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疼爱爹地的小jx一扬头,小嘴嘟起,“爹地,她好吵!她对你好凶,我不喜欢她!”
周诺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委屈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曾经,她和殷亦玦在这个沙发上笑过吵过闹过……
原本透亮的灯突然黑了下去。
周诺诺赶紧站起来,殷亦玦也从饭桌前站起,伸出手将小jx搂在怀里,“宝贝,别怕啊,可以线路坏了,爹地去修电路,你帮爹地拿一下电筒好不好。”
“好。”小jx凑过脸,在殷亦玦的脸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面前的父慈子孝怎么看都让周诺诺觉得心疼,这里有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有她最心爱的孩子,可是他们的欢喜却似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脑海里快速闪过了当初她将殷亦玦踹下床修理电路的情形,周诺诺嘴角微微一扬,摸着黑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我说宝贝儿,你能不能快点长高一点,电筒太远,你爹地我眼睛看不清楚。”
“可是我就这么矮,谁让你不早一点生我!”小jx还有理了。
殷亦玦伸手把他拧在肩上,威胁他,“抱紧一点,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哪有人像他这样当爹地的?
周诺诺伸手想要去抱小jx,灯突然亮起来,殷亦玦伸手将小jx搂在怀里,动作潇洒又帅气。
看着面前超级奶爸的殷亦玦,周诺诺眼眶一湿,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朝他伸手,“殷亦玦,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殷亦玦的别过脸,懒懒地望着她。
周诺诺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还没有适应他的冷漠,好久才开口,“能不能让我抱抱小jx?”
抱抱?
开什么玩笑?!
殷亦玦眉头皱得更紧,“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给陌生的女人抱!”
“你明知道我是……”
“是什么?”殷亦玦目光紧迫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是孩子的妈咪,这是不争的事实。”周诺诺被他的眼神烫伤,咬了咬唇。
“呵。”殷亦玦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走到她的面前,“周诺诺,你看清楚了,我的女人才是孩子的妈咪,你是我的谁?”
死男人!
看着殷亦玦将小jx背在背上去洗碗,看着小jx在他的后背上还时不时敲他的头咬他的肩膀,周诺诺吸了吸鼻子。
她离不开这里了,她很清楚。
大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周诺诺走过去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很熟悉,“喂,阿玦,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吧,竟然直接去宴会上抢人?”
不说就知道是谁。
周诺诺头疼地拿着电话,“苏洵,是我,我有事情想跟你说,能不能见你一面。”
“……诺诺?”苏洵的声音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情绪,“好,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去love-love餐厅等你。”
挂断了电话,周诺诺转身望向厨房里欢乐融融的一对父子,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眼底闪过了一抹浓浓的悲伤。
转身,轻轻地将门掩好。
就在她关上门的瞬间,殷亦玦转过头来,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上表情凝滞,双手紧紧地握着餐碟。
周诺诺,你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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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love餐厅。
周诺诺依旧穿着之前参加宴会上的裙子,冷气吹得她双腿有些冷。一件厚重的黑色西装突然落在她的肩膀上,苏洵帅气地站在她的面前,两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穿这么少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晚上冷。”
“你跟他一起来的?”周诺诺直入正题。
“嗯,财团总部已经转到中国,我想我也应该出来走走。”苏洵看了看菜单,“没吃饭?想吃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周诺诺有些尴尬地开口。
苏洵薄唇浅抿了一下,他太了解阿玦了,这个女人肯定在阿玦家里被晾上了好久,所以才会提出要见他!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要不要点一份。苏洵点了这个餐厅的特色菜。
“苏洵,孩子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周诺诺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得有些急迫。
“是。”苏洵点头,“但是之前谁也不能确定孩子能不能救活,而且老头子一直在想尽办法解决孩子,我们没有任何人能保证他一定能够安然无恙,所以谁也不敢告诉你!”
“那那天我看到的,殷亦玦亲手打死的孩子是谁?”那孩子虽然紧闭着眼睛,但是模样轮廓跟自己的孩子太像太像了。
“之前阿玦为了怕老头子下手,一直弄了一个跟孩子长相相似的孩子,那天他杀的就是那个假的。”
“长相相似?怎么可能那么相似?”
