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打起精神,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正堵车呢,还是耽误你办正事儿了。”
“我的荣幸。更何况,是我自己‘死皮赖脸’争取过来的。”易尚晓的场面话跟他的驾驶技术一样,平稳熟练,既不动声色,又恰到好处。
江绾清清嗓子:“我住长宁的新华路,走延安高架应该快一些。”
易尚晓瞟瞟她:“一个人住?”
这已经涉及到私人话题了,大哥。江绾腹诽,面上平静:“对,一个人住。”她没说错嘛,她和雷鸣确实是各住各的。
易尚晓侧头:“受过高等教育,工作良好,经济上自给自足,你这架势足够吓跑一堆男人。”
江绾觉得完全有必要澄清一下:“幸好还有个人立场坚定。不然像你这么一说,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易尚晓是何等聪明人,“男朋友?”
江绾微笑不语。
片刻,她接话:“现如今的男人都这么胆小如鼠?见不得别人好过还是怎么着?非要女人无条件的崇拜男性,坚信白马王子总有一天会踏着五彩祥云来带自己进入童话般美好的世界吗?”
易尚晓挑起眉毛,上下打量她:“有大部分男人还是很愿意让女性依靠的。”
“嗯,满足他们变相的大男子主义情结。”
如果可以,谁都想待在温室里再被罩上一防风套,这个社会如若不残酷,女人干嘛非得跟男人甚至牲口一样被人使唤?随处可见的倾轧,无关风花雪月。
“你真像个刺猬。”
江绾火气被勾上来,她最讨厌自己情绪波动的时候,对方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显得她幼稚、被轻视。她几乎想立即还口,但还是忍下来。她不可能讨每个人喜欢。
“谢谢夸奖。”江绾故作惊讶。
易尚晓笑了笑,慢慢地踩下刹车:“是这里吗?”
江绾看看窗外,果然是自家的小区。
“谢谢了,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她也就是客套下而已。
“行,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
还真会打蛇顺杆上。江绾说不出话来,易尚晓拿着手机,一脸诚恳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没办法,她只有报上自己的号码。
“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后悔了?”
“哪能呢,随时听候召唤。”
“怎么听起来这么言不由衷呢?”
江绾举起右手:“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眼角余光瞥见一辆熟悉的白色蒙迪欧缓缓开过来,即将滑进小区。江绾勾起嘴角,按下快捷键:“同志,你已经违反了交通法规,请自觉把车靠边,掏出驾驶证,准备接受处罚。”
电话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易尚晓就见江绾嘴角的笑纹越来越深,笑到深处,脸颊上的酒窝都若隐若现,一双月牙眼更是顾盼神飞。
江绾合上手机:“我就在这里下车了,再见。”
易尚晓看着江绾小步跑向那辆蒙迪欧,弯下腰探头亲吻车内人的脸颊。
他一直目送她和男友走进灯火明亮的住所大门,才启动车子离去。
雷鸣咳嗽一声:“我好像看到你从一个人的车里下来。快快快,告诉我这是我的错觉,赶紧抚慰我幼小脆弱的心灵。”
江绾拿腔拿调:“事实证明,如果你不珍惜的话,姐姐我有的是市场。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宽敞的。”
雷鸣脱下外套,搭在臂弯,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听到“我买了一袋大米”似的淡定。
“事实也证明,你的市场规则到国外将水土不服,目前看来,我很好的阻止了国有资产的流失。”
江绾好笑地看着雷鸣。有时候她就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能不凭关系考进海关并且连续升职的人,貌似并不缺根筋。
雷鸣看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吧,刚才那男人是谁?”
江绾笑眯了眼:“为什么就不能是女人?”
雷鸣一本正经:“请不要忽略我作为男人的警觉性。”
江绾做抱拳状:“小女子誓死追随主公。”
雷鸣从后面拥住她进入电梯,嘴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乖,给点儿实质性的甜头尝尝。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
江绾回头,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指了指上头的监控器:“正经点,人看着呢。”
雷鸣吻上她的唇,嘟嘟囔囔地说:“都没收他们钱,便宜他们了。”
他吻着她的颈部,渐渐向下,留恋地在她裸露的脖颈处徘徊,呼吸渐渐开始急促。江绾的心跳紊乱,眼见要失控,克制着推开他:“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谁先主动的已经搞不清楚了,江绾只知道,当雷鸣不管不顾地打横抱她出电梯的时候,她的抗议就全没了。
雷鸣痛快地实现了他的愿望。当情欲支配大脑时,任谁都会像一颗小小的火星掉进干草堆一样,瞬间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