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呢?”我问。
“休假去了。”方玉淡淡地回道。
“这个时候去休假?”我感觉有点儿不对。
“嗯!”方玉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道:“跟我进来。”
跟着方玉进了里间,屋里有一张凉板,上面放着一个纸人。那纸人扎得很一般,勉强能看出是个男的。
“这是我花大价钱给你做的假身,你用指尖血封住它的七窍,咱们把它送到那老宅子里去,应该能以假乱真。”方玉说。
就这纸人,还花了大价钱?随便找个扎纸店,花上几百块钱,就能扎一个比这个漂亮得多的。
“哪怕是作假,咱们也得作得稍微真一点儿啊!这纸人简直就是粗制滥造,也就勉强能分清是男是女。”我说的是实话。
“那东西不认脸,只认血。”方玉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我,道:“只要你用指尖血封住了它的七窍,肯定没问题。”
我按照方玉所说,用嘴咬破了指尖,在纸人的七窍上分别点了一下。点完之后,我现这纸人的后背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很像是符文。
纸人扎得很粗糙,但背后画的那些符文,一看就是有门道的。
“是你画的?”我问方玉。
“我没这本事。”方玉说。
“那是谁画的啊?”我有些好奇。
“该问的可以问,不该问的别乱问。”方玉指了指那纸人,道:“抱着它跟我走。”
抱着纸人下了楼,去了负二楼的车库。方玉叫我一直把这纸人抱着,我自然就没法再坐副驾驶了,只能坐后排。
gL8启动了,朝着那老宅子的方向去了。
车是开不到老宅子门口去的,最后的两三公里,必须得用脚走。
方玉拿着一直红烛走在了前面,我抱着纸人跟在了她的身后。纸人虽然个头不小,但毕竟是空心的,并不重。
但在抱着走了那么几百米之后,突然就感觉,这纸人好像一下子变重了不少。
纸人越来越重了,我的额头开始冒汗了,甚至都感觉自己有点儿抱不动这纸人了。
“怎么变重了啊?”我问方玉。
“变得跟你一样重,才能骗得了鬼。”方玉回过了头,淡淡的说。
用抱是抱不动了,为了让自己轻松一点儿,我把纸人放到了肩膀上,决定用扛。
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的,人都要散架了,终于是来到了老宅子的大门口。
大门是关着的?之前来这里,门都是虚掩着的,怎么今天关得如此严实了。
“你去推推看,看能不能把门推开。”方玉指了指纸人,道:“切记,弄上床之前,它不能落地。”
纸人不能落地,我只能一只手扶着,一只手去推门。
推不动,这门就像是给锁着了一样,还锁得很死。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推,依旧是纹丝不动的。
“老宅闭门,意思是不相干的人不得进入。我不能陪你进去了,这纸人你得自己送进去。”方玉说。
我自己送进去?想想之前的经历,一走到这老宅子大门口,我这双腿就直打颤。方玉陪着我还好,心里至少有底。现在她叫我自己进去,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身子软,迈不动腿。
“你不跟着,我万一交待在了里面怎么办?”我问。
“命该如此。”方玉事不关己地说。
“那你就没有什么给我准备的,或者要交待的吗?”我一脸忐忑地问。
“把它放在你的婚床上,然后你躲到床脚,直到那东西上了它的身,才能出来。”方玉说。
“那我要等多久?”我问。
“不知道。”方玉顿了顿,道:“躲在床脚的时候,不可出声,尽量不要出气,倘若被那家伙现了,你的小命,必定不保。”
“他现我的概率大吗?”我问。
“看你的命。”方玉指了指门环,道:“以血为号,叩门三下。”
“什么意思?”我是确实没太听明白。
“咬破指尖,在门上轻点一下,然后拿着门环叩三下。你结的是冥婚,这是媳妇回门的规矩。”
我按照方玉说的试了试,没想到在叩了三下门环之后,大门还真“嘎吱”的一声开了。
之前来的时候,屋里都是漆黑一片的,但今天,老宅子里居然点着蜡烛。蜡烛的火苗一晃一晃的,并不是太亮,但勉强能照清楚路。
我想问方玉这些蜡烛是谁点的,但她把食指竖在了嘴前,轻轻地“嘘”了一声,意思是叫我不要说话。
见我扛着纸人半天没个动静,方玉用手往屋里指了指,示意我赶紧进去。
赌一把吧!万一赌对了,或许我就解脱了。
我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冷,今天这老宅子比往常要冷。走进来之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钻进了冻库里一般。
屋里有烛光,走起路来不费力,没费什么力,我便走进了婚房,把纸人放在了婚床上。
方玉让我躲在床底下,我得赶紧的。要不一会儿那家伙进来了,现了我,可就不好玩了。
这种老式木床的床腿很短,只有二三十公分高,我爬到床底下之后,现自己的脑袋,几乎就贴着床板了,特别憋屈。
来了,我听到了脚步声。
是那家伙,他穿的还是那身新郎的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床边,脚上穿的那双红布靴离我的眼睛,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远。
他这是在干吗啊?都在床边站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个动静呢?
