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艾米是真的慌了。
她一把拉住温妮的胳膊:“妈咪,你说什么?什么被扫地出门?我们,我们暗中培养自己的人确实不对,但是,但是我们也没做什么有损比罗叔叔利益的事情啊,他不能为这么点小事就赶咱们走的对吧?
我在城主府出生,我们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八年,我们和比罗叔叔还有云舒,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啊!我们做的那些,那些事情,都是因为妈咪你爱着比罗叔叔,虽然方法有些不对,但也事出有因,比罗叔叔他是重感情的人,我们好好的跟他解释,他会理解我们的对不对?”
温妮勾着唇角冷冷一笑,艾米太年轻看不明白,但她却是看得很清楚。
艾米这边才刚让人做事,恩德那边就把动的人都揪了出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们早就被怀疑,早就被盯上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刚刚好!
其实,与其说她们是被恩德盯上,不如说是她们早已经被比罗弘文盯上,而且她现在十分怀疑,昨天艾米被冷少扔出来的事情,其实是他们连手布下的局!
既然他会不动声色的布下这一切,就说明他已经是下了决心要将她们母女清除出去,那他又怎么可能看在这么多年陪伴相处的情分上原谅他们呢?
温妮看着满眼期盼望着她的艾米,摇了摇头,冷声道:“别再做梦了!这一次,弘文他,不会再给我们机会的!”
“不!”
艾米摇着头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妈咪你骗我的对不对?比罗叔叔昨天还说要帮我讨公道的,他不是一直当我是女儿的吗?这么一点点错误,他怎么会不原谅我?”
此时的艾米觉得天好像要塌下来了一样,她完全无法接受她即将被驱逐出城主府这样的事实。
以前的她虽然也是寄人篱下,但她寄的是比罗城城主的篱下,走出去,至少在整个比罗城内,她都是无数少女,甚至是名门贵女们眼中羡慕和巴结的对象,也是无数男子追捧追求的对象,可一旦她失去了这个身份,曾经的这一切就都将离她远去!
说不定,以前那些巴结她、追求她的人,还会反过来羞辱她、欺负她,如果真成了那样,那她要怎么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她一定要阻止那样的事情发生!
对了,她可以现在去跟比罗叔叔求情,她可以跟他说,那些人都是她妈咪拉拢的,事实也是那样啊,她以前都还只是个孩子,她能做什么?
她不过就是知情未报而已,可一边是她妈咪,一边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叔叔,她两边为难,这些年心里也是备受煎熬的!
比罗叔叔以前对她那么好,她要是这样说的话,他肯定会原谅她,把她留下来的吧?
至于妈咪——
如果求情没用,完全可以退一步,先离开,只要她还留在城主府,等时间长了,比罗叔叔的气消了,她就可以求他再给她妈咪一个机会,让她回来——
反正,总之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让比罗叔叔赶她离开城主府!
这么想着,艾米转身就朝楼梯口冲去。
“你去哪儿?”温妮皱眉叫住她。
“妈咪,我去和比罗叔叔解释,我想他会原谅我们的!”
温妮看着还在自欺欺人,不肯接受现实的艾米,心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你要穿成这个样子去吗?”
艾米刚起床,还穿着睡衣、拖鞋,发未梳,脸未洗,这个样子跑出去,是想让城主府的所有人看笑话吗?
就算她们即将要离开了,那也要站着走出去,而不是让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撵出去!
她温妮在比罗城整整生活了十八年,虽然最初两三年因为艾米还小,她又背负着前夫生前留下的大额负债而不得不在城主府住下来,但后来她情况缓解后,她有提出离开过,尽管当时因为比罗弘文的善良,以及看在阿云的面子上把她们留了下来,而她也因为和他相处久了,对他动了心而答应了留下,但这些年她并非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
她帮他打理城主府一些琐碎的事情,也主动帮他分担一些需要女性出面的场合和工作,同时自己也在外面经营着自己的事业。
虽然这些年为了达到目的她确实做了很多不择手段的事情,但就像艾米刚才说的,她自认为没有一件事是有危害到他比罗弘文利益的事情,既然现在他要无视这些年的情谊非要撕破脸,那也没关系,她走就是了!
她温妮从来就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只是,艾米——
看着冲回房间换衣服的女儿,温妮忍不住再次摇了摇头,既然非要撞了南墙才知道死心回头,那她就让她去撞一下好了!
此时,在比罗弘文的书房里,恩德正在向他汇报审问的结果。
正如温妮自己想的那样,她这些年拉拢的那些人,有因为贪图钱财权势而和她一条船的,也有被她威逼胁迫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那种忠心不二的手下,在恩德稍稍使了些手段以后,他们就把自己知道全都交代了。
尽管他们每个人知道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不全面,但将所有人的供词汇总之后再看,温妮母女俩这些年私底下干的事情还真不少。
比罗弘文之前是有所心理准备的,但看到恩德递到他面前来的那厚厚一沓东西,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
“有这么多吗?”
恩德点点头,说实话,当他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也觉得非常地难以置信。
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城主府的佣人和各项管事,竟然有五分之一的人都被温妮母女拉拢了过去,而剩下的人中,又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虽然说还没有正式和她们一条船,但这些年也或多或少和她们母女有过利益上的往来。整个城主府可谓已经是千疮百孔、漏洞百出,而他们,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比罗弘文翻看着那一沓资料和供词,越看越心惊,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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