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超算确实出了问题的肯定答案之后，张毅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兴奋的色彩。

　　“先从外设开始检查……”有人说。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对，如果没问题，就检查主机……”

　　后面又有人插嘴说道：“黑屏还有可能是软件方面的问题……”

　　一时间，各位大拿七嘴八舌地说出了10好几种可能出现“黑屏”的原因。

　　就是没人提到“主机和显示器的连接线断开了”。

　　杨墨抿着嘴在那里偷笑，老刘也在笑，尽管他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但他没有听到一个答案符合他们做手脚采用的方式，也替这班专业人士着急。

　　已经有急不可耐的人员开始往房门走去，然而全部被守在门口的岗哨给堵住了。这些岗哨早已事先得到了老刘的叮嘱，房间里面的人不许放出来，外面的人不许放进去。

　　见和岗哨讲不通道理，有的人就弓着身子往里钻；自恃身份的就将岗哨一个劲地往里推；文明一点的就装唐僧喋喋不休……人太多，岗哨忙的手忙脚乱，最后干脆两手扒住门沿，两脚勾着门框，摆成一个大字型将整扇房门堵得令人毫无办法。当然，钻裤裆除外。

　　“刘副司令，不是计算机中心通知我们过来维修的吗？”张毅看着部下千奇百怪的姿态，皱着眉头问道。

　　“不忙，不忙……”老刘摆摆手，“你先帮我估算一下这里的一台超算大概值多少钱？”

　　张毅沉吟片刻，才说道：“据我所知，美国人于1975年研制成功的“克雷1号”，实现了当时绝无仅有的超高速——可持续保持每秒1亿次运算，而经过我们昨晚的初步测试，这里的主机每秒运算次数在100亿以上，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杨墨心说算你有点见识，Corei7普通版本的运算次数就超过了300亿次，而这里用作服务器的主机更是搭载了顶配版本的IntelCorei7975Extreme，每秒运算次数高达700亿次。

　　“价格？”老刘听着动不动就是过亿的数字有些头晕，他强调了一声。

　　“无法估价。”杨毅苦笑着给出了一个无奈的答案。

　　“这个机房的所有超算值不值一亿美元？”老刘朝着机房一指，粗暴地问道。

　　“绝不止这个价。”杨毅严肃地回答。

　　老刘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轮到杨墨出场了，他看着吴博说道：“吴行长，您刚才听到了，这里的东西远远不止一亿美元，您不是坚持向我要抵押物吗？我现在就把整栋楼的超算都抵押给财政部，可以了吧？”

　　“搞了半天，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吴博后知后觉地想到。

　　“你能证明这是你的吗？”

　　“海军可以担保。”老刘在一旁开口，他这是第二次说这句话，而且这次说的中气十足。

　　“我要回去打个电话。”说完吴博就朝外面走去。

　　杨墨看着吴博匆匆忙忙的背影，嗤笑着低声说道：“这是怕被咱们扣住要赔偿吗？”

　　对方既然服软，杨墨来到超算中心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和老刘自然不会久留。

　　临到机房门口，张毅高喊一声：“刘副司令，计算机还修不修啊？”

　　老刘头也没回，右手高举头顶随意的摆了摆，而杨墨则钻进机房鼓捣了一阵子，很快就从主机对面的隔间传来的一阵惊呼。

　　“屏幕亮了。”

　　“好像可以用了……”

　　张毅阴晴不定地看着一帮围上前去观看的学部委员，他上前挨个挨个地打了声招呼：“回去吧。”

　　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被人耍了。”

　　“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些超算根本就没毛病。是有人在主机上动了手脚。”他刚才可是看着老刘身边的那位年轻人钻进了机房。

　　不过张毅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把杨墨的所作所为——特别是自由进出机房的时刻，看在了眼里并且留在了心里。

　　杨墨跟着吴博回了央行的行长办公室，对方背着杨墨和老刘的面低声打了个电话，然后抱着一堆文件出了门。

　　杨墨莫名其妙地等了5分钟还不见吴博的人影，他忍不住指着吴博的座位，对正在悠闲自在的喝茶的老刘问道：“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天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找老邓签字去了。”

　　果然，大半个小时过后，吴博神色轻松地回来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抵押一说，吴博只是谈起了贷款时间和利率的问题，最后两人争执了半天，才将贷款利率确定在了年息8%，然后吴博打电话将一位40多岁的女性叫进了办公室，对着杨墨说道：“这位是刘红梅。为了确保资金不被乱用，央行将会委派一位财务人员专门监督资金的使用情况。”

　　杨墨不但没有丝毫反感，反而举双手双脚欢迎。他正愁公司没有财务人员，哪知央行白送了一位管账的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相当顺利。

　　先是拉着老刘去了一趟中行开设银行账户，特别是外汇账户——此时只有中行具备开设外汇账户的资格，并且是唯一一家在境外建有分行的国有银行，然后杨墨盯着央行将1亿美元和1亿人民币的资金划拨到位，又去工商部门完成了资金注册手续。

　　忙活完了之后已经到了中午。

　　出了工商局大门，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老刘说道：“下午就不陪你折腾了，我还有事。”他说话干净利落，做事更加不拖泥带水，就这么坐着吉普车潇洒地走了，留下杨墨在日头下暴晒。

　　杨墨傻眼了。

　　“尼玛，要不要这么绝啊，让我当烤鸡还是怎么着。”他恨恨地想着。

　　虽然洪卫国这个跟班也在场，不过他却一句话也不多说。这家伙机灵的过头，只要老刘和杨墨两人干仗，他是能不吭声就不吭声，绝对不会自找麻烦惹祸上身，反正就是躲在一边当隐形人、装空气。

　　“怎么回去？”万般无奈的杨墨只得向洪卫国这个土著讨教。

　　“要么走路要么坐公交啊。”老洪觉得杨墨像是从火星来的，满脸奇怪地看着他。

　　废什么话啊，你当我是白痴。杨墨听着心里就来气，他是想着让老洪找找门路给弄台车的，哪知对方完全不上道。

　　他干脆不做声，找了个阴凉地摸出一根烟点上，盯着大街看了十来分钟，除了来来往往的自行车和呼啸而过的公交，就是没看到出租车，他犹自不死心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出租车吗？”

　　“好像没有……”洪卫国有些迟疑地摇头。

　　杨墨抬头看了一眼毒辣的阳光，直觉得眼晕，心想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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