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是什么时候?”叶卓群似乎完全没感受到黄亮亮的紧张情绪,开始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应该是八月初的时候吧,具体时间我还要问过老师。”黄亮亮知道每年的中华杯大概都是这个时间段,最多就是准确的日期不一样。
“那正好是暑假的时候,我和王萍到时候过去给你加油!王萍嗓门大,最会喊加油了。”叶卓群已经做好了打算,想着到时候要不要再多拉上几个人一起去,田任之嗓门好像也挺大的,可以带上他。
黄亮亮觉得叶卓群可能忘了她要参加的是一个书法比赛,又不是足球篮球比赛,要什么啦啦队!要什么嗓门大!
“你们还是别来了,到时候你们都过来了,我紧张了怎么办?”黄亮亮皱着眉头说道。
“不怕,你那么厉害,紧张了也写的比别人好。”叶卓群对黄亮亮迷之自信,好像她已经把冠军给拿到手了。
“你这样说我压力更大了。”黄亮亮哭笑不得,她虽然表面看着挺稳,其实心中慌的一匹,毕竟平日练习跟比赛的时候写总归有些不一样的。
“有压力才有动力吗。”叶卓群笑着拍拍黄亮亮的肩膀,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去把爷爷的相机拿出来,等亮亮上台领奖的时候好帮她拍照。
今年的“中华杯”书法比赛决赛时间定在了八月一号,据说是为了庆祝建军四十周年。比赛当天,吴廷信和三年前吴学林参加比赛时一样,一大早就到了福利院门口来接黄亮亮。
黄亮亮熟练地开门上车,坐在前座的吴学林立即回头,笑着对她说道:“亮亮,你好像比我上次见你又长高了一些啊。”
黄亮亮回了他一个微笑,感慨道:“师兄,你才是真的长高了许多吧,你原来才比我高那么一点。”说着她就用手指比了差不多五公分,“现在我的脑袋都够不着你肩膀了。”
吴学林也不知道是运动的多了还是开始发育了,不到三年就蹿高了一大截,小学毕业的时候才一米六多,现在已经快长到一米七五了。而黄亮亮每天努力喝牛奶,却也只勉强长到了一米六,比她原来还是差一点,倒是经过几年调养,与从前的样子越来越像了。
“学林是男孩子,长得快很正常,亮亮你还小,以后还会长高的。”吴廷信也在前面轻笑着说道。
黄亮亮却对自己的身高不抱太大的希望,女孩子向来发育的比男孩子早,一般等到初中就不太会长个子了,按她现在的情况,最多长到一米六五也就顶天了,她忽然就想到了叶卓群那已经趋近一米七的身高,还有那双比例极佳的大长腿,顿时羡慕嫉妒恨。
“亮亮,你紧张不?”吴学林似是想到了三年前他参加比赛时的情形,便又是转头看着黄亮亮问道。
“有点。”黄亮亮如实回答,毕竟她这可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不像吴学林那样经验十足。
“那我教你一个法子,你比赛的时候就把周围的那些人都当作是一颗颗大白菜,那样你就不紧张了。”吴学林开始给黄亮亮传授起自己的经验。
“可白菜又不会说话,周围的人一说话,不就不像白菜了。”黄亮亮觉得自己想象力还没那么丰富,无语地反问道。
“你就当一群白菜在开会,反正就别把他们当成人。”吴学林继续说着,已经隐隐开始有些瞎掰的趋势了。
黄亮亮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白菜开会”,也亏吴学林想得出来。
“不许胡说八道,教坏你师妹。”吴廷信实在听不下去了,给不靠谱的儿子头上来了一下。然后也开始传授黄亮亮比赛经验,“你第一次参加比赛,紧张是难免的,到时候你要摒弃杂念,专注于手上的作品,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作品上,全身心投入进去,自然就感觉不到紧张了。”
吴廷信虽然说得挺简单,但黄亮亮知道身处那样的环境,想要全身心投入到作品中,本身就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毕竟外界的干扰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书法这个东西,本来就应该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中凝神书写,要么就是忽然有感而发,随性而书,在比赛中,写出好作品的几率其实不大。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比赛的地点依然是燕京最豪华的那家大饭店。过去了三年,饭店的布置也有了些许改变,大堂之中明显是翻新过的,比她前一次来更是富丽堂皇了许多。
坐着电梯上楼,出了电梯之后倒是没有上次那样走廊上满是人了,想来主办单位也是一次次在吸取教训,“中华杯”书法比赛举行到第三届,所有的程序安排已经都是紧紧有条了。
三人刚走出电梯,便有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迎上前,吴廷信也好几次受邀当过比赛的评委,所以大多数的工作人员都是认识他的。
因为黄亮亮这次是决赛的参赛选手,所以要先进行登记签到,然后由专门的工作人员领到选手的休息室休息等待。
吴廷信今次为了避嫌并没有担任评委,纯粹只是带黄亮亮过来参加比赛的,等黄亮亮签到完毕,他便与她叮嘱道:“我与学林先去家属的休息室等着,一会儿比赛的时候我们就在台下为你加油。”
“亮亮,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没有拿到冠军也没关系的,我上一次不是也只拿了个第二名,尽力而为就行了。”吴学林怕黄亮亮为了得第一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便温言开口安抚她。
说完还伸出手准备向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但看到她那已然婷婷的少女模样,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这一刻,他才有些惆怅地感受到,小师妹真的长大了啊,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软软萌萌的小女孩儿了,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
黄亮亮看着吴学林眼中的复杂情绪,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是十分感激地冲着他笑笑,“师兄,谢谢你,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