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她的容颜尽毁,浑身大面积烧伤,而且更让她郁闷的是,她竟然在一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孩子,她不可能要!
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白静苦涩地咆哮着。
她原本拥有不错的容貌,拥有着活泼的性格,追她的男人也不乏有钱人,如今,她一具残破的身体还有谁人会要?
冷冷地站在一幢大楼前,白静眼眸里闪过了一层冷色。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醒来之前有人在她耳边说的话:你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吗?你以为遇到酒吧里的那些男人只是偶然?你错了,其实那些人是我派去,而我对付你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你是周诺诺的朋友!
她想不通,为什么是周诺诺的朋友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直到她出院前一天,她看到了一封信,信上写得很清楚,如果想要报仇,就去浅水湾找他!
她现在反正是一具残破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顾虑。
白静站在浅水湾指定的别墅前,抬头仰望,这是有钱人家才拥有的房子,像她这样的平民女生一辈子都别指望能够进去。
“是白小姐吧,请进。”有人慢慢地走过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彬彬有礼。
白静茫然地跟着他们走着,她是从鬼门关走过一次的人,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现在要什么,可能要面临什么样的灾难。
“我的主人就在里面。”男人退后一步,示意白静自己轻轻地推开门进去。
宽敞的大厅里,没有任何暖色调的装饰,一切都显得阴沉昏暗。
白静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男人,他正一口一口地吸着烟,脸色憔悴,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的俊朗。
“你是……”白静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男人,“我认得你,你以前是个演员,明之恩。”
白静从小就喜欢聊八卦,而且明之恩离开演艺圈经商的事情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她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极品美男。
“你就是那个对付我的人?不,你的目的是想对付诺诺。”白静直直地望着他,“我知道那个本来想救我的人是诺诺的朋友,你真的很毒,你到底跟诺诺有什么冤仇?”
“我跟她……”明之恩淡淡地望了她一眼,“我不恨她,曾经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哦,我知道了,你因爱生恨,知道她跟比你更优秀比你更帅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你心生嫉妒,你想摧毁她,你的心理真黑暗。”白静不无厌恶地瞪着面前的明之恩。
“他比我优秀吗?”明之恩蹙着眉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白静,“你从哪里眼睛看出来他比我优秀?你知道他跟周诺诺是怎么开始的吗?他了她,囚禁她,把她当成佣人一样,你觉得这样的男人会好?”
“……”白静当然不知道周诺诺和殷亦玦的过去,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我认识诺诺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恶魔玷污了,我给她最纯洁的爱情,给她无人能匹敌的宠爱,结果她却宁愿守着一个恶魔也不愿意来到我的身边,我哪里不如殷亦玦?”
“你……你精神有问题是不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正常?”白静害怕地退后,这个男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激烈了?
“我怎么可能会精神有问题,我是一个演员,我能够演出很多你们不知道的角色。”明之恩重新坐回沙发上,两条腿微微翘着,薄唇微笑着,“我们来演一个戏好不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觉得你精神有问题,我不跟你玩了!”
白静想要转身离开。
“你不想治好你脸上的伤吗?你要知道,你身上的这些伤痕是可以去除的,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你不祛除这些伤疤,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你会因为周诺诺而活得很痛苦,而她,却拥有一个万人都羡慕喜欢的男人,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明之恩诱哄着,声音故意放低。
“你不要再说了,我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出卖她,她是我的好姐妹,我是真的把她当成我的好朋友。”白静扭过头,“还有明先生,你现在这样子真的跟精神病患者没有什么两样,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别再祸害别人!”
“你这女人,倒是镇定得很。”明之恩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地敲击着大腿,“白小姐,你要清楚一点,离开这个房阐的结局只有一个!”
“你真的太过份了!”白静转过头,将自己的挂包狠狠地砸向明之恩,“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疯子,难怪诺诺不会选择你,估计是个正常一点的女人都不会选择你这样恶毒的男人!”