“你不要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种技术叫整容?”苏洵悠悠开口,“阿玦也有一个替死鬼,跟他的相似承度几乎达到90%,不过前几天出了事,被阿玦灭了!”
“……你是说,殷亦玦也有一个跟他很相似的人?”周诺诺呆呆地望着苏洵,大脑里闪过无数多种可能。
“不然你以为谁会跟温凯特上床?”苏洵直白地反问,“那小子为了你可是洁身自好得很!”
心,猛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碎。
周诺诺浑身无力地站起来,苏洵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你干什么去?”
“我……苏洵,你先送我回去,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殷亦玦。”
“行。”苏洵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
一路上,周诺诺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真的如苏洵所说的,殷亦玦为了她洁身自好,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跟温凯特一起缠绵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她早就应该猜到的,殷亦玦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的话。
大厅里,殷亦玦正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虚搂着小jx,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旁边。他的左手是废的,搂了小jx以后,他连摇控器都拿不到。
“爹地,我要看别的。”小jx在他的怀里打滚。
殷亦玦点头,眼神落漠。
门被人推开,周诺诺和苏洵安静地站在门口,他还没回过神来,周诺诺便如箭弦一般冲到他的面前。
她挡住了他的视线。
殷亦玦微微蹙眉,“你干什么?”
“殷亦玦,我有话跟你说!”
殷亦玦扫了一眼苏洵,转头望着她,“你说。”
“跟我到楼上去!”周诺诺伸手抓他的左手。
他的左手没有力气,根本就挣不开她。
“周诺诺,放手。”殷亦玦沉下脸来,伸出手将小jx轻轻地放在旁边,苏洵诱惑着抱着小jx,“宝贝,干爹来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乍然被他刚才那样冷漠的眼神触到,周诺诺僵直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法动弹。
“还杵着干什么,上楼。”殷亦玦冷冷地斜了她一眼,一脸不爽地转过头。
……
装吧你,苏洵瞟了殷亦玦一眼,嘴角微微弯了弯。
这个阿玦,刚才以为周诺诺走了,看那眼神落漠的。
楼上,殷亦玦随意地靠在床头上,一脸慵懒地看着她,“周大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麻烦请快一点,我的宝贝分分秒秒都离不开我。”
“殷亦玦,你那天被打了之后去了哪里?”周诺诺凑近他,一个字一个字问得无比清晰。
殷亦玦冷冷地蹙眉,这女人到底有玩没玩,明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那天受辱的事情。
“你是不是跟温凯特去了医院?”见他没有开口,周诺诺激动地问。
“怎么可能?”殷亦玦瞪了她一眼,“周诺诺,那件事情根本就是温凯特弄出来的,你觉得我可能跟她去医院治疗?”
果然。
周诺诺原本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骤然松开来。
殷亦玦先是没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隔了几秒扳应过来,在她质疑的目光下慢慢地凑近,肺差点炸开了,“周诺诺,你是猪?是不是你在医院里看到我跟温凯特手牵手秀亲密!”
“不是--”周诺诺哑着声音,眼泪飙出来,不过是欣喜的。“殷亦玦,我看到你跟她在一张床上,我听到你说了好多好多羞辱我的话,不过好在,都是假的!”
