银,一般用来学习针灸,只要穴位正确,水银就会从小孔中冒出来,反则就不会冒出来,陈天刚想答应下来,就听到蔡洪福主动说道:“我们现在在商量大事,好端端怎么自己比起来了?”
蔡洪福有自己的想法,比试伤和气,谁输谁赢都不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主动的出面制止,免得横行事端。
陈天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道:“蔡先生,没关系的,反正闲着也闲着,不如比试比试也好。”
一听说有好戏要看,饭店里烧饭的师傅,扫地的杂役,还有烧开水的大妈都纷纷聚拢过来,围了几圈,远远的望着,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陈天的自信满满也让蔡洪福的担心变成了好奇,刚才在副总统的家里,他也只不过是小露一手,并没有施展出太多的技艺,这次比试针灸之术,蔡洪福明白这可是考验基本功,玩不得半点虚的。
“那么,我就献丑了。”陈天很客气拱了拱手,很是谦虚说道。
唐子轩也很是冷静地旁观,他倒想瞧瞧刚才说大话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针灸虽说不难,但要用好却不容易,说到中医,他是个中医医生,当然明白如何去考较一个中医医生的基本功。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陈天先来,陈天也没客气,仔细的将小铜人看了一遍之后,说道:“给我一条手帕。”
别人以为他是用手帕擦擦手心的汗,心道这小子还挺讲究的,不过看在蔡洪福的面子上,还拿了条手帕给了他。
陈天接过手帕说了声谢,便从唐子轩早已准备好的针囊里取出几枚长短不一的长针,仔细的比对了一番后,从中选了一根,去掉不需要的银针,然事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是。
陈天用手帕遮住了眼睛,手拿着光闪闪的银针,面带笑容道:“唐大哥,我是否可以开始了?”
正在愣神的唐子轩,收起疑惑连忙点头道:“你可以开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天话说得客气,手下的活儿一点也不慢,一会儿功夫就扎了十几个穴位,人体穴位340多个,小铜人上大约有280个左右的穴位。
密密麻麻的穴位点布满了整个小铜人,一般人就是用眼睛看都要找个半天,更何况蒙着眼睛,唐子轩自问他是没这个本事,虽说,他自认为也能将每个穴位的名字报出来,但是要摸得个清清楚楚,丝毫不差,实在有点难度。
“大椎穴。”蒙着眼睛的陈天刚一报完,银针就扎在了小铜人的颈椎的位置,几乎是同步,快得让一旁人都没敢眨眼睛,仍然没有看清楚。
“气海穴,大庭穴……”陈天嘴里报着穴位,一边扎着着,没多一会儿,小铜人就扎了密密麻麻全是银针,手法之快,让唐子轩快把下巴给惊掉。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针灸之术如此了得,在别人睁着眼看还费时费力,他却能蒙着眼睛,准确无误的扎到了小铜人的穴位上。
越看他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自惭不如,满面羞得满通红,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羞辱成这般模样。
“不比了,不比了。”唐子轩也再也顾不得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是否会笑话,向陈天认输道:“我认输了,你果然是神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唐子轩一看陈天的手法就意识到了此次他是必输无疑,为了面子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死撑,可没想到,陈天状态越战越勇让他连比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将针扎完最后一个穴位上的陈天拉上蒙在眼睛上的手帕,向唐子轩问道。
唐子轩彻底被他打败了,心甘情愿的认输道:“我输了,而且是输得是心服口服。”
陈天的针灸之术实在太有观赏性了,周围一旁只懂烧锅煮的大厨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待他们缓过神来之后,众人纷纷地鼓起掌来。
他们在向陈天致意,也是对于一名来自华夏神医表达自己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