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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临川观花 一朵小奇葩 7225 2022-11-08 20:06

  “你反正待着也是碍眼,快去吧。喜欢就上520。”善渊说着,想起之前打入观川经脉的一缕神息,不禁又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事情麻烦了。

  “孩子大了,不由爹娘咯。你伤心不?”琉阳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但是,当年你把小幽骗走我也伤心的。所以,你这叫做报应。”

  善渊转身,并不搭理他。

  “被我说中了?”

  “你滚吧。”

  与琉阳猜测的一样,花临并没有去天之极,但也没有去找观川,而是直接去了隐神宗。

  虽然她原本是想找观川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与其找他,还不如找青玄或者华策,别的不说,肯定知道的比观川清楚。

  而比起青玄,对于花临来说显然是华策要更加亲近些。

  隐神宗依然是花临记忆中的隐神宗。

  如同千年的时光不曾有过,来往的修士依然穿着同样的道服,还是那样的生机勃勃的穿梭在山脉间。就连楼阁,飞檐也仿佛从未改变过,即使屋脊上装饰的瑞兽也和从前一模一样,不曾更改分毫。

  但其实却是变了。

  逝去的时光不会倒退,离去的人不会回来,回来的人也不复从前。

  看着端坐在山巅上,俯瞰着隐神宗的华策,花临一时间感慨万千。

  沉默片刻,她才现出身形,屈膝跪下,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唤道:“师父。”

  华策之前是并没有发现她的,被乍然喊了这么一声,几乎是立刻就回过头,看见是花临之后又松了口气,起身扶她起来。

  “你怎么来了?”

  花临慢吞吞的起身,“我来,是想向师父打听一件事。”

  华策皱了皱眉,点头,“我知道了,坐下吧。”

  说着,他挥手摆上一套茶具,点火,热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稳稳的不曾洒出一滴水。

  花临看了他的动作半响,这才呼了口气,提起长长的衣摆,缓缓的坐到软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华策的动作,直到淡绿色的茶水涓滴入杯,留下一圈圈晕开的波纹,她才听到华策说了一句:“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有很多。”花临托起茶杯在鼻子下走了一圈,“吴师伯种的茶,很久没尝到了。师父以前是伯山,现在是华策。那么,能否告诉我,伯山和华策有什么不同?”

  “不同?不同的地方很多。如果真要形容,大约伯山是个和我完全相反的人吧。”华策无奈的笑了笑,“我是你师父,伯山是你敌人,如果真有那一天,不要犹豫。”

  花临手一顿,“既然这样,以前的观川和现在的观川呢?”

  “追求这一个答案对你并没有什么用。”华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我,观川是观川。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何况也从来没有不变的人。”

  花临点头。

  华策看着他沉默的模样,皱眉,“看你的表情,真正想要问的似乎并不是这个?”

  “不是。”花临点头,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当然不是。我想问的其实是……”

  “师父!”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平陵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花临侧头看见许久不见却没有分毫变化的平陵,不禁露出些许笑容,“师兄。”

  “你怎么在这里?!”平陵没想到能看见花临,呆呆的看着她一会,又看向华策,而后又看花临,问道:“师父终于忍不住把你绑回来了?”

  花临皱眉,“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自己来的。”

  “这样啊。”平陵点头,“我有正事,先不陪你玩了。师父,仙界出事了,很多地方都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死伤惨重。”

  他说完这些话的之候,还颇有些得意的冲着花临眨了眨眼,一副做了好事的模样。

  仙界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花临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冲平陵微微点了点头。

  平陵是好心,她知道。只是如果平陵在场,有些问题就不好问出口了。

  华策看了花临一眼,显然是明白她的顾虑,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平陵来回看了他们几眼,没有多话,点头退下了。

  华策见他走远了,这才端起之前放到一旁的茶杯,“说罢,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听说了一件事,很不可思议,以至于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也只有师父能帮我了。”

  “是什么?直说吧。”

  “有人告诉我,观川有一团伴生精火,被取走了……所以,伴生精火这种东西,一开始观川是有的吧?”

  华策的手一抖,杯子应声而落,在他散开的衣摆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你是怎么知道的?伴生精火。”华策难掩震惊的看了花临一眼,俯身想要捡起杯子,却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捏在指尖的杯子应声而碎。

  似乎时发现自己的表现太过激动,华策看了摇晃的碎片半响,“是有的,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谁告诉你的?”

