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这是打算以退为进,好博取比罗弘文的同情呢。
可惜,今夕不同往日!
她这一招搁以前或许还有些用,但人家比罗城主刚深刻的反省过自己,还自己给自己做了检讨的,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么好说话!
更何况,她不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道歉反省,都到这会儿了,她还搁那儿整心计呢,比罗弘文又不是傻子,在知道她的真面目后哪里还能让她再给骗了!
比罗弘文看了艾米一眼,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朝她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坐吧,找我什么事?”
艾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微垂的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为了让脸上的掌印清晰,她特意把头发梳起来,连粉底都没有擦,比罗叔叔怎么会跟没看见似的无动于衷呢?
以前她就是磕一下碰一下,比罗叔叔都会紧张的不得了,现在她都被打了,他竟然完全不在意,难道,真像她妈咪说的那样,比罗叔叔不会再管她们了吗?
那,那怎么可以!
艾米来之前还微微有些笃定的内心,此刻彻底慌乱了起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以退为进的计策,飞快的冲过来,扒着比罗弘文的膝盖蹲跪在他面前,扬着小脸哀求道:“比罗叔叔,我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赶我和妈咪走,好吗?我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比罗叔叔您和云舒都是我的亲人,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比罗弘文默然的看了她两秒:“所以,你和你的母亲就想鸠占鹊巢,把这个家彻底变成你们的,对吗?”
艾米因这声质问下意识的瞳孔一缩,她忙不迭的摇头道:“不是的,比罗叔叔,不是那样的。我们绝对没有想要鸠占鹊巢,我们,我们只是——”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辩解之词,整个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只是怎样?”
比罗弘文任由她扒着自己的膝盖,眼里的漠然却越来越明显:“你们只是觉得城主府能给你们身上加注莫大的光环,你们不想失去那种被人讨好巴结的生活,所以,你们就费尽心机,‘努力’的把这个府里的人都拉到你们那边去,‘努力’的把我的家变成你们的家,对吗?
哼!说什么舍不得我和云舒,我看你们根本是舍不得这城主府的权势富贵!”
被比罗弘文说中心思的艾米瞳孔又是猛的一缩,但她怎么可能承认!一旦承认,就真的要被赶出去了!
艾米连连摇头道:“不是那样的!比罗叔叔您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知道,我们那样做确实不对,但那都是因为妈咪她爱您啊!
自从云姨走了以后,城主府整整十八年都没有女主人,您又那么忙,好多事情顾不到,妈咪她只是想帮着您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只是妈咪做的事情多了,形成了习惯,下面的人再遇到什么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找到妈咪来解决,而妈咪她也不想让您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烦心,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比罗叔叔,您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们只是把这里当成了我们的家,一时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份。
比罗叔叔,求求您原谅我们好不好,我们会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比罗弘文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在帮我啰?”
他竟然一直没发现,艾米如此能说,厚脸皮的功底也是够深,明明就是贪图富贵权势,却还能拿爱当借口,说什么帮忙分担,那他是不是还得感谢她们啊?
“比罗叔叔,我们——”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比罗弘文挥挥手,打断艾米还准备继续的辩解,沉声道:“我答应来见你,不是想来听你辩解的,你和你母亲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也很清楚。”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恩德:“看到恩德手里拿着的那厚厚地一沓纸了吗?这些年你们做过什么,那些人都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包括你这一次打算利用昨天的事情来怎么对付隽锋和乐乐,他们也都交代了。
你觉得,都已经这样了,我还会相信你们母女两说的话吗?
本来,证据确凿,我是没有必要再答应见你的,但我想着你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想我亲自将我的决定告诉给你,要好一些,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你虽然嘴上说错了,要我原谅你,可实际上,你并不认为你们做的这一切有错,不是吗?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给你们一天时间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我起床以后,不希望再在城主府看到你们。”
比罗弘文说完便拂开艾米的手,直接起身,打算离开了。
他觉得他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继续看艾米一点都不走心的表演了。
艾米整个人还沉浸在恩德手中那一沓厚厚的供状上没有回神,直到比罗弘文起身朝外走,她才反应过来。
“比罗叔叔——”
她连忙出声叫住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当真要赶我们走吗?这一次,虽然我确实有让人把事情闹大,但是,我这么做有错吗?我莫名其妙地被人扔出来,丢尽了颜面,难道还不允许我自己讨回公道?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比罗弘文本不想再搭理她,但听到她还不知悔改地提起这件事,只觉得这些年他真的是眼瞎了!
比罗弘文倏然转过身,看着还一副义正言辞模样的艾米嗤笑了一声,道:“真的是莫名其妙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查清楚了隽锋的身份,想把乐乐挤掉,自己上位吗?”
艾米闻言整个人顿时一僵,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一脸倔强地争辩道:“我没有!比罗叔叔,你想赶我和我妈咪走就直说,何必给人乱扣帽子?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