“给我闭嘴!”明之恩猛然发火,胸腔里一股热流从嘴里涌了出来,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白静呆呆地站在原地,很显然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哎呀,你有病啊,你别吓我,我刚才那一下打得又不狠!”白静担忧地冲过来,满是伤痕的手递过一张雪白的纸。
明之恩怔怔地看着她拿着雪白纸的手,那以前应该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但是现在,那手上布满了伤痕,看起来的确很狰狞。
“看什么看啊,我手是丑了又怎么样。”白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真是脑袋被水冲了,你明明是害我成这样的仇人,我竟然还要顾及你的死活。”
“你为什么要顾及我的死活?我是你的仇人,我夺去了你的青春美貌还有贞洁,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好?”这一切都是他吩咐人做过,正常人不是应该恨他入骨?
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恨他的样子?
“我是恨你!”白静抽了几张白纸递给他,“但我不管怎么恨你,我都很清楚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我不像你,已经爱得失去了理智,像你这样的爱,自私又自利,被你爱的人会非常的痛苦。”
“你给我闭嘴!”明之恩蹙着眉头瞪她。
“哟,你还横起来了,就你这样的病秧子,你还怎么跟殷亦玦斗啊,我看你还是乖乖地躺在这里养病吧,你看你刚才那一口血,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长时间!”白静说话有些口没遮拦。
“你以为我恨他们两个就是因为爱而不得?”明之恩眼眸深邃,“如果有人杀了你全家,害你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逼得你自己必须依旧别人的势力,逼得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你会不会恨那个人?”
“……”白静一脸茫然地盯着明之恩,良久眼眸变得有些同情,“你真可怜。”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明之恩蹙起眉头,“这一切都是殷亦玦害我的,他应该一点一点的偿还给我!”
“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白静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作为当年的天王,明之恩的人气向来很高,像白静这样的女孩子自然也很喜欢他
想起当年的明之恩,每次站在屏幕上脸上都挂着温暖如阳光的笑容,那样的他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那种浑身天成的帅气是普通人绝对模拟不了的。
而如今的明之恩,脸色惨白,容颜憔悴,哪里还有以前的阳光。
原来,他的改变都是因为--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你真的只是恨殷亦玦,那为什么你一直在针对诺诺?说到底你还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自己的爱得不到回报,所以你才想要拆散他们?明之恩,你恨的根源还是来自于你的爱!”
白静分析着,两只手撑着腮盯着他的眼睛。
被面前这个毁过容的小姑娘看,明之恩心情一点都不好,他蹙着眉头伸手将她扯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清楚,是帮我还是死,自己选择。”
“那我这三天的时间都能够待在这里吗?”白静站起来,问。
这个女人!
明之恩没有理会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这里养病,身体状况极差的他很难再走出去算计别人,医生说过,他未必能够活过这个月的月底。
他的房间是很清幽的,保姆每天除了给他做饭之外平时都不会待在家里,因为他的脾气很古怪,向来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别人占用他的私人空间。
不过这些规矩白静都不知道。
轻轻地叩了叩门,白静乖乖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糖醋里脊,“喂,明大天王,我做了糖醋里脊,你要不要吃吃?”
明之恩安静坐在窗口的身影微微一滞。
糖醋里脊。
周诺诺最喜欢吃糖醋里脊。
转过头望向门口,听着耳边女人的声音,“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不开门的话我就自己吃光光,不吃拉倒。”
“进来。”明之恩幽幽地开口。
白静伸出手打开门,明之恩慢慢地站起来望着她,“你做的?”
“嗯,我以前跟诺诺学的,她做这个真是一绝。”白静将碗放在书桌前,很不淑女地坐在那里,把筷子递到他的手里,“要不要尝尝,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总比没有吃的好。”
明之恩接过了她手里的筷子,慢慢地挑起一个。
手一滑,里脊掉在地上。
白静赶紧弯腰将垃圾处理掉,接过他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递到他的嘴前,“张嘴,让我喂你。”
“……”
眼前浮现出当初她生产后虚弱的情景,她躺在病床上,他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一口一口地喂食物给她。
诺诺。
明之恩转过头,眼前闪过了一层水雾。
“喂,你不会要哭了吧?”白静惊愕地大呼。
明之恩蹙起眉头,恢复了思绪,“你做的一点都不好吃。”
“不吃拉倒,还还稀罕你吃!”白静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一个病人辛苦地做饭给你吃,你还嫌弃,早知道我在食物里面放点毒,毒死你好了!”
