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把心存进愛里
开学之后仅两个月,提着一大包换洗衣服回家过周末的陈晓晴,正在鸟笼子跟前细心专注地往小罐子里面加水呢,就听到楼下刘莲急促的招呼声:
“晓晴——你快下来一下。”
“有陈宏的消息了!”晓晴用后脚跟都能猜到刘莲为何在此时大声地喊她下楼,因此她立刻心急慌忙地将手中的活停了下来。她连平常出门的鞋子都没想到要换,就直接冲下楼,跑去了花园打开前门:
“莲莲——是你进来还是我出去?”
晓晴试探地问道,希望证实自己的猜想。
“你出来吧——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晓晴跨出门口,心里同时敲起了鼓点。她浑身上下甚至连细小的毛发,也都紧张地竖起了耳朵,静侯下文。
“我帮你找到陈宏了!”
简言直告,刘莲懂友坐以待旦的迫切。
晓晴欲问又止,眼朦朦的,望着刘莲。
“听说陈宏几年前在体校时发了一次高烧,结果在打青霉素时又过敏了。经过医院的抢救之后,他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由于他的体质明显下降,出院后便被‘男子花剑’淘汰了。”
所有细节,莲莲以最精练的话语汇报详尽:“后来他就转到了教师专业,去年被分配到‘江口路小学’做体育老师。好像他们的学校和你们大学在同一个区,统共离你只有三站路而已。”
陈晓晴开颜欢笑起来,好姐妹多日的用心收到了回报。
寒假转眼就快到了。一个周末当周洁再次见到晓晴,便急忙问到:“嘿!你们两个到底怎样了?刘莲不是把一切都汇报给你了吗?”
晓晴笑里带羞:“我还没有去找过他呢。。。。。。”
“呵呵——我早就说过你怕他,你现在愿意承认了吗?”姐妹实在忍不住地笑话她。
“怕倒是不怕。。。。。。就是有点紧张。。。。。。我想不出见到他以后又该讲啥?”
“这种话是不需要预先想好的!”为何给她人上课总是比较容易?
小洁顺带再提示她一下:“你等他先开口呀,看看他的反应不就可以了!”
“那你陪我过去!我们俩就像在马路上偶然碰到他那样的。。。。。。你看好吗?”晓晴仍然期盼朋友相助于己。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们两个人谈朋友,把我拉去当电灯泡?亏你怎么想得出来!”建议如此愚蠢,周洁固然一口回绝。不过出于同情,她又替姐妹出了个主意:“要么我们先到他的学校外头去摸摸情况?”
绝妙——陈晓晴哪能不予采纳?
两个女生约好下个礼拜抽一个没有(重要)课的下午,去陈宏那个学校附近“侦察”一下。
其实在当时陈晓晴的心里,还是抱着那个同他“偶然”相遇的希望。因此到了那天下午,虽然说好只是“侦察”,但她还是在叠叠床上,在一大堆衣服中百里挑一,把自己打扮得既非刻意,又鲜亮夺目。
她的这点小算盘,在校门口见到周洁之后,一眼便被人家识破了。小洁忍住笑,提醒她:“我们今天不见人,只侦察!”
按奈着自己“偷情”似的心跳,那天“踩点”的结果,除了学校的准确地址之外,其他并无所获。
然而有了第一次,陈晓晴倒是放下了心中的犹豫,志在必行了。
寒假到来之前一个惬意的下午,晓晴以轻松的心情,离开学校坐车前往早已探明的“江口路小学”。或者说,她自认非常“轻松”。
来到陈宏学校的门外,她踌躇不前。竟在门外墙脚处站着,直等到小学放学。
许久,陈宏骑着辆自行车,两条长腿来回蹬着,呼的一下从眼前划过。
晓晴呆立在原地,双眼紧随着那条线,心似乎在狂舞。
见到了真人,姑娘才知内心早已有所寄属!