“他说什么了?”殷亦玦站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的手,强大的身躯压着她朝着墙壁抵了过去,“你说,把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他说……”周诺诺咬了咬牙,“他说他跟我上床都觉得恶心,殷亦玦,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以为那个人是你,我的心--唔。”
话未说完,一个强势而霸道的吻狠狠地吻了过来。
周诺诺被他硬生生的压制着,原本挡在胸前的手被他的手直接拿开,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更加加深了这个缠绵激情的吻。
在狂热的吻下,周诺诺浑身都在颤抖,裙摆被他的手轻轻地撩起,宽厚的大手直接抚向了她纤细的腰姿,慢慢地顺着柔软平坦的小腹慢慢地朝下滑动。
“殷亦玦,现在不行……”现在苏洵还在下面呢。
“为什么不行,周诺诺,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无论什么时候想要的人都只是你。”衣裙被他的手撕烂,殷亦玦粗鲁地将她贴身衣物都撕得粉碎,强大的身躯慢慢地进入,两具早已经准备就绪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贴合。
直到他的身体彻底进入,周诺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结实的腰,呼吸急促地哭起来。
“不许哭,周诺诺。”殷亦玦用唇慢慢地吻尽她脸上的泪痕,“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殷亦玦的女人,而jx是我的孩子。”
“殷亦玦,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辜负我,谢谢你到现在还陪在我的身边。
殷亦玦眼底突然闪过了一抹邪意,右手搂住了她的纤腰,两个人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回到了床上,“周诺诺,现在谢我还太早。”
事实证明,嫁给一个永远不知魇足的男人未必是一件好事,周诺诺被他强健的身体硬生生压了几个小时,某个男人这才满足地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两条长臂支撑着他的身体,湿粘粘的汗水滴在了她的眉心。
门外,苏洵抱着小jx无语地狂翻白眼,“我说两位,你们能不能说一句话不要说那么长时间好不好?你们家小宝贝已经快要我的怀里睡着了!”
殷亦玦粗暴地打开门,一只手强势地从他的怀里夺过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jx,挑眉道,“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粗鲁。”苏洵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满足的笑容,嘴角微微弯着。
很好。
这一对,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一起了。
背过身,苏洵仰起头,走得潇洒。
臭小子。
殷亦玦默默地看着苏洵孤单地身影,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苏洵,他一生纵情声色,但是真的能够让他记挂那么久的女人并不多。
对不起兄弟。
纸醉金迷的金柜酒吧,苏洵一脸痞气地靠在豹纹沙发上,欣赏着中国美女在他的面前扭动腰姿的魅态。
不得不说,看习惯了周诺诺那样的清丽绝色的脸蛋,看任何女人的脸他都觉得,没有任何味道。
“帅哥,你别走啊。”酒吧里的男人多是来猎艳的,但是苏洵却对这些女人越看越反胃,与其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去一个清静的地方。
“喂,你干什么,谁让你碰来碰去的,谁允许你碰来碰去的,跟我道歉!”
一声刺耳的女高音传来。
苏洵微微蹙眉,抬头望去,四五个流氓气息十足的男人将一个打扮性感火辣的女人围在里面,为首的男人不时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痞痞地道,“美女,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啊,新来的,料十足,味道肯定也不错,跟哥哥们几个玩玩怎么样?”
“滚开,谁要跟你们玩。”女人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骂,“我白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们这些不长眼色的男人,都给我滚开一点!”
白静其实很少来酒吧的,但是周诺诺不在,没有人给她做饭,她就出来玩玩而已,哪里会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流氓。
“小妹妹,你说谁不长眼色?”男人挑起白静的下巴,诱惑地笑起来,“你都没有跟我们深入接触过,怎么知道我不长眼色?走走走,跟我们去玩玩!”
几个男人已经抓住了白静的肩膀,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苏洵微微挑眉,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竟然来酒吧的女人,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女人受点教训是再正常不过了。
“救我,帅哥,救救我。”白静被强行拉了几步,或是苏洵长得太过于炫目,她的目光第一个就看到了苏洵。
苏洵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身后没有别人,那这个女人竟然是向他求助的咯?
好笑了!
苏洵薄薄的唇抿了一下,他想,他这辈子估计就没有做过什么助人为乐的事情。
“帅哥,我求你救救我,呜呜--”白静的目光还死死地粘在苏洵的身上。
苏洵步伐微滞,目光迎视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周诺诺的影子,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人已经被强行拖出了酒吧。
苏洵匪夷所思地跟了出去,看到他们已经上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而自称是白静的女人一直哭着在里面挣扎。
蹙眉。
苏洵长臂直接打开了车门,猛然加速。
他的车性能比远比那辆车好得多,很快两辆车的距离就拉近。
“救我!”白静探出头,露出了赤祼的上身,下一秒,男人猛然将她又拽了进去,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种声音是不是已经代表着--
不可以!
