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她眼神里明显的疏离感让殷亦玦心里微微一痛,皱了皱眉,他一脚狠狠地踹在茶几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要结婚,我跟你结了,你要看孩子,我给你看了,现在你是不是还不信我?周诺诺,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掏给你你才会相信?”
……
周诺诺怔怔地望着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你要结婚,我跟你结了。
原来他跟她结婚只是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食言的人?
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娶她。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眼眶里闪动着一丝惊诧,还有一种莫名的悲痛。
殷亦玦暗骂了自己一句,明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可他还是没忍住又凶了她。“周诺诺,你听话,孩子我会完好无损地送到你面前,你先出去好不好?”
又是这句话。
周诺诺吃吃地笑起来,漂亮的脸上全是浓浓的悲伤。“你现在连谎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了吗?殷亦玦,我们两个之间现在是不是已经沦落到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也根本不需要交流的地步?”
他每天都是夜晚出现,出现后就是跟她做做做……
等她醒来后,她的身边总是冰凉凉的一片,她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种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你又想说什么?”殷亦玦蹙着眉头,转身走向大门,一只手打开了门,语气有些冷漠,“我不是那些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我不会有事没事就围在女人的身边,周诺诺,既然你我已经选择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信心?”
他以为娶了她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就是给她承诺,就是让她安心,可他发现这个女人比以前想的东西还要多。
她真的很想相信他,只要他愿意告诉她宝宝的病情,只要他愿意跟她交待和温凯特之间的事情,她真的可以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他。
可是他没有。
咬了咬牙,周诺诺低下头,无声的抽泣着。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下一秒,门又被砰的一声打开,殷亦玦身影快速地冲到她的面前,伸出右手将她紧紧地抓住,语气蛮横地说,“走,带你出去玩。”
……
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出去玩!
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
周诺诺被他强行扯着走了出去,周诺诺这才发现城堡外面的世界和城堡里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里面的光芒总是带着淡淡的金色,夹杂着有些令人压抑的雾气。
而外面晴岚万里,似乎一场暴雨过后,外面的空气也闻起来特别的清新。
周诺诺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殷亦玦的左手上的敷料已经解开,外观看起来他的手正常得不得了,然而周诺诺却发现,他在开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用过左手。
没有给她时候问,殷亦玦已经一脸平静地转过头,“想去哪里玩?”
他真是带她出来玩的?
周诺诺转过头,他就算跟她出来玩的时候也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这算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她觉得很压抑。
“你放我下车。”周诺诺倔强地转过头。
殷亦玦开了很久,也不知道他绕到了哪里才慢慢地停下了车,大步流星地从车里出来,给她打开了车门,强健的右手轻轻地将她的身子一勾,便把她搂在怀里。
“殷亦玦?”她说要下车,可没有说让他把她抱下车。
像是压根儿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殷亦玦冷漠地往前走着。
那是一家大型的公司,殷亦玦每走一步,便有不少的白领男女恭敬地向她致敬。周诺诺尴尬地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
这个男人发什么神经,他把自己带到他公司里来干什么?
殷亦玦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用脚狠狠地踹开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几十面玻璃在天花板上铺开。他们的身影刚一走近,天花板上的玻璃便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揽进去。
她怔怔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殷亦玦。
他一只手无力的垂着,另一只手却强势地把她搂在怀里,他搂得那么用力,生怕她掉下来一样。
……
什么东西突然触动了她的心灵,周诺诺垂下了眼眸,一行泪又一次情不自禁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为什么最近流眼泪的次数那么那么多,以前的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坚强的面对,可是现在,只要跟殷亦玦有关的事情都能够轻易地触动她最敏感的神经。
殷亦玦将她放在办公室旁边的沙发上,动作小心翼翼。明明那么高大的男人,动作却做得那么如履薄冰。
不是说讨厌她了么?
既然讨厌了,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宠她?
