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的电话让海子回到了现实中。
听得出大庆非常紧张:“海子,你的电话终于通了,你昨天晚上在哪?为什么没有回家睡觉?潘老板死了!”
海子的心揪了一下。
“潘老板死了?怎么回事?人现在在哪?”
“听小耿说,潘老板昨天晚上快12点多钟才离开修理厂的,走之前是在与小耿和小单几个人在一起打扑克玩,后来就接了一个电话说不玩了有事就走了。到了天明,小耿接到潘老板老婆的电话,说接到了警察的电话,才知道潘老板出事了,现在他和小单都在出事的现场,出事的地点就是潘老板住的小区外面不远的地方。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你一夜没有回来也没有个电话打你电话又不通,我也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开不了车又太晚怕影响你睡觉就没有打你电话就在宾馆开了个房间我没事,大庆,我马上就去那个现场,我们在那里见面。”
海子把车开得飞快,路上的行人这时候还不多,海子是连闯了几个红灯。
快到现场的时候,老远就看了路上的警灯闪烁,半个路面都被拦了起来,十几个警察在忙活。
海子靠边停了车下了车,就看到了大庆和王元在那里,旁边是小耿和小单在陪着潘老板的老婆。
潘老板的老婆哭天抢地地想要到警戒线内,可是被两个女警给拦住。
看到海子来了,几个人都走过来打了招呼。
从外面看,潘老板的车子是有个失控的急刹车的过程,地面上一道急刹车的车轮痕迹,在刹车的过程中,车子撞到了路边的电杆侧翻,车子面目全非。
地上有很多的血。
潘老板人已经被放在了一个担架上,几个法医一样的警察还在拍照检查,之后就被盖上了白色的布单,抬上了警车开走了。
其它的交警还在忙碌。
海子走上前去问一个警察:“警官,我是这个事故当事人厂里的员工,我能代表当事人家属和工厂了解一下情况吗?”
那个警官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当事人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120和法医的认定都是一致的,没有了抢救的意义,希望你们能保持镇静和节哀,准备后事。具体的情况,会有主管的负责人与你们见面说明。”
“我们能看一下出事的老板吗?”
“还不行,情况比较复杂,法医还要进一步的进行鉴定,要等鉴定结果出来,你们才可以看遗体。请你们耐心地等待交警队的电话通知吧。”
现场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看着潘老板被拉走,他老婆一定要跟着去,小耿为难地看着海子,海子说:“小耿、小单,你们俩都是潘老板的亲戚,那就开车去交警队吧,把她照顾好,这样让潘老板去了那边也安心一些。”
小耿哽咽着答应,又说:“海子,你也是公司的股东,潘老板现在出事了,只能是你先把厂子担起来了,其它的事,都得等老板的后事办完了再说。”
海子说:“我现在就去厂里,厂里的事你们放心。”
海子一天都在厂里,心事重重。
修车厂虽然不大,可是厂里的事也不少,不过总归是常规工作,工人们都知道海子是与潘老板一样大的股东,潘老板出了事,自然就来请示海子,大部分的事只要按过去的习惯办就成。
就是这样,也已经让海子焦头烂额了。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这一个上午就已经让海子明白了,当一个老板并不是很容易的事,要操的心,那是工人所无法想像的,任何一个成功的老板,都是要付出多少的心血!
到了中午的时候,叶俊荣和河豚都打来了电话问:“下午要不要继续对宏远技校攻击了?”
海子想:造!差点出事了,昨天与徐兰达成的意见都忘记了告诉大家,要是他们不请求就继续攻击,事情可就大了。
“玉兰花会已经同意加入云天盟,成为我们的下属帮会了,当然不再攻击他们。至于如何整改玉兰花会、何时改,我还没有想好,你们等我的安排,现在你们就是各自把自己的事做好。”
海子问王元:“你在哪在做什么?”