  “原来是真的。”

  华策点头表示肯定,“比起这个,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谁?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花临笑了笑,“大约是想帮我和观川一把。”

  华策闻言皱起眉头,但见花临一副很信任的模样,也就没再质疑。

  “所以,精火被拿去做什么,你也知道了?”

  “天之极的结界……我知道。”

  但是,即使是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花临说完,已经明白了原因,垂头愣愣的盯着手里尚且温热的茶杯,半响才问道:“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你要做什么?”

  花临很肯定的说道:“拿回属于观川的东西。”

  华策低声重复了一遍,终于放弃拯救那个碎成不知道几片的杯子,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结界是依靠真火的能量而存在的,破坏结界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花临挑眉,突兀的笑了,“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呢?拿走的,总要换回来,欠的,总归要还。何况,那本来就是观川的。”

  “蚀洞很可能会再次出现,从天之极开始,从仙界蔓延到下界,桫椤大陆和血红大陆可能再次崩裂——这个世界也可能不复存在。”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花临看着华策,“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久到谁也不知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会发生什么。而且,没有观川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许久,华策点头,“你说的对。没有观川的时候,确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所以……”

  “你想要的,究竟是从前你认识的观川,还是完整的观川?”

  将要出口的话被打断,花临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她皱着眉头半响,这才说道:“我很贪心,都想要。”

  “那就去吧,你想要的东西就在天之极。”华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他已经预见了这注定不能安稳的未来。

  “我明白了。”花临起身,又一次跪下,很恭敬的给华策磕了三个头,“这些年,谢谢师父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您一直知道我是谁,却从来没有戳破。谢谢您明知道我在何处,却没有说出去。更谢谢您……一直待我并无不同。”

  华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扶起她,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顶,“你从来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难得想做一件事,我又怎么能阻止你?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放手去做。”

  花临低声应了,忍不住纵身扑进华策怀里,“在我眼中,您和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希望,您会一直好好的。”

  华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世上,除了神和我自己,还有什么能为难我的吗?”

  “似乎是没有的。”

  “去吧。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好。不要后悔,不要回头。”

  “是!”

  花临应了一声,尴尬的摸了摸眼泪,“好久没见师父了,有些激动。师父,我走了。”

  华策点头,直到她的背影远到看不见了,才说道:“谢我什么呢?当年如果不是伯山说出去,你和龙神也许就不会滞留在此,如果不是伯山发现了已经产生形体的元初真火,并且告诉其余人,他们也不会知道观川的存在。更何况,直到现在,压制真火和观川之间联系的,还是伯山的肉身。”

  “师弟又开始多愁善感了。”青玄悠哉悠哉的过来,背手站在华策身旁,“花临刚走,发生了什么事?”

  华策看了他一眼,叹息,“没什么。”

  青玄摇头,“你这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是啊,有什么。”华策伸手示意青玄坐下,“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为仙界的事。”

  “不过就是得过且过的日子。活了这么久,我活够了,就这样吧。”华策笑着摇了摇头,“就随他们去吧,不想管了。”

  青玄叹息,“你以为……这事不管就可以了?由不得我们不管。”

  “呵。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也比不上龙神一个,何况当年云端大陆还是众神合力才维持住的。现在云端大陆濒临崩溃,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

  他说的都是实话,青玄无言以对,只能点头承认。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相对而坐。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青玄以为华策不准备搭理自己了的时候,华策才说道:“观川的真火,花临去拿了。”

  青玄点头。

  华策古怪的看他一眼,问道:“你不吃惊?”

  “不吃惊,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我以前以为会是观川自己,以为是在很久以后……结果出乎意料。”

  “这种事是不能以常理估算的。”青玄捻着胡子,叹息,“终归是要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华策没有说话,千万般感慨也只汇成了一句叹息。

  只是没想到,现实比预见的更加坎坷。

  反观花临,回到灵均岛之后,她静静的看着观川坐在悬崖上的亭子里,淡然而沉静的抚着手中的琴声。

  花临不知道该怎么去问观川?

  琴声悠扬,和周围了然寂静的景象倒是极切合的。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她这样问着,顺便走了他摆在石案上的琴。

  “如你所见,弹琴。”

  但花临并不在意观川的回答,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不容拒绝的拉住观川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欠着的,明天继续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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