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无缘无故,阴差阳错,凌韵涵并没有拒绝,也许她已经疼痛到了近乎麻木,再不允许她矜持下去。她身体前倾,自然而然地靠在刘景行的后背,没有太多感觉,因为疼痛到了麻木,她依稀感觉这是一个略微出乎意料宽阔温暖的后背。
二话不说,刘景行开始奔跑起来,速度很快,但是身体起伏却很轻微,这需要体力支撑,也需要一二写技巧。
凌韵涵病态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抹动人的嫣红,就如同雪白色的宣纸上突然渲染上一抹朱红的色彩。
刘景行只顾拼命地奔跑,这让他突然想起了那次背上的凌韵涵扶着一瘸一拐的他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
到了医务室,凌韵涵并不需要转诊到校外的医院,刘景行如释重负的坐在门外走廊上等消息,生怕万一再出什么情况。
刘景行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正是已无大碍后走出病房的凌韵涵。脸色红润了许多,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文艺女青年气息,难免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潜在意味,所以这抹不符合常规的红润就显得异常动人。
不打算等待一个虚无缥缈谢谢的刘景行和气的说道:“那我先走了。”刘景行走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当他数到10的时候,凌韵涵已经跟上了他的脚步,却也不说话。
刘景行按照记忆原路折返,在经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下课铃声也响起,本来打算一直装深沉,沧桑地下去的他忍不住问道:“你跟我顺路?”
凌韵涵微笑着摇了摇头。
“感激涕零了,打算以身相许了?”刘景行说了句他最喜欢说的话,虽然这话既不正经,也大逆不道。
凌韵涵步伐轻灵,心情很是不错。“感激是真的,不过不准备以身相许。”说罢,她凝视距离她不远的男性生物,很年轻,还略显稚嫩,略显愧疚地说道:“不管是谁,今天处于你的位置,被讲师树立出来当负面典型,我都不会替他说话,所以这跟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学识都无关。”
“嗯,这还差不多,问心无愧就好。”刘景行点了点头,凌韵涵这个解释比较合情合理,他还比较可以接受。停下脚步,刘景行将凌韵涵狠狠打量了一番,然后咧开嘴,露出白灿灿,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道:“就这样吧!没有再见。”
没有再见?凌韵涵愣了一下,望着那道背影,她悄悄皱了皱精致的鼻子,自言自语道:“真是个骄傲的家伙。”
这一次她并不打算再追上去,因为第一次冲出教室是想要给一个简单明了的解释,第二次最出医务室是想说一声谢谢,现在再跟上刘景行,味道就变质了。那已经不是凌韵涵能够接受的意味,她不想暗示他什么。
只是凌韵涵看着刘景行湿透的衬衫后面,头顶的太阳火辣,稍稍行走几步就是汗水淋漓的,这让凌韵涵想到刘景行背着她穿梭在校园的奔跑场景,心想那时候他一定很累吧,模糊的记忆中即使到了医务室,他也没擦过一把汗水。
凌韵涵也是个骄傲的人,她不想与谁争抢什么,因为她一直觉得——一个人假如想要一件物品,就放它走。它若能回来找你,就永远属于你;它若不回来,那根本不是你的。
不过在这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地对一位牲口感性了一把的凌韵涵喊道:“刘景行我请你吃饭。”
下课后涌出教学楼以及赶着去教学楼的男男女女们一下子死死盯住文学系的第一美女,就像白天见了鬼一样。很多雄性的牲口都遗憾一朵鲜花插在粪坑中了,好白菜让猪拱了,而很多感性的小白菜望着两人,觉得两人会发展一段海枯石烂的感情。
而刘景行低头向前走去,心中正想,“最近这人怎么突然对自己冷淡了许多,难道是很久没见面的事情?”想来想去也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听到凌韵涵的喊话,快速地转过头傻乎乎,乐呵呵地问道:“有酒有肉么?”一点也不理睬附近当他白痴的眼神视线。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觉得这家伙台可爱的凌韵涵,掩嘴笑道。刹那间,如同百花绽放,不光惊呆了刘景行,也惊掉了身后一众牲口的下巴。
刘景行和凌韵涵顺理成章地结伴而行,时间虽然才十点多,但是稍微磨蹭一下大概也勉强可以踩到吃午饭的点。
凌韵涵还是不大适应身边校友们‘异常’的注视,不过久而久之见刘景行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也适应了起来。刘景行这家伙在课堂上先是装傻充愣跟讲师犟了半天,然后在GC处给予致命一击,然后牛十三哄哄地离开战场,凌韵涵觉得这就是一场完美的个人秀。
见刘景行突然偷笑,凌韵涵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刘景行老实坦白道:“刚觉得咱们有点像神雕侠侣,不过仔细一琢磨,我就觉得旁边那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家伙肯定认为,你是小龙女没错,我顶多就是那只大肥雕啊!”
凌韵涵捂着嘴,笑得有些上不来气,压低声音说道:“别说冷笑话了,快冷死了。”
“是嘛?”说罢,刘景行装作要脱衣服的模样。
“干嘛?”凌韵涵问道。
刘景行打趣道:“你不说你冷么?我这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穿啊!”
“现在献殷勤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要学大侠一骑而尘了那?怎么还惦记着我这种弱女子的死活?”凌韵涵哼哼道,显然对着刘景行几次决然而去耿耿于怀。
“大侠总得有点大侠的风范么是不是?要不然不得被你当成表演‘金枪锁喉’、‘大石碎胸口’,倒卖《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的江湖骗子啊!”玩笑调侃点到为止,没拿到几分颜色别开染坊,给了些阳光也不能太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