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鳄不解地问:“来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皇帝派过来跟踪珠禽的?”
方霖也好奇地说:“大鳄说得对!估计肯定是皇帝派过来探听虚实的。”
然车厘却不那么认为,“我感觉应该不是皇帝派过来的眼线!”车厘十分坚定地说。
方霖好奇地看着妻子,“何以见得呀!皇帝不是已经吩咐派专人跟踪珠禽的行踪么?不是这些人那还能有谁呀?”
“皇帝安排专人不是为了捉拿她,而却是想了解一下珠禽的人品如何?故此,肯定安排人暗暗盯梢儿,暗中观察,绝不会大张旗鼓,安排那么多人。
刚刚鹰王所讲,阿蟒翻译,是说听闻门外过廊间,明明传来众人匆匆脚步之声,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朝着这婉韵的闺阁而来。
你们想想若真是皇帝派来的人,怎会那么大动静而且是众人,脚步还匆匆的。这哪是盯梢儿呀,俨然是群起而攻之的节奏!”车厘耐心地分析着。大鳄听罢连连点头,“嗯!还是嫂子说得有道理!如此看来,这干人等却非皇帝所派之人,可会是谁呢?”
方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赶忙将这好奇的目光投向鹰王与阿蟒,专心地听他俩那一唱一和地表达这富有传奇色彩的事情。
“果不出珠禽所料,这一众人等就是奔着婉韵的闺阁而来,却是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是一群女子的声音,虽然有些吵闹,但却是清脆甜美动人。众人很快到得闺阁纱帐门前,异口同声地喊道:“婉韵姐姐!你曲子弹得太美了,是不是弹给那俊美公子听了,我们也想一睹那俏公子的芳颜,我们可以进来么?”姑娘们这一嚷嚷倒是给珠禽说得有些莫名。
婉韵却不已为然地对珠禽说:“公子!都是我平日里太娇惯她们了,她们有事没事就到我闺阁中来聊天取乐,我也没太束缚她们,现在可是越发没有礼貌了!
这边还接待着公子,她们就又过来捣乱了,我这就把她们赶走!”说着便放下手中的琵琶,起身便要朝门口走去。
珠禽赶忙拦阻,“婉韵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没关系,她们既然来了,难不成你还要将她们哄走不成!让她们进来吧!大伙儿有说有笑的,多热闹呀!”
听罢此言,婉韵心中顿感一股暖流,她见惯了客人的嘴脸,往往都是满嘴仁义道德,心中确是念念不忘那龌龊之事。
然面前这儒雅公子却与常人不同,人家到这风月之地,并非是来做那男欢女爱之事,而纯粹是为听曲散心而来,像这样的客人几乎是没有的,她不由得被珠禽那儒雅而高尚的情操所打动。
但凡客人都喜与心爱女子独处一室,然公子十分慷慨的花了大价钱争取与自己独处一室的机会,却被这些青楼的姑娘们所叨扰,而非但不厌烦,反而还十分大度的让姑娘们进来聊天听曲,真乃世之君子也。
“公子!你真的不介意么?”婉韵试探性地问道。
“没事的!我这人天生好热闹,人一多,大伙儿畅所欲言,有说有笑的共度此良宵那该有多好呀!”
珠禽从心里对这些姑娘们的身世极为同情,她知道这些女孩子们都是悲苦人家出身,但凡有一线希望也不可能与这青楼签那卖身契约。
她们又何尝不想自由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又何尝不想嫁给一个中意的男子,生儿育女过那普通人们的生活。
然这样那样的苦难与不幸降临到她们身上。对她们很是不公。
珠禽也是女儿之身,她家境富硕,从小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无法想象到这些女孩子们生活有多苦。她们被卖到青楼所承受的身心双重摧残,无依无靠,沦为人家的挣钱工具。
然想想她目前的处境,竟还不如这些青楼女子呢,起码人家能活着。
她甚至想到一旦雪妍公主知道她是女儿之身,会是多么的沮丧和失望,她能看出雪妍公主对她是一片挚情,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她阴错阳差的欺骗了公主的感情,雪妍公主势必要跟皇帝诉苦,她便可以想象出皇帝知道后那龙颜大怒的表情。
珠禽又是绝顶聪明的,她知道皇帝将公主许配给她,势必要派眼线来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究竟看看她的品行如何。
她之所以来此烟花之所,就是为了让皇帝知道她是一个到处寻花问柳之人,这样的人又岂可被招为当朝驸马呢!
