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穿着西装，叫杨墨的年轻人。”王养元当然搞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知道自己到底该找谁。

　　“杨总在四楼机房。”

　　王养元听到“机房”两个字大喜过望，机房意味着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他拉着妻子的手就往外跑，道：“芙晴，咱们快走，上面应该还有计算机，我们去找他给你留个位子。”

　　“可行吗？”杨芙清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但神色之间仍然透着犹疑。

　　“当然可行，你没看到计算机是他拉来的吗？你们这班软件人员也是为他做软件开发的。先前你们想进计算机中心的大门都进不来，他打声招呼你们就进来了。他一定有计算机的分配使用权。”王养元的话语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

　　“对……对……”杨芙晴醒悟过来了。

　　“你这是关心则乱啊。”王养元微微地笑着说道，他笑得不敢太过放肆，生怕妻子误会自己是在嘲笑她先前的所作所为。

　　冲到四楼的两人，不出意料地吃了闭门羹——两个站岗的士兵将他们拦在了门口。

　　“小同志，麻烦你跟你们领导通报一声，就说王养元想见他。”王养元没有说和对方有事商量而是说想见面，他不敢托大，因此姿态放的很低，生怕对方不信，连忙又加了一句，“我和杨墨同志一个小时前刚刚见过面的。

　　士兵估摸着算了一下杨墨钻进机房鼓捣所需要的时间——楼下50台计算机花了大半个小时，这层楼只有10台，而杨墨进机房已经十多分钟了……只是他也不能太确定，于是干脆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您要是不急，就稍等一下吧。他应该快出来了。”

　　王养元没敢催着士兵进去通报，反正他觉得只有杨墨的人在这里就行，自己在门口堵着，总能找到说话的机会。

　　没过一会，果然如士兵所言杨墨出来了，他是准备到窗户边透气，路过门口的时候让王养元看见了。

　　“杨墨同志，您好。”王养元兴奋地朝着杨墨挥手示意。

　　“您好。”走到楼梯间的杨墨看到对方伸过来的右手，连忙准备回握。不过看到满手灰尘之后，他有些无奈地朝对方摊手，“不好意思啊，手有些脏。”

　　此时的杨墨早已不复先前西装革履、衣衫整洁的模样。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了，扯开的领带下摆让他插着第二、三颗纽扣塞进了衬衣，衬衫下摆半边扎在西裤，半边露在外面，脸上深一块浅一块挂着腻腻的汗渍。

　　“没事。”王养元丝毫不以为意地收回右手，朝着里面稍稍张望了一眼，顺嘴问道，“您刚才忙什么呢？”

　　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四楼到底还有没有计算机，但又不想让打听显得太过刻意，所以如同朋友间闲聊般地问了一句。只是眼神的紧张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在意。

　　杨芙晴抓住丈夫胳膊的手突然紧了一下。

　　“剩下几台机子，顺便装完了。”杨墨浑不在意地说道。

　　得到肯定答案后，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王养元反手拍着妻子的手背，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杨老师怎么上来了，不抓紧时间先去适应一下计算机吗？”杨墨有些奇怪地问道。

　　“下面都被占满了。”杨芙晴委委屈屈地说道，就差没掉下眼泪。

　　“这层楼还有10台。您自己去选一台吧。”没等王养元开口，杨墨就主动地解决了妻子的难题。

　　杨芙清听到杨墨的亲口允许，来不及说声感谢就从杨墨身边“嗖”的一下窜了进去。

　　王养元看着妻子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地笑着对着杨墨说道：“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科研工作者看到好的使用工具，都是这样。”杨墨很理解地杨芙晴的心态，自从见识到了这个年代科研人员对超算的狂热之后已经见惯不惊了，“二楼还有人卷着铺盖过来打地铺呢。”

　　王养元听到后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杨墨掏出烟盒朝外抖了抖，递到王养元跟前，说道：“我手上脏。您自己拿。”

　　对方也不客气，从烟盒抽出一支熟练地夹在指间，杨墨用嘴巴也叼上一根，王养元见状急忙掏出火柴，哪知杨墨从兜里掏出Zippo打火机，随着“叮”地一声，火苗递到了对方面前。

　　王养元只得双手捧着火苗，小心地凑过去把烟点上。

　　“谢谢。”

　　杨墨笑了笑没有做声，倚在楼梯边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

　　他坏笑着朝机房指了指，道：“您以后别怪我弄得您两口子两地分居就成。”

　　“唔？”对方显然没有搞清杨墨的意思，有些迷惑不解看着他。

　　“不怕您爱人留在这里打地铺啊？”

　　闻言后，王养元哈哈地笑出声来，杨墨也跟着笑。

　　一根烟抽完，两人的关系显然更近了一步，不像企、校之间的利益合作关系，反而更像朋友。

　　“杨老师，您先出来一下，有事让您帮忙。”

　　“好咧。”杨芙清的声音透着一股清亮，让人听着就能感觉出说话人心中的欢快。

　　王养元为妻子高兴的同时更加感激杨墨的帮忙。

　　也许这种帮忙在杨墨看来是微不足道，但在王养元看来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味，他在学校见识过为了争抢科研经费和设备的老师上演过的各种的闹剧——破口大骂都是轻的，闹到赤膊上阵大打出手的也不少见，甚至有人为此撕破脸皮而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这里的计算机本来就会分配给妻子一台，但在尘埃没有落定之前出现任何变数都有可能。

　　他感激杨墨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对方为妻子了却了一桩心事。

　　三人一同下到了三楼。

　　杨墨又钻进了机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香糖式的透明U盘，插在了一台主机上。

　　出了机房大门转到了主机对应的显示器跟前，这里坐着一位正对着显示器抓耳挠腮的的老同志，杨墨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同志，麻烦您让一下。”

　　老同志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头看着杨墨，眼睛露着警惕的目光。

　　Ps:书友们，我是橙子飞扬，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