寒假已过,新学期又开学了。那时的晓晴,似乎已经收拾好自己纷乱迫切的心。
阳春里的那天下午,陈晓晴套着一件白色高领羊毛衫,配上那条非常时髦的黑呢子“开刀踏浪裙”,鼓足的勇气憋红了冻冻的脸颊——她迎着空中絮絮白雪,果敢地走向了倾心已久的男子!
刚好小学放课。陈晓晴趁着四散回家的小学生涌出校门的机会,躲过门卫的视线直接走进了校园。看到几个女生注意到了自己,她弯下腰问道:“小朋友,你们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哦,就在那边一楼的第一间。”孩子们热心地指点着。
陈晓晴逆着人流往里走,一路引来不少的注目。
看到“体育教研组”几个字,晓晴用手推开一些半掩着的门。只见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她含羞低声问了一句:“请问陈宏老师在吗?”
话一出口,自己难免发笑:当然不在,不然还用得着问吗?
那位老师倒是客气,他不问访者便直接回答了这位女子:“陈老师没有回来,应该还在乒乓室吧。”顺手指了一下窗外,笑眯眯地用眼睛将晓晴上下打量。
晓晴道过谢,顺着那位老师所指的方向,一直走到操场的的另一边。在那里有一间长长的平房,前后两扇门一关一开着。
本是稀落的雪已经止了。晓晴在雪水地上用脚尖踩着,慢慢走到开着的那扇门口:只见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正背对自己往盒中放着体育用具。晓晴走了进去,默默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他。。。。。。
突然一个转身,陈宏面向门口看到她——他俩互望着,四目相对!
陈宏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几块乒乓板扔在了身旁的那张球桌上,身子缓缓地从桌旁绕了过去,走向晓晴,视线停住在她水雾般的双瞳里。
“想死你了。。。。。。”姑娘喃喃细语中,夹带着一些些的委屈。
他把她拥入怀中,顺脚关上了门。
陈宏低下头,将两片宽厚炙热的唇,吻住了晓晴似乎冻得哆嗦的小嘴,暖着她。
许久,男人将姑娘抱将起来,转过身走了两步,那个轻柔的女子便被安坐在了乒乓台上。
陈宏放开了她,把两手撑在桌边,左腿往后微微跨出弓步。脸对着脸,它们离得是那么的近。急促的呼吸声中,似乎都在吸吻着对方的气息。
他将脑袋稍稍后仰,想看看姑娘的脸。
晓晴把那两片羞红,躲进陈宏厚实敞开的运动衣领里,将手臂围绕在陈宏的脖颈上。
他收回了那腿,再次拥紧了她。。。。。。
回校路上,平生头一次坐在自行车前杠上的晓晴,大半的时间任由陈宏在一旁推着。她害怕撞见警察,离校远远地,便坚持下了车。躲在陈宏的侧后,她又担心遇上同学——她似有些羞于见人。
那个周六下午,当陈晓晴拎着一大包换洗衣物,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嘻嘻哈哈走出校门行往汽车站时,只见正前方一辆“长江牌”军用摩托正向着自己慢慢驶来。摩托车的一边是个车斗,车斗里坐着一个会眨眼睛的金头发娃娃。
一眼认出自己的心上人,晓晴再次想把手里的包包飞甩出去。她始终认为自己本该是个浪漫的女子,可偏偏总在他的面前那样落俗,窘迫难堪!
她依然没有学会在他面前随遇而安。
她与同学道了别,转回身子,同着那辆摩托一个方向走着。自认走出了同学老师的视线之外,便止不住地欢笑起来。晓晴迅速把包包扔到车斗里,抱起娃娃。在陈宏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身后用手抱住那腰,柔情万种,贴紧了他。
那个周末,陈晓晴回家比平时晚些。
那个周末之后的许多个周末,姑娘的家人习惯了她的晚归。
然而,最先了解晓晴实质性变化的,仍然是她的那几位闺友:
“你俩好了?”
“真恋爱了?”
“初吻送了?”
陈晓晴坦言相认——那吻,“送”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