苏洵眼眸微沉,他曾经错过了一次她,他现在绝对不可能再错过救她。
狠踩着油门,车速已经狂加到200.
砰--
原本还处于你追我赶状态的两辆车骤然被炸开,漫天红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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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周诺诺呆呆地坐在走廊外面,殷亦玦背贴着墙壁,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在那一刻看起来特别的憔悴。
高仰着头,满是胡渣的下巴微微动了一下。
手术室的门开了。
“谁是苏洵的家属?”
周诺诺和殷亦玦都冲了过去。
“我们用药物勉强支撑着他,还能坚持一会,他有话要跟你们说。”医生让他们两个进去。
周诺诺呆呆地跟着殷亦玦走进去,手术台上,一具已经分辨不清轮廓的男人躺在那里。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风华绝代、那个绝世帅哥苏洵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要过来。”苏洵阻止着周诺诺的靠近。
周诺诺疯狂地摇着头,他人生的最后关头,她想要跟他一起度过。
“苏洵,我求你,你让我靠近好不好,我求求你!”苏洵对她的心意她懂,但是她回应不了。
苏洵混浊地眼睛里划过了一行泪水,“诺诺,我祝你和阿玦白头到老。”
殷亦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久才喘过一口气,“你是我的兄弟,苏洵,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兄弟,先走一步了。”苏洵苦涩地笑着,目光再一次望向站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诺诺。
再见了,我错失的爱人。
这辈子,是我先放开你的手,下辈子如果我们能够再相遇,我绝对不会再松开你的手。
直到心电图已经变成直线,周诺诺这才哭蹲在地上。她欠苏洵的太多太多,这辈子她都还不完。
“请问你是不是白静的家属?”有医生奔过来。
周诺诺呆滞地抬头,“我认识一个白静。”
“我们这里有个病人叫白静,她提起了你的名字,也是这场车祸里出的事,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面容尽毁。”
“……”
周诺诺身子摇晃着,都差点没有力气站稳。
苏洵从小就生在欧洲,他整个苏家就他一个儿子,他原本是几代单传,如今苏洵一走,苏家的产业竟然已经到了无人继承的地步。
家里女佣跟苏洵整理遗物的时候竟然发现苏洵留下的遗嘱。
遗嘱上写得很清楚,他这生将永不会娶妻生子,假如他有意外的话,就将所有的产业都给jx。
周诺诺手指紧紧地攥着那封遗嘱,无力地趴在床上。
虽然遗嘱上并没有说过他不娶妻生子的原因,但她很清楚,苏洵看似随意不羁,但是他对爱情的执着远胜于一切。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最后竟眼睛睛地看着她奔向自己好朋友的怀抱。
“爹地,为什么干爹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小小的jx什么都不懂,靠在殷亦玦的怀里望着墓牌上帅气的男人,“为什么要把干爹的照片放在这上面,这上面的照片一点都不帅,没有干爹本人帅!”
周诺诺隐住了泪水,她也不想那样一个男人就这么躺在这冰冷的石土下。
她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周诺诺跪在坟,手指疯狂想要拔开坟前的泥土,只是手指嵌入的瞬间,她无力地停下,满是水雾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坟前痞气十足的男人。
苏洵,你告诉我,这是你给我们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好不好?
你告诉我,其实你并没有死,你只是,想休息了而已好不好?
泪水滚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流淌到了泥地里。
殷亦玦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护住了她不住颤抖着的身体。
他曾经对老爷子说,他比他厉害,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个知心的好友,也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甚至他的亲生儿子都不会为他的死而流一滴眼泪。
如今,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走了,那个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支持他给他帮助的好朋友走了。
一个完整的人,似乎被分割成了好几瓣。
三个人一直在苏洵的墓前站了好久好久,四周静默得就好像他们与天地融在了一起,没有外界的喧嚣,没有外界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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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幕下,一个容颜丑陋的女人慢慢地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