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仪知道庄贤没有跟自己说实话,因为对此早有预料,是以倒也没有在意,朗然笑道:“天下闲散无事的人多了去了,然而却未必个个都能如庄师弟一般尊师重道,友爱同窗。
“来,愚兄敬你一杯。”
说罢,谢之仪举杯敬酒。
庄贤如何敢当,连忙双手捧杯,将杯口置于谢之仪的酒沿之下,清脆地碰了一声,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谢之仪默然一笑,亦举杯一饮而尽。
在庄贤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纨绔子弟面前,谢之仪自恃才学本事,清傲无双,很有些不服气,甚至是看不起他们中的个别人。
师弟庄贤的一杯酒而已,他自信自己还是受得起的。
接下来,两人自然是一番对师徒之情、同窗之谊的怀念。
“对了,前几天我去国子监拜访章大人时,他还提起了你和他那日的对谈。”谢之仪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章大人是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也是谢之仪、庄贤与韩彦三人共同的老师,一生教化世人,桃李满天下,很是受人敬重。
谢之仪说罢,顿了顿,笑看向庄贤,拿眼神上下打量他。
只见庄贤面露不解和忐忑,紧张地探身低声问道:“章大人怎么说?”
谢之仪暗暗点头,庆幸自己猜对了,面上却依旧温和的笑道:“庄师弟不必紧张,章大人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并未就此事和我深谈。”
说罢,果然见庄贤面色稍解,然而依旧有些许紧张不安。
谢之仪遂趁势说道:“虽然章大人只是一带而过,然而语气间对你很是担忧。”
谢之仪说罢,叹息一声,向前略略探身,低声劝诫道:“章大人的担忧,其实也是愚兄的担忧。
“如今圣上膝下无子,东宫悬空,惹得朝中人心动荡,正是危急又危险的时候。
“你在此时言语之间涉及‘立储’,甚至是谈到圣上百年之后大周承继之类的敏感话题,显然是不合适的。
“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等立身朝堂,更应该谨言慎行,万万不可行差踏错半步,否则就有可能是灭歹,也没能劝服舒予。
“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的意见的话,那么,在确定此事不会危及到小望之的安全之前,我是不会同意的!”舒予十分坚持。
她相信镇国公的能力,可她更在意小望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