“嘎吱!”
床猛地摇了一下,那家伙坐到床上去了。
一只惨白的大手伸了下来,我吓得瞪大了眼睛。
还好,那家伙伸手下来并不是因为现我了,而是要脱他的红布靴。
“啪嗒!啪嗒!”
伴着两声惊魂的声响,那两只红布靴落到了地上。
“娘子,你终于肯回来了。”
那家伙这话是在床上说的,看样子是在跟纸人说话。也就是说,方玉弄的纸人,真把那家伙给骗住了。
“娘子,你怎么不理我呢?”那家伙问。
床上就一纸人,又不会开口说话,理你个鬼?
“就算不理我,今晚你也得从了我。”
听那家伙这意思,他是想要霸王硬上弓吗?还好我是扔了个纸人在床上,而不是自己躺在了床上。要床上躺着的是我,给他那什么了,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我也没脸见人了。
“嘎吱……嘎吱……”
床开始摇晃了,而且越摇还越剧烈。
那家伙在床上搞什么我不管,但这床似乎不是那么的结实。像他这么个搞法,万一把床给搞垮了,躲在床底下的我,岂不得被活活压死。
“娘子,你怎么不叫?”
那家伙真不知道他弄的是纸人吗?还要它叫?要那纸人叫了,还真是活见鬼了。不对,我头顶这床上,就有一只鬼。
在桂庙的时候,方玉不是说那家伙是要上我的身吗?怎么今晚在这婚床上,他的这个上,和方玉说的上,有点儿不太一样啊?
是方玉的判断出了错,还是她在坑我。
那家伙就像个禽兽一般,一边在泄,一边在咆哮。这床本就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腐朽了,哪经得住他这么折腾啊?
最开始的时候,床只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现在已经有“咔嚓”声夹杂在其间了。
床要垮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为了不让自己在床底下被活活压死,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双脚一蹬,双手往前一爬,直接就从床底爬了出来。
在我爬出来的那一刻,“嘎吱”声戛然而止。
那家伙现我了,虽然他是骑在那纸人身上的,但他的头扭了过来,看向了我这边。
“你才是我娘子。”那家伙面带着瘆人的微笑,冷冷地说。
我哪里敢跟那家伙废话,赶紧连滚带爬地想要跑。但不知道是因为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的,我这身体软得像一滩泥,根本就用不上劲儿。
那家伙放开了纸人,死死地瞪着我。
“上来。”
他这是在给我下命令。
我才不上去呢?那纸人都给他搞散架了,我要是上去,能有个好啊!再则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要给一只男鬼那什么了,还有脸活吗?
见我没反应,那家伙坐到了床边,弯下了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红布靴,慢慢地穿在了脚上。
开始穿鞋了,这意思是说,我不过去,他就过来。
我得跑,但我全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跑啊?
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他穿鞋穿得很慢,就像是在给我考虑的时间,同时也像是故意在折磨我。
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我能怎么办啊?
那家伙已经穿好鞋了,他起了身,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站到了我的跟前,此时我是瘫倒在地上的,因此他有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
“娘子,我们该圆房了。”
圆房?谁要跟一只鬼圆房啊?而且还是一只男鬼?光是想想刚才婚床摇晃时出的那“嘎吱”声,我都恶心得忍不住想要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