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凤海终于让李老四低头认输,马凤海立刻去向冯春波汇报。他来到冯春波办公室的时候,冯春波不在,他到办公室去问。刘子云的办公室敞着门,刘子云正在打一个电话,他一见到马凤海走到门口,一边对着话筒说着话,一边站起来。马凤海冲他摆了摆手,却没有走进去,而是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过去,来到了梁思思的副主任办公室门口,一看,梁思思在里面,他便走了进去。梁思思立刻站起身,冲马凤海微微一笑,轻轻地叫了一声“马主任”。梁思思这一笑,让马凤海的心里动了一下,他不由得暗中赞叹着:太漂亮了!
马凤海已经听到了风声,他知道梁思思与许志刚的关系很密切。他在没来开发区之前,就听说了许志刚与一个舞女有那种关系。等他一来到开发区,才知道这个梁思思竟然就是那个舞女。一见到这个美女,他的心里就直冒酸水,他嫉妒许志刚,也恨得牙根疼。在他看来,梁思思比他老婆杨娟可漂亮得多,也水灵得多。可是,许志刚有了这么一个美女,怎么还去招惹杨娟呢?真是不知道满足啊!他从看到梁思思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蠢蠢欲动。在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要想办法把梁思思弄到手。这不仅仅是因为梁思思的漂亮,也有报复许志刚的意思。马凤海暗想:许志刚,你搞我老婆,我就搞你的女人,一报还一报。想到这儿的时候,他的嘴角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找机会与梁思思接近。作为开发区第一副主任,想与开发区办公室副主任接触,机会太多了,借口也太多了。今天,他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他问:“思思,冯主任怎么不在办公室呢?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马凤海来到开发区只有一个多月,他与梁思思的关系也仅限于工作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对梁思思的称呼一般有两种,如果很正式的叫法,他应该称呼梁思思为“梁主任”,虽然,梁思思只是开发区办公室副主任,但是按照官场的惯例完全可以称呼她“梁主任”。当然,如果两个人熟悉一些后,马凤海作为上级,并且年龄也比梁思思大不少,也可以称呼她“小梁”。但是,却不应该称呼她“思思”。可是,马凤海不但张口就叫“思思”,而且他语气里还透出一种很特别的亲热,就是这两个字一出口,他就向梁思思传递了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他期待着梁思思有一种热情的回应。他的想法是这样的,梁思思原本就是一个舞女,是一个在风月场中历练过的女孩子,对自己这种暗示,她应该是心领神会的,并且也应该接过自己递过去的橄榄枝。他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咚的,他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他的脸上已经开始调动起了很充沛的感情,只等着梁思思给他一个热切的回应,他就会以加倍的热情去迎合。可是,他看见梁思思脸上的笑容竟然很快就消失了,就像一挥手,挥走了一片彩云。一瞬间,梁思思的脸色已经恢复到了平淡,平淡的只剩下了一种职业的面孔。她的声音已然是那么轻,只是,声音里只剩下了“轻”,却没有了“柔”,不仅没有了“柔”,几乎连一点感情se彩也没有了。她就用平淡的没有丝毫感情的语气回答说:“马主任,冯主任刚出去不长时间,大概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吧。只是他临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到哪儿去。可能他告诉刘主任了。”
马凤海正在酝酿着的感情,突然被浇了一瓢冷水,他竟然有点磕巴地说:“哦,我本来是想去问刘子云的,可他正在打电话,这才来问你。”
梁思思依然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轻声说:“可能这会儿他打完电话了,要不您再去问问?”
马凤海说:“好,好,我去问他。”
走出梁思思的办公室,马凤海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对这样一个舞女,自己有必要解释吗?又一转念,他又恨上了梁思思。哼!你一个舞女,这会儿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就是因为背后有个市委副书记许志刚吗?一想到许志刚,他的心里又疼起来。难道自己这个仇就不能报了?一边想着,一边悻悻地走进了刘子云的办公室。刘子云看了看马凤海的脸色,关心地问:“马主任,您哪儿不舒服吗?”
