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月到椒房殿的时候,里面正是欢声笑语的,隐约之间还听见另一个柔美的女声。
了妍眸中闪过疑惑,低声道:“殿下,是柔顺常。”
“嗯,她倒是有孝心,知道经常过来陪母后说说话。”歌月的语气模棱两可的,让人听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妍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长乐未央,母后长乐无极。”歌月一踏进,椒房殿中,身姿盈盈千秋绝色,无需开口,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漪儿回来了,起来吧。”宣平帝见爱女终于平安归来,心中也是欣慰,脸上不由自主地便带了慈爱。
皇后项婉清更是直接红了眼眶,若不是因着宣平帝和柔顺常在此,她早就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揽入怀中好生哭一场了。
“好,回来就好,快过来给母后看看。”项皇后招招手,歌月笑容愈发甜美,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
待到竹珠儿前面的时候,歌月停顿了身子,看向竹珠儿,轻轻屈身一福“柔顺常安好。”
竹珠儿脸上扬起羞涩的笑,点点头道:“公主殿下安好。”
歌月眸中勾起深意,瞧见了后者眸中回应之后这才笑笑走向皇后。
“父皇母后,漪儿不孝,不能长久承欢膝下,倒是累得父皇母后时常为漪儿挂心。”
歌月脸上挂着歉疚的笑容,跪坐在二人脚边却撒起娇来,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外人在场。
项皇后瞟了一眼竹珠儿,见后者只是一如往常地温柔笑着,也不再管她“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来,母后叫人给你炖了燕窝,袖玉,你赶紧让人端上来。”
项皇后那边高兴地吩咐着,歌月却顿时垮了眉眼,有点儿哭笑不得“母后,大母才刚让儿臣吃了东阿阿胶桂圆羹,母后怎的像是约好了一般又备了燕窝?”
竹珠儿掩唇而笑,细细的声音说道:“皇后殿下这也是爱女心切,公主倒也不能推脱的呢。”
宣平帝闻言也是朗声大笑,这个丫头就会耍滑头“你母后可是早早就预备好了的,你今儿可不能推脱了。”
宣平帝可是知道的,自从歌月回宫之后,皇后是一天三趟地让人炖了补品送过去,歌月如今是听了燕窝两字就打颤。
歌月苦着脸,瞅了三人一眼,控诉道:“你们是合起火来欺负儿臣的,儿臣可不依!”
顿时,椒房殿内笑声一片。
宣平帝含笑看着她,道:“只不过吃碗燕窝,又不是让你上刑,你这丫头哪里来那么多托词?”
歌月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心中计策已成,当时便扯了皇后的袖子偷声说道:“几位皇兄平日里忙于为父皇分忧都辛苦地很,母后怎能偏心儿臣一个而忽略了皇兄们呢?这美意还是让皇兄领受吧!”
项皇后闻言不由得戳了一下歌月那光洁饱满的小脑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丫头,母后的一番苦心在你看来竟是受苦,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眼儿狼。”
歌月委屈地撅了唇,细细念叨着“什么白眼儿狼,儿臣只不过是关心几位皇兄嘛!”
宣平帝见状,也不免失笑,这个女儿啊,当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好了,你陪你母后多说说话,那边儿丞相还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宣平帝朝政繁忙,平常也不能经常抽出时间来后宫,今儿也是因着歌月回来才特地抽了空来了一趟椒房殿。
“恭送陛下、父皇。”皇帝离去,自然又是呼啦啦一片仪仗行礼。
“臣妾也不打扰皇后和公主说话了,就先行回宫了。”竹珠儿也是有眼力见儿的,人家母女团聚,自己在这里就是碍眼了,所以也直接告退了。
“嗯,袖玉,送顺常出去。”项皇后微笑颔首,仪态端庄。
“诺。”
袖玉行礼,又对着竹珠儿说了声“柔顺常请。”
椒房殿中终于只剩下自己和女儿了,项皇后心中这才放开了些,拉着歌月的手上上下下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通,最后红了眼眶道:“清减了不少,可是受苦了?”
歌月见母后落了泪,脸上露出乖巧,拿了帕子轻轻拭去项皇后的泪,柔声道:“让母后担心了。”
项皇后将歌月给自己拭泪的手握于手中,轻轻拍了拍“这么一转眼你都十六了,前些日子太后还说过该给你议亲了,母后本想着再留两年的,但是就怕再拖下去就耽搁了。”
项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的婚事自有你大母做主,但母后还是不放心,总要给你挑个世上最好的夫婿才是。”
歌月眉眼之间染上点儿羞涩和乖巧,低声道:“全凭大母和母后做主就是。”
其实她心中却并不这么以为,世上最好的夫婿又如何?如若不能一生一世专注疼爱,那么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项皇后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上次母后瞧着那黎国的摄政王白衍,容貌俊美,举止有度,年纪轻轻便大权在握,身边还干净地很,就是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
就在项皇后提气白云啸的时候,歌月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母后啊,你谁不好偏偏瞧上了那只狐狸,自己和他斗得你死我活的,怎么可能结下一个好姻缘?
难不成婚后天天貌合神离地暗地里斗法不成?
歌月虽这般吐槽,但表面上却没什么表示,只随意敷衍了几句。
项皇后看女儿的样子似乎淡淡的,心里还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竟看走眼了?漪儿对那白衍竟是半分意思都没有?
“母后知道黎国路途遥远,况且那白衍生的太过扎眼,将来指不定多少闹心事儿,要真把你嫁过去母后还不放心。”
项皇后拍拍歌月的手,有些嫌弃,仿佛之前称赞那白云啸一表人才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母后,漪儿只想着一直陪在母后身边,给母后尽孝,就是终身不嫁也无悔的。”
歌月趴在项皇后膝头上,娇娇软软地说着,嫣红的朱唇微微翘着,令人心肠百转。
“你呀,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什么终身不嫁就是胡言了。母后何尝舍得将你嫁人?只是母后不能害了你一生让你将来怨怼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