毒死了也好!
明之恩悠悠地阖上眼,毒死了他就不用爱她爱得那么辛苦,毒死了他就不用既爱她又一遍一遍地伤害她。
他想要摧毁掉她生命中每一个她爱护的人,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要她能够记得自己,即使是恨,只要有一丝的铭记也好!
“喂?”白静推了推他的胳膊,“其实你长得这么帅,而且你那么有才,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吊在诺诺那棵树上?这世上美女很多啊!”
“我不知道。”明之恩摇着头,转过身,手指慢慢地打开了画夹。
画夹上是周诺诺的轮廓,跟之前看到的那画相比起来,他的水平的确要高出许多。
“这是你画的?”白静仔细打量着,“画得很好,你真有水平。”
“我只会画她。”
明之恩淡淡地答,“我只会画她一个人……”
“真是痴迷!”白静有些无语地笑起来,其实说真的,她还是蛮羡慕诺诺的,要是有一个男人能够像他爱她那样爱自己,那她这辈子就是毁一百次容也没有关系。
“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走入你的世界里,便是永恒。”明之恩静静地看着画像,眼眸微阖,“跟她相似的人有,比她美丽的女人也有,性格比她活泼的也有,比她对我好的人更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天就是我们了这样无法解答的缘份,我看到她,认定了,便怎么也改不了!”
指节控制着画笔慢慢地描绘着她的轮廓,白静直直地看着画像,摇头走过去,从他的手里夺过了画笔,“你说你认定了,便改变不了了,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
明之恩回答得爽快。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有多么的不了解她,她的眼睛里没有这样的笑容,她的嘴角即使笑,也不可能笑得那么明媚,她的眼睫毛比这个更长,她的眉头总是微微蹙着……这就是我现在看到的周诺诺,这和你看到的周诺诺完全不一样。”白静顿了一下,继续补充,“我不认识以前的周诺诺,但我知道现在的周诺诺绝对没有你画的那样快乐,是你摧毁了她!”
“真正摧毁她快乐的人不是我!”明之恩冷着脸,他只会呵护她给她快乐。
“你真是执迷不悟。”白静叹了一口气,“你爱的只是你记忆中的周诺诺,但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出去。”明之恩眼底沉凝,转过身冷冷地望着窗外,“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私人空间,你以后不要再进来了!”
“那万一你死在这里面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一个死人住在一起,免得有人说我故意把你杀了藏尸在里面!”白静微微撇了撇嘴。
“我很难相信你竟然是她的朋友!”明之恩蹙眉,“她怎么能够忍受得了你这样聒噪的性格?”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她相处的一个月里关系非常的好,我看到她的悲伤,看到了她的欢乐,所以明大天王,我要是你的话就真的乖乖的放弃,诺诺不爱你,你何必那么执着?”
“……”
明之恩厌恶地瞪着她,“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出去。”
“ok,我出去。那这个糖醋里脊你要不要?”白静将糖醋里脊往旁边放了放。
“端走!”