周诺诺紧紧地咬着牙齿,不想再让自己滚下泪来。
“周诺诺,你就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许走!”殷亦玦狠狠地瞪着她,语气霸道到了极点。
身后响起他沉而重的脚步声,他似乎走得有些急,走得有些疲惫。
周诺诺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投映出了一片朦胧的阴影。
自己现在算什么?明明他都已经承诺过那么多次,可是她现在却还在怀疑他。门外传来殷亦玦咆哮的声音,“你们能不能做事,我要你们弄的东西还没有弄好,不想干马上给我滚!我不养不干活的废物!”
几乎是下一秒,殷亦玦冷漠地大步从外面走过来,伸手解开了领带,身后几个外国工作人员快速地拿过了投影仪。
周诺诺怔怔地望着殷亦玦,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滚出去!”殷亦玦一脚踢中了一个外国男人的膝盖,几个男人低垂着头赶紧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个男人的脾气……
现在比起来,他对她真的算是很温柔很温柔了。
周诺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的左手有些不能用力,然而有些必须用两只手才能做的事情依旧在他的手里做得那么得心应手。
周诺诺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还没有靠近便听到殷亦玦沙哑的声音,“回去坐好!”
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诺诺被他一凶,僵硬地退后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安装好投映仪,看到什么东西在墙壁上呈现,看到殷亦玦和她的身影出现在墙壁上。
心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抽痛有些温暖,有些说不出来的震憾。
殷亦玦站在墙壁旁边,短短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掩藏不了他的英俊帅气,右手指灵动地解开了衬衫上的钮扣,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脸严肃地面对着她,神情凝重。
“周诺诺,我不知道我们两个能够共同在一起走多少年。”殷亦玦伸出手慢慢地用摇控器转化着画面。
“也许,我会死在你的面前,也许,你会早我先走一步,也许我们能够在一起七八十年,或者也许我们只能够在一起几天…”
周诺诺僵硬地坐在那里,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只是随意地往那里一站,身上便已经散发出了不需要伪装的霸王气息,修长的浓眉紧紧蹙着,他的薄唇一开一阖,字字铿锵。
“但不管我们能够在一起多少天,我都会一心一心的待你。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殷亦玦这辈子唯一的新娘。”
……
电流一般的感动在心间蔓延开来。
周诺诺手指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这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来。
墙壁上一直在播放着许多画面,上面的字体写得很清楚。
“周诺诺,我们一年后能够拥有第二个孩子,我希望我们一家四口能够坐在一起。”
“周诺诺,两年后我们会去你想去的地方旅行,如果可以,你可以把宝宝交给吴妈,我给你单独的爱情之旅。”
“周诺诺,五年后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踢足球,他身体太差,我会经常带他运动,把他变成像我一样的男子汉。”
“周诺诺,十年后我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你。”
“周诺诺,二十年后我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你。”
“周诺诺,三十年后我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你。”
……
“周诺诺,就算你白发苍苍,就算满头皱纹,就算你老得牙齿掉光光,你依旧可以自豪的说,你是我殷亦玦的女人!”
“周诺诺,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我最后一个爱上的女人,不要怀疑我,给我力量,我们就能够永远地走下去,直到,我再也无法留在你的身边为止!”
屏幕上全是红色的爱心,许芊怔怔地望着面前无比惹眼的爱心,眼泪终于还是很没有出息地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她不想哭!
为什么要用这么感动的话撩拔她的泪腺。
周诺诺无声的抽泣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一个久见到亲人的无助小女孩一样重重地扑在殷亦玦的怀里。
殷亦玦被她撞得一个踉跄,身子虚抱住了她的腰。
两具温暖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巴轻轻地抵住了她的脸颊,性感而低沉的嗓音缓缓地从他的嘴里吐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周诺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们可以从厌恶对方变成深爱对方,还有什么不可以实现的?”
她以前恨他入骨,他何尝一开始就喜欢她?
