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杨墨还真的冤枉了老刘,要不是证件上有老刘的亲笔签名,他的下场绝对会惨不忍睹。
携带假证,擅闯国家重要政治机关的后果……岗哨要是心情愉悦的话,或许只是简单地将他训斥一番然后轰出大门了事;如果碰到严肃认真又或是赶上被上司穿了小鞋、心情正不爽的岗哨,指不定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军队纠察,至于后果……铁定会被军事检察院以“伪造军事证件”的罪名关进小黑屋。
一旁的老洪还是蛮机灵的,看着上司吃瘪,连忙递上自己的证件……然而还是没卵用,他那本本的签发单位——海军总司,来头没杨墨的大不说,而且官还比杨墨的小。
岗哨很快就将老洪的证件还了回来,然而却将杨墨的小本本紧紧地拽在手里既不还给他,也不放他进去。
“尼玛,这是扣人还是扣证啊?”杨墨气的七窍生烟。
“原以为挂上总参的名头会无往不利呢,哪知连大门都进不了。”脸色阴沉得快要挤出水来的杨墨愤愤地想着。
前一刻,杨墨从老刘手中拿到红本本的时候还在沾沾自喜,按他的说法:“咱也算是找到了组织……”
按照影视剧上演的场景,找到组织的杨墨同志接下来就应该先握着老刘的手一阵猛摇,然后热泪盈眶、唏嘘不已的说一番“感谢党,感谢人民……”之类的肺腑之言。
甭管肉麻不肉麻,稍有政治觉悟的人都应该先照着做一遍,至于效果好不好,那得另说。
哪晓得这货实在是没有演戏的天份,硬是在领导面前端坐着纹丝不动,更别说挤出一滴眼泪。
不照着剧本演,就得做好被雷劈的打算。
眼下尴尬了吧,纯属现世报。
“赶紧给老刘打电话……”杨墨咬着后牙槽,冷冷地说道。
洪卫国见他神情极度不爽,急忙上前借用电话,岗哨倒不阻拦。
老刘着急忙慌赶过来的时候,看见杨墨正遵在红墙根下,一边抽烟一边在地上划圈圈。
“咋回事啊?”老刘讶然。
杨墨没答话,而是抬头朝大门口扫了一圈,奇怪的是没能看到洪卫国的人影。
“这老小子莫不成闪身了?亏我上午还给他表功的机会来着。”杨墨大恨,已经在心里给“老洪”划了无数的圈圈叉叉。
“洪卫国没在电话跟您说?”杨墨不太想搭理老刘,表现在行动上就是甩开他,独自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
“没说清楚,只说被拦住了不让进。”这下轮到老刘当了跟班,他小跑两步跟上杨墨,并肩往前走。
洪卫国突然从门洞里转了出来,杨墨一愣神,觉得这家伙还真有点神出鬼没的天赋。
“证件。”也不知他想了什么招,硬是从哨兵手中拿回了杨墨的红本本。
杨墨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来,然后朝老刘怀了一塞,说道:“这玩意不管用。所以被拦住了。”
总算搞清楚事情原委的老刘,却忍不住发笑,暗自叹道:“年轻人,气性真大。”
“这里出入人员所持的证件都是经过警卫部门备过案的,别说你的不好使,我要是不带证件,光凭这张老脸都进不去。”
听完老刘的解释,杨墨心里才好舒服些。
“你怎么不往里打个电话呢?”老刘朝着大院里指了指,“害得我亲自跑了一趟。”他的话语中分明充满了抱怨。
“我咋知道老邓办公室的电话啊。”杨墨翻着白眼顶了他一句。
老刘被噎得不吭声。
“我说你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这来了。”老刘有些好奇。
“还能为啥?找老邓要钱呗。没钱啥事都干不成。”杨墨的脸色阴晴不定。
站在大门口,看着即将燃尽的香烟,他捏住烟屁股,狠狠地嘬了一口,当着那位岗哨的面随手朝地上一扔,右脚踩住将烟蒂碾得七零八碎。
似乎看出了杨墨正在发泄刚才的郁闷,老刘也不吭声,待他出了气头才拉着他说道:“正好,我也有点事找老邓商量,陪你一起进去。”
老刘的前言后语中充满了矛盾的地方,但杨墨是明白人,不是不知好歹的憨货,他马上就听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保驾护航。
然而,他得承这个情。
海军副司令亲自出面,进出手续自然办得很快,人老成精的他顺带着将杨墨的证件做了备案。
“唔,刚刚登记过了。”老刘朝着杨墨呶呶嘴,将证件重新递还给他,“以后就用不着我出面了。”
“谢谢。”他接过来重新揣进了裤兜里。
“你别觉得我坑你就成。”老刘挺鸡贼的,一眼就看穿了杨墨的小心思。
“话说得太透,小心没朋友哦。”杨墨拉长音调,古里古怪地说道。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算是两清了。
五月的燕京,尽管已经是下午4点,太阳渐渐西斜,但日头仍然带着三分毒辣。
从新华门步行到老邓的小院,路程有点长,偏偏出于安全考虑,禁苑大部分地方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连遮阴纳凉的绿树都找不到几棵。
转到小院的时候,两人身上已经出了一声热汗。
在老刘办公室,杨墨称的上是肆无忌惮;不过在286面前,他的敬畏之心丝毫不减。
“来了,正要找你呢。”老邓言辞和蔼。
话显然是对着杨墨说的,老刘真真的当了一次陪客。
看着杨墨正在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汗水,而老刘戴着军帽、系着风纪扣,端坐着纹丝不动,两相一对比,老邓不禁乐了。
“门后有洗脸盆,院里有井,去打盆水洗把脸再说。”
“好咧。”杨墨爽快地应了一句。
他端着洗脸盆,转身就出了门。
老刘在身后嘀咕了一句:“没大没小,像只野猴子。”
可惜杨墨没听见。
老邓夹着一支烟,在房间里踱着方步来回走动,闻言后笑着说:“年轻人嘛,野点好,有冲劲。”
杨墨转眼就回来了,他的脸上挂着斗大的水珠,T恤衫的领口打湿了好大一块都浑然不觉。
“架子上有毛巾,把脸擦干了再说。”老邓笑呵呵地朝门后指了指。
好一通忙活,又灌下一杯凉白开,杨墨痛快地长出一口气。
心,终于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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