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剧组有三百多人,许望秋、曾练平等主创住在县招待所,不过由于招待所房间有限,周里金、唐国强等演员,以及剧组工作人员就被安排到部队营房,跟战士住在一起。
现在德间康快他们来了,要在这里呆几天,直到剧本谈妥才会离开,住宿的问题肯定要给他们解决好。德间康快他们远来是客,肯定得让他们住招待所,只能让住招待所的剧组工作人员腾了几间房出来。
不过制片主任有点拿不准怎么安顿苏白,就偷偷问许望秋:“苏白怎么安排,是跟你住,还是给她单独安排一间?”
很多人有一个错觉,以为2000年之前文艺圈比较干净,男女关系不乱。事实上并非如此,文艺圈男女关系一直就很乱,古往今来一直都是如此,出轨啊、婚外情啊,都是司空见惯的事,甚至在运动时期都是如此。
这个时代普遍比较保守,未婚男女住在一起会被认为作风有问题,不过电影圈风气比较开放,没人把这个当回事。比如杨延晋跟潘红闹出婚外情,但两人什么事都没有。比如刘晓庆跟陈国军双双出轨,搅在一起,闹得满城风雨。这还是严打期间,但两人什么事都没有。刘晓庆跟陈国军结婚后,在拍《芙蓉镇》时又跟姜纹擦出火花,两人公然同居,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说来比较好笑,姜纹在后世以爷们儿著称,牛逼哄哄的,当刘晓庆老公陈国军拿着一把刀找上门后,他直接怂了,乖乖地按陈国军的要求写了检讨。
许望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当然是跟我住了。”
制片主任点头道:“我知道了。”
回到县招待所,制片主任带着德间康快他们去各自的房间;而许望秋则拿着苏白的包进了自己的房间。按照电影厂的规定,剧组外出拍戏的时候,导演是要安排单间的。因为导演是剧组的灵魂,必须保证导演休息好。如果导演休息不好,那拍摄就可能出问题。许望秋房间乱糟糟的,桌子上放着稿纸,床上放着换下来的脏衣服。
苏白心里直摇头,这太乱了,转头看着许望秋道:“这不是你的房间嘛!”
许望秋若无其事地道:“河口只有这一家招待所,房间有限。剧组有将近一半的工作人员都住兵营。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没办法,你只能将就一下,跟我挤一挤了。”
苏白盯着许望秋,似笑非笑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还不知道你,哼哼,一肚子坏水!”
许望秋开始扮窦娥了:“天地良心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苏白十分肯定地道:“你是!”
许望秋更委屈了:“原来我在你心中那么不堪啊,我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他按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伤心的模样道:“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树叶,那是我受伤的心啊!”
苏白被许望秋的表情逗乐了:“跟你住一起可以,但你不能打坏主意,必须尊重我。”
许望秋把手举在空中,郑重发誓道:“像太祖保证。我真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我要打什么坏主意,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苏白知道许望秋很在乎自己的感受,笑眯眯地道:“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乱来,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我先帮你把你衣服洗了。”说着她拿起脸盆,把许望秋的脏衣服放到盆里,端到卫生间洗去了。
晚饭过后,许望秋跟德间康快他们到外面谈《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他本来想叫苏白一起的,不过苏白在吃饭的时候认识了鲍起婧,两人很快成了朋友,她更愿意跟鲍起婧聊。
许望秋和德间康快他们端着小板凳面对面的坐着,中间放着一个大脸盆,里面盛着各种亚热带才有的水果,菠萝、香蕉、西瓜、沙瓜、木瓜……堆成了一座小山,旁边放着搪瓷杯子,里面装着茶叶水。很多水果德间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尝过之后不住赞叹,中国果然是地大物博。众人坐在芭蕉树下,胡吃海喝,海阔天空地聊着,特别惬意。
跟德间康快他们聊到九点过,许望秋将剧组主创叫出来,对今天的拍摄进行总结,对明天的拍摄进行讨论。德间康快他们来了,必须对明天的拍摄计划进行调整,少安排一些拍摄的内容。这样许望秋能够一边跟德间他们谈剧本,一边忙《猎鹰》的拍摄。忙完工作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许望秋见苏白还坐在床边看书,就道:“坐了那么久的火车,你怎么不早点休息?”