两个敌人到最后却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后面一定可以一起经历下去,永远永远,直到他再也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为止。
周诺诺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哭声渐渐的停止。
她不怀疑了,真的不怀疑了,这辈子,她愿意永远相信他下去。
哪怕是错的,她也会永远相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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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跑车低调地驶进了殷家大宅,十几个佣人恭敬地给他行礼。殷亦玦冷漠地往前走着,大道旁边种了很多的花草,里面还有许多稀有品种,殷亦玦却像没有看到一样,脚无意识地刮过……
“阿玦,你回来了?”温凯特热情地迎过来,步伐轻快。
殷亦玦低下头看着她搂住自己手臂的手,不悦地蹙眉,“放手。”
“阿玦,爸爸让你去见他。”温凯特却执着不愿意放手,一双大眼睛闪动着熠熠的光芒。
老爷子要见他?
殷亦玦动了动还没有恢复知觉的左手,上一次老爷子发狠对他动手,差点儿让他的左手废了,这一次他又想干什么?
强势地扯开了温凯特的手,殷亦玦往里走去。他不愿意她靠近他的视线里,就好像她的呼吸都会让他觉得恶心一样。
被殷亦玦孤零零甩到一旁的温凯特小脸苍白起来,慢慢地低下头,唇紧紧地抿出了一丝苍白。
在阿玦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么一无是处,如果周诺诺也是那么干净就算了,可她明明被别人强暴过,而且她跟了那么多的男人,为什么阿玦还愿意要她?
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那个女人不过是假的而已。
周诺诺和阿玦的婚姻根本就不受任何东西的保护。
抬起头,她狠狠地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很疼,却让她骤然清醒了。跟周诺诺比起来,她更加的有资格站在阿玦的身边。
殷家后院花园占地很广,殷老爷子偏爱花草,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推着轮椅来到花园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样安静的性格跟平时张狂冷傲的性格越来越不一样。
殷亦玦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姹紫嫣红的花丛中一个孤单的身影。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好爸爸,他从小就对殷亦玦异常的严苛,若不是当初他做了亲口鉴定,他估计会以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殷亦玦上前一步,还没有靠近,四五个黑衣保镖已经从别处冲了过来,他们的速度很快,迅速地钳住了他的胳膊。
殷亦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让他又敬又畏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里多了一层了然的淡定。
“阿玦,你最近和凯特刚结婚,怎么没有带她一起出去走走?”殷老爷子推着轮椅慢慢地走过来,手一挥,身后的保镖们便会意地松开了一直钳着殷亦玦胳膊的手。
“你想让我带她去哪里?”殷亦玦轻轻笑着,“你的儿子从来不是那种喜欢风花雪月的男人!”
“但我怎么听说你对那个女人却做了不少风花雪月的浪漫事?”殷老没有抬头,拿起旁边的花剪缓缓地修剪着花草。
他修剪得很认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好像那花那草的每一片叶子都长在他身上一样。
“你明知道我跟她没了任何联系了。”殷亦玦深深地眯了一下眼睛,没有直接回答上他的话。
“男子汉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你跟我是一样人,你的世界里只有你的事业,阿玦,你现在也许还喜欢着那个小杂草,但以后你会感激我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殷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上的剪刀狠狠用力,将刚才那株修剪得完美的花一下折腰剪断。
再完美的东西,要是他不喜欢了,他都会无情的摧毁。
殷亦玦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虽然殷老爷子没有明说,但今天他带周诺诺出门的事情估计他已经听到了风声。
该死的,看来自己公司应该清理清理了。
“对了,凯特肚子里的孩子快一个月了吧,明天带她出去产假。”殷老爷子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身后的保镖们快速地将地上清理干理,生怕扎伤了他。
“家里不是有私家医生?”殷亦玦不悦地蹙眉。
“哪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快要当爸爸的时候不是兴奋至极?当初你妈怀你的时候,我都陪她去了好几次医院。”殷老冷哼了一声,拿出拐杖狠狠地打向殷亦玦的肩膀。
不像是普通家庭里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他用的力很大,殷亦玦微微皱眉,紧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闷哼声。
温凯特一直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看到殷老爷子走远了,她这才欢欢喜喜地走到他的面前,小手紧紧地搂住了殷亦玦的胳膊,“阿玦,你会陪我去吗?”