马凤海掩饰地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是想问问你,冯主任到哪儿去了?我有事要找他。”
刘子云说:“冯主任到韩市长那儿去了。”
马凤海听了,心里一动。本来,按照程序,这件事他得先向冯春波汇报,再由冯春波向韩平军汇报。可当他听说冯春波去韩平军那儿后,他就有了想法,自己可以到韩平军那儿去,毕竟,这件事是韩平军很关心的。自己当面向韩平军汇报,也好让韩平军对自己的办事能力有一个认识。于是他立刻去了市政府。来到市政府,韩平军的秘书告诉他说韩市长正在与冯春波谈话。他说:“我正好有急事向他们俩汇报。”一边说着,他就直接走到了韩平军的办公室门口,他敲了一下门,韩平军说:“请进!”
马凤海推门走进去,韩平军和冯春波一见进来的是马凤海,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韩平军没说话,而是看了马凤海一眼,这一眼里,就包含着一个意思,那就是“你有事?”
马凤海赶紧向前走了一步,说:“韩市长,我有一件事急着要汇报。去找冯主任,刘子云说冯主任在您这儿,我就赶过来了。”
这个时候,韩平军的脸上早已经看不出哪怕一丝丝的不高兴了,他很平淡地问:“什么事?”
马凤海说:“李老四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他并且保证说服其他人,完全按照咱们定的政策执行。拆迁工作终于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
韩平军“哦”了一声,好像有了一点兴趣,他说:“你是怎么办的?说说。”
马凤海见韩平军的脸上有了一丝兴奋,他没等韩平军让他坐下,就在沙发上坐下来,像讲故事似的,添油加醋的把过程详细讲了一遍。一边讲,他一边观察着韩平军的脸色,他想从韩平军的脸色变化中,看一看他对自己的做法有什么看法。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韩平军的脸色一直没有丝毫的变化。更让他失望的是,他说完了,韩平军只是嘴里轻轻地“哦”了一声,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冯春波更是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忽然就有了一丝尴尬,马凤海坐在那儿,忽然就觉得坐不住了。他讪讪地站起身来,又讪讪地说:“韩市长,冯主任,你们继续研究工作,我先走了。”
韩平军嘴里依然只是吐出了一个字,这一次不是一个“哦”字了,而是一个“嗯”字。
马凤海讪讪地退出韩平军的办公室,心里很是不解,自己给他们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不但没有得到表扬,反而像做错了事似的。真是不可思议。
回到家,杨娟见他闷闷不乐,像丢了魂儿似的,便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本不想对杨娟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确实憋着一肚子的气,不说出来,憋得太难受了。他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杨娟,杨娟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你抢了冯春波的风头,冯春波不高兴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韩平军为什么也不高兴呢?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两个人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二天晚上,马凤海参加了一个酒局,由于她心情不好,喝了不多就有了醉意。回到家,杨娟却对他说:“我今天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
马凤海的脑子有点迷糊了,她说:“想出什么了?”
杨娟说:“你做了那么一件大事,韩平军为什么会不高兴呢?大概是他嫌你的做法有点剑走偏锋,拿不到桌面上。”
马凤海鼻子里“哼”了一声,愤愤地说:“用光明正大的办法,能办得到吗?我替他们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难题,他们却……”
说到这儿,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昨天他和杨娟研究了半天,都没往这方面去想,今天杨娟怎么就想到这方面了呢?用脚趾头想想都明白,她这是去问了许志刚。一想到这儿,他恨不得往杨娟的脸上抽上一巴掌。可是他不敢,至少现在他不敢。因为,他的命运攥在许志刚的手里,这件事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把这个仇恨深深地藏起来,尽快给自己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然后才能寻找机会报仇。一想到报仇,他忽然就想起了梁思思,这可是一枚炸弹啊。只是现在还不能动,他目前最需要的找靠山。可是一想到韩平军对自己的态度,他就有点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