苏白冲许望秋笑道:“我想跟你聊会。”、
许望秋笑道:“那我先去洗澡,洗完了跟你聊。”
县城招待所自然不会有浴缸,甚至连一个莲蓬头都没有,只有一根镀锌铁管,在头顶处弯了一下,就是供客人洗澡的。这算是最好的房间了,大部分房间连卫生间都没有。
许望秋飞快地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就像狼一样扑向苏白,要和她亲热。
苏白用力推开许望秋许望秋:“别闹,我有话跟你说。”她看着许望秋,特别严肃地道:“我明天打算到前方的哨所去采访。”
许望秋吓了一跳,赶紧劝阻道:“你想采访就采访参加演出部队,他们大部分去年参加过去年的战斗,都是英雄,没必要到前线去采访。”
苏白笑着道:“我会采访他们的,不过前线我肯定还是要去的。下学期我就要到报社实习,现在正好是练习的机会,没有比前线的战士更值得采访的了,我必须去采访他们。”
许望秋继续劝道:“不行,太危险了。你不知道,我们去年打了越南,但他们死性不改,不断在边境地区挑衅,并炮击驻兵点,先后派兵侵占了离这里不远的麻栗坡县的老山和扣林山地区好几个高地。你要是跑到前线去,万一遇到越南人偷袭怎么办?”
苏白知道许望秋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里很甜蜜,不过她是新闻专业的,心里是把自己当成真正记者的,坚持道:“我是学新闻的,到了前线不去采访,就跟战士到了前线临阵退缩是一样的,那是很可耻的。”
许望秋就道:“记者种类很多,你做普通记者就好,没必要做战地记者。你以后做文体记者吧,报道体育和文化方面的新闻。比较我们《猎鹰》上映了,你来报道,我们这也算是夫唱妇随不是。就别去前线了,真的太危险了。”
苏白翻了翻白眼,娇嗔道:“谁跟你夫唱妇随啊,我才不要报道文艺圈那点破事呢。记者是社会的良心啊,我们这个国家这么大,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需要有人去奔走,需要有人揭露,需要有人去思考,去寻求解决之道,文艺圈才多大点事啊,我才没兴趣呢。”
苏白凝视着许望秋的眼睛,认真地道:“我是学新闻的,都到了这边,要是不去看看,会很遗憾的。望秋,这是我的事业,你支持一下我嘛!”
许望秋见苏白这么说,没办法在阻止了,就道:“那你去放马哨所吧,离这里不是很远。属于前沿阵地,地势比较险要,我军战士依托险要地势,曾多次击退敌军的偷袭。唐国强他们去作过慰问演员,你要去的话,就去那里吧!”
苏白听到许望秋这么说顿时高兴了,在他的脸上亲了下:“谢谢望秋。”
许望秋一把将苏白按在床上,压了上去:“这算什么谢礼,我们来玩好玩的游戏吧!”
两人热烈地吻了一阵,许望秋心头的火烧得厉害,就伸手去拉苏白的内/裤。苏白马上把他推开,用决绝地口气道:“不行,你答应了我的。我那么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许望秋知道自己用强的话,苏白肯定会屈服,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做,而且担心苏白怀孕。要是怀孕了会很麻烦,苏白铁定被学校开除。他翻身躺在床上,用力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然后看着天花板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苏白听到许望秋念经文,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搂住许望秋的腰,给他讲最近几个月自己经历的种种趣事。只是她这两天又是火车又是汽车,非常辛苦,没说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望秋根本睡不着,天气这么热,怀里还有个漂亮姑娘,能够睡着就有鬼了,火苗在心里呼呼的燃烧,真的有化身狼人的冲动。他心里不住埋怨自己,干嘛非要让苏白跟自己住一起,这不是自己找难受嘛?
又是数绵羊,又是数星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许望秋终于睡着了。在梦里苏白躺在床上冲他招手,来嘛!来嘛!许望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化身狼人扑了过去,完成了现实里没有完成的事业。醒来后他浑身轻松的换内/裤洗澡,苏白也不得不换内/裤洗澡,还把她和许望秋的内/裤洗了。
吃过早饭后,许望秋找到支援办公室,请他们派一个人陪苏白去放马哨所。张雪峰在步兵团找了个作战参谋,让他陪苏白一起去。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许望秋反复拜托作战参谋,请他帮忙照顾一下苏白;又反复叮嘱苏白一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到了片场,剧组工作人员看许望秋好像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都冲他暧昧的笑着。袁合平笑着排练怕许望秋的肩膀,提醒道:“要注意节制啊。”气得许望秋以中指相送。于泽将许望秋偷偷叫到一边,塞了他一个小纸包,压低声音道:“这个拿去用,用完再找我要。”
许望秋接过一看,是一个粉色的纸包,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避孕套”,魔都乳胶厂生产的,两只装,直径35厘米。他十分无语,本来想说用不着,但转念一想,万一到时候要用呢?
这玩意不像后世,很容易买,随便哪个超市都有。现在根本没地方买,都是妇女主任发给已婚妇女,像许望秋这种大小伙子根本就没地方买去。
许望秋将避孕套塞进裤兜,如无其事地道:“谢了,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