陪个鬼!
殷亦玦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她,这个女人最近越来越烦人,当初他真不应该把她留下来。
“放手。”殷亦玦的长腿从她身边迈开,完全不留情面的把她摔在地上。
温凯特手却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裤脚,一双碧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殷亦玦,“阿玦,别这样对我,我……”
该死的!
殷亦玦抬头,便看到几个黑衣保镖的目光朝这边望来。
“温凯特,你别跟我耍花样,我们之间根本就是假的。”殷亦玦低下身子,用力地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吐出,“你要是真聪明,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别老给我惹事。”
“阿玦,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你的妻子。”温凯特吃痛地蹙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这是假的,我也知道这位位置迟早要还给诺诺姐姐。”
她慢慢地低下声,声音微弱得有些无助。
“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赫的大坏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我只是很卑微地喜欢着你,然后很卑微地等着你把我踹出家门。在你把我踹出家门之前,我很想看到你对我温柔一点,哪怕只有一次两次也好。”
殷亦玦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目光阴沉地盯着她。
他不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他可以无情到对任何人残忍。所以对温凯特的哭诉,他一点都没有动心。
“收起你的眼泪。”殷亦玦冷冷地瞪着她,一只手用力地扯开了她紧攥着自己裤脚的手,“温凯特,我不喜欢楚楚可怜的女人,除非那个女人是我想要保护的,否则她的眼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温凯特的目光黯了下去,心一点一点的凉到了极致。
这个男人,她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就深深地爱着他,可很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良人。
她连周诺诺的边边角角都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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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件事后,周诺诺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她不再因为温凯特的事情而悲伤疑惑,她会跟吴妈一起做午餐,会在得到吴妈同意的时候陪在孩子的身边。
没有了之前的猜疑,她觉得自己是世界是最幸福的女人。
她的世界里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有一个他们都深爱着的孩子。
“再过三天就是孩子的两岁生日,我要给宝宝一个惊喜。”周诺诺和吴妈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跟吴妈学习织毛衣。吴妈带着老花眼镜,而周诺诺则带着黑眶的近视眼镜,两个人的动作很像很像,仿佛一个是年轻的吴妈,一个是老年的周诺诺一样。
这几天宝宝的状态比前几天好了许多,有好几次她都看到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听到他稚嫩地叫她妈妈。
“少奶奶,你这几天织的毛巾足够小少爷穿几年的了。”吴妈微笑着,周诺诺学得很快,之前她连围巾都不会织,现在却能够将毛巾织得很完美。
“趁现在有空,我要多织一点。”周诺诺微微笑了一下,在她还没有怀上孩子之前她多织一些,等怀上了孩子她一定要好好地修养,绝对不能让第二个宝贝受他的苦。
想想这一次的例假,周诺诺眉心跳了跳,好像推辞了好几天了。
“少爷。”她发神时,殷亦玦推开门进来,目光一直锁在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周诺诺。她不吵不闹的时候真的特别的乖巧,这个女人,现在似乎真的已经习惯了当他最听话的小宝贝。
没有顾及还在旁边的吴妈,殷亦玦脱下了外面的西装,两只手强势地将她搂在怀里,唇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
周诺诺伸出手去推他,这男人太没脸没皮了,吴妈还在这里呢!
“殷亦玦,你别老这样好不好。”一来就吻她,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别怎么样?周诺诺,谁叫你老喂不饱我!”殷亦玦低着头,短发微垂,一只手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来承受他霸王一样的深吻。
周诺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扯下了她手里的毛衣,打横把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