“老大,我在收旧纸箱啊,今天不错,收了好几车了,怕不是可以卖200块了。”
海子苦笑了一下:“老三,来汽车修理厂,帮帮我。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收旧纸箱了,我想通了,我们不能再芝麻西瓜一把抓、再小的钱都看在眼里,那样不行了,我们都是肉做的身体。你把你的客户以后都给牤牛吧,你马上来汽车修理厂。”
王元明显内心有些惋惜地说:“好吧老大,都收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说不做了,多少内心都有些不舍。”
也就是从这天起,王元彻底地告别了收旧纸箱,海子告别了给汽车放气,可乐告别了下汽车部件,叶俊荣辞去了保安的职务。
他们不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打工仔。
这个下午,海子和王元在汽车修理厂里谈了整半天,做出一些重大的决定,这些决定,深刻地影响了云天盟的下一步走向,让云天盟走上了快速发展的轨道。
第一个决定就是成立常设的情报小组,由王元直接负责,成员是狗子、毛蛋和二娃。
第二个决定就是玉兰花会仍由徐兰当会长,内部组织不变。玉兰花会转型为人才培养基地,要尽快从中选择不少于30个有潜力的人员,补充到云天盟中来,分别加强可乐、叶俊和河豚,为下一步的征战做准备。
第三个决定就是小五义五个兄弟全部集中到一个安全条件好的地方居住,并安排云天盟中的人员负责外围的安全。
(当然,海子和王元当天讨论的事情还有很多,作才春风江南在这里只先写出这三个,其它的先留个伏笔,后面会陆续告诉大家。)
到了快17:00的时候,小耿打来了电话,说潘老板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负责潘老板案子的交通警察警官姓朱,叫朱仝。
海子、潘老板的老婆,还有小耿、小单、大庆等人都聚在交警队的一个会客室内。
朱警官说:“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车祸的基本情况。”
说完一个女警助手就打开了手提电脑在幕布上放投影。
投影上是车祸现在的照片,看到照片,潘老板的老婆就不可抑止地低声哭泣。
朱警官说:“经过现场调和取证,可以判断出的是,车子先是暴胎失控、撞杆、侧翻,暴胎的原因是车子扎上了三角刺,这种三角刺是专门用来拦车的,社会上并不多见,所以,这是有人有预谋的制造的车祸;车祸发生后,潘老板当时并没有死亡,而是从车里爬了出来,地上的血迹很清楚地说明了这个情况,然后他被人袭击,头上身上都有非车祸原因造成的伤害印迹。总结起来,就是潘老板的车祸,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制造车祸的人对潘老板有深刻的仇恨,要置潘老板于死地而后快。”
潘老板的老婆就大哭起来:“警察啊,你们要为我老公报仇啊……”
海子说:“朱警官,那在现场有没有发现罪犯的丝蛛马迹?”
朱仝说:“目前还没有,我们是交警,因为发现了有人参与制造车祸的情况,现在车祸已经立案并移交给市刑警队重案组了,我今天就是给大家通报一下目前车祸的情况,交待一下我们已经做的事和将要做的事。”
“关于车祸的后续调查的刑事部分,你们可以与重案给联系,当然,你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找你们配合调查的。我们这边要继续做的事就是,配合家属领回尸体安葬、出据报告配合你们向保险公司进行财产和人身伤害的索赔。这个事情,你们可以去理手续领回尸体了。如果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
这时候朱仝又把海子拉到了一边悄悄地说:“潘老板现在的样子很惨,家属如果看了可能接受不了,建议你们先找一个殡葬礼仪公司,让他们的化妆师先给死者进行整容,再把尸体领回。”
海子并不知道这些事这么复杂,也不知道哪里有死者化妆师,但朱警官的话是对的。不等海子问,朱警官已经主动地把一个礼仪公司的名片给了海子,之后就与助手女警官两人收拾东西走了。
海子把朱警官的话和名片给小耿小单说了。两人自然同意先给潘老板化妆收拾收拾,好说歹说地把潘老板的老婆线劝回去了。
王元按名片的电话打过去,是一个好听的年青女子的声音,说好了价格,就答应立即派人连夜给潘老板化妆。
这给死人化妆,其实也是一个细活。
化妆师向海子要了潘老板的好多张照片,这是海子手机里平时就存着的。
海子想最后再陪潘老板一回,不管潘老板的为人怎么样,毕竟他是海子的老板,而且,潘老板的死,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总觉得一定会与自己有关。
潘老板的遗体是在第二天从交警队领回的。
已经整理好的潘老板面貌栩栩如生,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舍。潘老板的老婆自然不说,中年丧夫,两个上初中和高中的儿女少年丧父,更是无助。
海子给潘老板租了一个冰棺,当天上午就送回苏北老家。
在潘老板的老家,海子看到了潘老板的父母,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庆和可乐一直警惕地不离海子左右,在苏北,海子硬是呆了三天给潘老板出了殡,这才回了WX。
过了头七,潘老板的老婆回到了无锡,可人已经憔悴地不成了样子。
按海子的想法,想请潘老板的老婆来厂里接替潘老板管理,可是她不愿意,因为她要照顾两个小孩和老个老人。她要卖了房子、也不想再要汽车修理厂股份。
海子没有办法,只好买下了潘老板的全部股份,并多付了10万块钱,让潘老板的老婆很是感动。
潘老板与汽车修理厂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