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绿荫匝地,夏意浓深。
庄贤下衙之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照旧约上三五好友,到酒楼里吃茶听书、推盏应酬,一直到月上中天,这才醉醺醺地离开了酒楼,与诸人辞别。
等转过街口,虚浮的脚步顿时变得稳健起来,脸上纵酒后的颓丧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唯有那微红的面颊和浑身浓烈的酒气,能让人看出他是刚喝了两斤酒的模样。
扶墙干呕了一会儿,庄贤直接歪在墙上歇息,抬头看了看上天的明月,嘟哝道:“一场接着一场,最近酒量倒是渐长!哼哼,等回来看不喝倒那家伙!”
被支使来找人的小厮青松,见状赶忙上前去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公子,老爷早就下过死命令了,不许您再整日吆五喝六喝得醉醺醺的了!
“再这样下去,家里要是断了您的月例,你那点俸禄可经不起这么挥霍……”
“行了行了,别啰嗦!快扶你家公子回家!”庄贤打断青松的劝谏,整个人都瘫在对方的身上。
他虽然已经成人立业了,但是门禁还是有的,要是再晚些回去,被祖父发觉了,少不得一顿训斥。
想到这里,庄贤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这群家伙深藏不露,差一点就把我给喝倒了!
“哼哼,等韩彦回来,看我们不灌好他!”
青松哭笑不得:“怎么又攀扯上韩少公子了?他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因为两人曾经在一处厮混过,就什么事情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庄贤哼哼,怎么跟韩彦无关了?
要不是为了替韩彦打探清楚各家的底细,借机结下“深厚”的交情,他至于见天地喝酒结交吗?
“啰嗦!”庄贤瞪了青松一眼,道,“有这功夫,还不赶紧把爷扶回家去!”
说罢,整个人都压在青松的肩上,由着他把自己“扛”回家去。
一夜胃胀头蒙,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庄贤的都是玩笑话。”庄贤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连连拱手谦逊笑道,“我不过是闲得发慌,去拜望夫子,访访故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