只是名字相似而已,无论味还是色都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房间里再一次沉入寂静之中。
明之恩慢慢地坐到电话前,目光深邃,好久才动了动手指,缓缓地拔出了号码。
“你好,我是周诺诺。”周诺诺的声音从电话那边溢出来,没有以前的轻快,没有以前的稚嫩。
诺诺。
只是听到声音,明之恩便觉得欣喜的感觉在胸间弥散,双手轻轻地握着手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什么人?”电话那边传来了殷亦玦懒懒的声音。
明之恩心跳的感觉骤然沉凝,脸上也顿时映上了阴霾。
“不知道,一直不说话。”周诺诺听到了盲音,挂断了电话,有些疑惑地望着手机,“可能是打错了的吧。”
“你先去睡觉”殷亦玦坐在书桌前,手里正拿着一份资料认真地看着。
“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周诺诺望过去,那是苏洵公司的项目,苏洵平时的时候并不是很在乎苏家的产业,但他似乎特别想要弄一个主题公园。
而殷亦玦现在精心做的,便是苏洵的那个心愿。
想起那个总会痞痞地分析她心理活动的男人,周诺诺赶紧转过头,心里的痛意弥散着,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道苏洵在天上可还好?
“你先睡。”殷亦玦轻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上床睡觉去。
“那你早睡。”周诺诺没有打扰他,苏洵走了,他比她难过不知道几百倍,人生得一知己何其艰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老天爷却无情地收起了那个最懂他心的人。
夜愈来愈深。
电脑传来极其微弱的声响。
殷亦玦抬起头,打开了邮箱,上面写着一句话:苏总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极有可能是明之恩。
……
殷亦玦眼底骤然冷凝。
他早就该猜到的,只是没有想到明之恩那家伙竟然还没有死,他竟然还有本事能够害得了苏洵。
手指快速敲击着:调查清楚他藏身在哪里。
关掉了电脑,殷亦玦慢慢地站起走到床旁,左手无力地垂在那里,右手轻轻地替熟睡的周诺诺盖好了被子。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着,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殷亦玦静静地看着她,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周诺诺慢慢地睁开眼睛,呆滞地看着他出门。她很懂他,苏洵的事情绝非偶然,苏洵是做事极其小心谨慎的人,他的车又是世界顶级的好车,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出现这种事情。
站起身,她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来。
殷亦玦却没有下楼,而是走到了jx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替他捏好了被子,漆黑的眼眸一直深深地望着他。
小jx突然睁开了眼睛,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袖子。
殷亦玦微微一怔,呆呆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来,“怎么了,被爹地弄醒了?”
“爹地不哭。”小jx紧紧地抓着殷亦玦的袖子。
“……”殷亦玦沉默地望着他,好久才反应过来,“我不哭,乖乖地睡觉。爹地有你和妈咪,爹地不会哭的。”
“我只要爹地。”小jx紧紧地握着殷亦玦的袖子,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爹地,我只要和爹地在一起。”
“你不只要爹地,你还要妈咪,还有一个人,你这辈子都不许忘记,即使有一天你忘记了爹地,你也不能忘记他!”殷亦玦严肃地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道,“没有他,你和你爹地还有你妈咪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幸福……”
周诺诺站在门口,看着面前这一幕父慈子孝图,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似乎察觉到什么,殷亦玦抬头,看到立在门口的周诺诺,赶紧把jx哄睡着,轻轻掩上门,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你也醒了?”
“殷亦玦。”周诺诺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任由着泪水滚落在他的睡衣上。
“怎么了?”殷亦玦右手紧紧地搂住她,下巴轻轻地抵着她的额头,“周诺诺,什么时候跟jx一样喜欢哭鼻子。”
“殷亦玦。”周诺诺还是紧紧地抱着他,她知道他思念苏洵。
“放心好了,我是个男人,不会有事。”殷亦玦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周诺诺,永远不要担心你的男人,他远比你想象的想坚强得多!”
周诺诺眼眶再一次红了。
她宁愿他说:周诺诺,我很难过。她宁愿他抱着自己:周诺诺,我想念苏洵。
至少,她还知道怎么安慰他。
明之恩的身体越来越差,以前他还想着到楼下去走走看看风景,但是现在的他懒得连房间都不愿意离开。
这样的男人让白静同情。
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仇恨能够让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
原本预定的三天期限很快就到达,白静轻轻敲了明之恩的房间,声音平静地道,“明先生,我能进来吗?”
明之恩的声音很轻,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想好了?”明之恩躺在床上百~万\小!说,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份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