故此,她便将这盘缠带了些,来这风月之所故作寻欢作乐状。
当老鸨告诉她这里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之时,她不禁心中大喜过望,她最盼望的便是这样,若是这青楼女子向她投怀送抱,她还就麻烦了,很可能这女子身份便暴露了。
她本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她能感受到青楼头牌婉韵是多么中意于她,也能感觉到这姑娘柔情似火般的痴情。
故此,她便尽量少提及这男女谈情说爱之事,而是尽量引导婉韵说出自己的身世,这一说呀!不禁令珠禽大为震惊,原来贫苦人家竟然还有这么多烦恼之事。
她不禁深表同情,这眼泪不知不觉便已然垂下。婉韵谈到悲苦处更是泣不成声。
此时,珠禽头脑中猛然闪出一个信号,若照这样发展下去,婉韵势必会由于伤感会与她有肌肤之亲,那却又成何体统呀!
想到这,她便灵机一动,赶紧转移话题,令婉韵给她弹奏一曲。这种尴尬方可解除。故此,便弹奏了一支琵琶曲。
珠禽始终将这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支曲子令二人的情绪空前高涨,正当珠禽想下一步该如何解围之时,这些青楼姑娘们又来了。
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们大伙儿一来势必就是说说笑笑而已,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办法应对与婉韵独处时所不可预料的她那些情不自禁的举动了。
在婉韵心中,她真不愿让姐妹们进来,她特别享受与珠禽公子在一起独处的机会。
她心中明白刚刚公子从院落中经过之时,便引起了众姐妹们的注意,她们来是想目睹公子俊郎的容颜。
她们与自己是一样的,虽身在青楼之中,然在心底的最深处还是留出一片不为人知
的净土,来承载那纯真的少女情怀,那片净土普通人是永远走不进的,恰恰是留给自己一生中最爱的男子。
就如同她现在一样,她的那块净土已经满是珠禽公子那音容笑貌,那举手投足的儒雅与谈笑间令人无法阻挡的魅力。
然她知道像公子这样的人物,却是人见人爱的,姐妹们的心灵净土中同样也是装着公子的影子。公子已然发话,令她们进来,自己也是十分无奈的应允了,便打开纱帐门,唤她们进来。
却见那一个个如水葱般挺拔的美人有说有笑的走入闺阁之中,她们身着五颜六色的纱裙与绸缎蔽体,如那天宫般七仙女下入凡间一般,水袖红衫,紫衣,粉裙,淡黄裙摆,嫩绿腰帘,暖蓝衣巾,穿绸挂缎,如各色蝴蝶于丛中翩翩起舞一般,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姑娘们也并不客气,一看便知是这闺阁之中的常客,嬉戏打闹着纷纷抢夺这圆凳方椅,尽量贴近公子而坐,不多时,便将那珠禽公子团团围住,如赏玩名贵花卉般,不错眼珠的上下打量着珠禽。
但见此景,婉韵微微一笑,“姐妹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感觉像唐玄奘误入盘丝洞一般,你们这几个五颜六色的蜘蛛精,可别把公子给吓着了!”
珠禽也是微笑着说:“没事没事的!我又并非纸糊,难不成还怕姑娘们看么?看我多有福气呀!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围着我,我便也是死而无憾了。”
此话一出,婉韵更觉公子是一个性格随和儒雅之人,便又更生几分爱慕之情了。
“公子!这些姐妹们平时与我最是要好,我们本就无依无靠,倒是上天撮合我们一起作这天涯沦落人,我们只好感叹相逢何必曾相识了。
也许你会感觉姐妹们轻拂,可能是由于我们所处的这个环境,然她们内心个个都是十分善良与真诚的。
起初,肯定接触起来有些不习惯,慢慢的公子会渐渐适应的。还望公子见谅!”婉韵也是言出肺腑。
“怎么会呢!我很是稀罕你们,大伙儿在一起,有说有笑,畅所欲言,何乐而不为之,对了!婉韵,给我介绍介绍你这些姐妹们吧!”珠禽很是随和地说。
“要说介绍一下呀!别看姐妹众多,我可以瞬间让你记住她们!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你信不信?”婉韵有些故弄玄虚地说。
“此话当真,这么多人,你可以瞬间让你记住她们的名字?”珠禽有些不大相信。
众姑娘们一边端详着这位英俊倜傥的公子哥,一边对他露出那神秘的表情,示意她们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只是希望公子好好猜一猜。
珠禽看着她们一张张娇美动人的面庞,心中莫名产生一丝感动。
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是那样的可爱,又是那样的天真与活泼,虽然命运让她们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她们没有爱情,没有自由可言。
然她们对待生活的态度,仍然是积极而快乐的。这不得不使她生出那怜悯之心,更坚定了她上次听完婉韵诉说完那痛苦的身世后,头脑中闪现出的那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