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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沦落风尘

玫瑰与百合 媛媛悦悦 6035 2022-11-08 20:46

  方霖小两口静静地听着,人家珠禽老婆婆年轻时的魅力真是无法抵挡呀!

  女扮男装都能俘获这么多女子的芳心,这头牌美女竟被她的魅力所折服。

  关键人家腹中有乾坤呀,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读万卷书!不单纯有这副皮囊,关键是有才。

  大鳄也觉这周知岛七当家珠禽的身世极富传奇色彩,要说论家庭出身背景,那是没得说,论天资与才华,更是高人一筹,而且金榜题名,被招为驸马,赢得众多女子的芳心,可谓人生得意。

  然这一切一切的幸福对于她竟是一种灾难,根源在于她是个女儿之身,这不得不让人,感慨万千,可发一叹呀!

  众人饶有兴致地等待着阿蟒将鹰王的话语译出。

  阿蟒也在静静聆听鹰王用那兽语说出事情的始末,好在他作为翻译者是最先知道剧情的。

  “头牌婉韵将珠禽请入闺阁之中,请其座于那玉面圆桌旁,桌上摆满了蜜饯果脯,干鲜山核,一壶上好龙井飘香四溢。二人边饮茶边聊天。

  通过交谈珠禽感觉面前这头牌姑娘,可是一才女,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是博览群书,言谈举止却是十分高雅。两人也特别聊得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婉韵含情脉脉地望着面前这俊美公子,如同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赏玩着那珍稀而芬芳的花朵。如痴如醉地享受着公子那温馨的话语。

  的确她沦落风尘已有数年之久,在这数年间,她违心承受着那些痛苦与无奈,度日如年,从那最低等的青楼女子做起。

  曾几何时,她也是院落内成群结队迎接客人的姑娘之一,客人类型多种多样,多么龌龊,多么浪荡,多么难以接受的客人,她也要硬着头皮,去陪笑去服侍。

  通过数年的努力,直到在这青楼混出一席之地,方才有了一定的地位,得到老鸨的尊重,可以约法三章选择性地接待客人了。

  这么多年她可谓阅人无数,还未曾遇到如此中意的男子,她甚至未将这男子当成客人,而是真真正正地将其当成自己在梦中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她喜欢这样静静地望着公子那冠玉般的面庞,更喜他那如天籁般温馨的嗓音。

  与珠禽在一起她感觉是那样的放松,那样惬意。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自由之身,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然想想不觉心酸之极,如今她已是青楼的台柱,是青楼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她已签订了契约,赎身契约高达文银五千两。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青楼之主之所以将价格飚的如此之高就是为了令其不可轻易赎身,毕竟她的离开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且这个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故此,婉韵并无自由而言,她不过只是一部挣钱机器罢了。每每想到这,纵然她有再多的幻想和憧憬,也变为不了实现的奢求。

  即使是心爱之人送上门来,她也无法去获得这奢侈的爱情,正如匈牙利革命诗人裴多菲所作的诗歌,由殷夫翻译成中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珠禽似乎看出了婉韵似有心事,面露悲苦之状,于是话锋一转,“姑娘!我观你清秀高雅,器宇不凡,才华横溢,手不释卷,为何沦落到这烟花柳

  巷之间,莫非出于生活所迫,命运不堪?”

  “公子!这话一提起来便是心酸得紧,却是一段痛苦的往事,我生于一穷苦家庭,父亲以砍柴为生,母亲则在家中纺线。

  我子妹三人,我在家中排行最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从小我便帮助母亲纺线,承担着日常家务劳动。由于家境穷苦,入不敷出,故此并无闲钱读书识字。

  我闲暇之余,便总会躲在附近私塾之外,静静聆听。

  我知道那样的学堂不是我们这些穷苦人们可以上得起的。

  最喜夏日,毕竟一到那时,这学堂的窗口大开,我便可以听到学堂之中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读书之声。

  这样我也可以偷偷的与他们学习那圣人教诲,学习那四书五经的绝世学问。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个弟弟渐渐长大,因大字不识半枚,只得子继父业,以打柴为生。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事,乃天经地义,可家庭条件实在困难得紧,这着实给父母急得夜不能寐,看着他俩两鬓斑白,皱纹堆积,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毕竟两个弟弟与邻村的姑娘,已经结下姻缘,然这彩礼的风俗是少不了的,当时的生活状况,俨然是一个子儿都拿不出。

  于是我便想办法与街坊邻居们去借,岂知大伙儿的生活彼此之间都不富裕,谁也一时拿不出那么多。

  我只得默默回到家中,父母愁眉不展,弟弟们也在不住的安慰父母,不行就不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越说父亲就越着急,毕竟年龄大了,这一急便干咳起来,咳到最后,痰中竟咳出一大摊血来,这可给我们吓坏了。

  赶忙请郎中给父亲瞧病,郎中给父亲号脉,便是愁眉不展,在众人的苦苦逼问下,郎中终于说出了父亲的病情。

  父亲患的是肺痨,这病在当时几乎就是绝症,基本没治,只能靠郎中开具药方来维持,这样方可缓解这种病的症状,可以延长患者的寿命。

  然这药方中的饮片却是价格不菲,郎中的意思,我们也非常清楚,便是让我们得先有个思想准备。

  想必他早已看出了我们家中贫穷,破旧不堪,十分困难,也就开始怀疑我们是否有这个经济实力来给老人看这个病,故此提前用话语试探一番,来探究我们的反应。

  郎中察觉到我们默不作声,便看出了七八分,于是下意识的摇摇头,起身便要离开,我不由分说挡在郎中面前,双膝跪倒,悲泣不已,苦苦哀求那郎中无论如何也得救救父亲。

  岂知那郎中却也是阵阵有词,人家说得不无道理,看病付钱,天经地义,没钱还看什么病呀!

  看着父亲干咳不止,母亲急得两眼垂泪,两个弟弟也是苦苦哀求,那郎中还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便匆匆离开了。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这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如果我们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可以好好读书识字,考取功名,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我心中焦急万分,不论如何也要挽救父亲的生命,更何况弟弟们迎娶新娘的彩礼也需要钱,我思前想后,便来到了这青楼之中。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就是要救父亲,还要让两个弟弟娶妻成家,岂知这青楼老鸨却拿出一份卖身契约,上面白纸

  黑字。

  我毕竟在那学堂门外耳聪目染,倒可识得几个大字,看得真切那卖身契约上可以支付给我家文银二百俩。

  有这些银子不仅父亲的病情可以得到医治,而且两个弟弟迎娶新娘的彩礼钱也可得到解决。

  我便毫不犹豫的将这契约签署了。哪知这可是卖身契,我落笔的一刹那,便已经是这青楼之人了。

  从那时起我便沦为这青楼挣钱机器,迎来送往,也不知接待了多少客人。

  我心中的苦又能跟谁去讲,父亲得到药物治疗,病情确实有所缓解,然毕竟这肺痨乃不治之症,也就维持了一年半载便与世长辞了。

  两个弟弟如愿的迎娶到了他们的新娘,而我便是在这花田柳巷之间,度日如年。起初我本想用客人赏我的钱财及每月的月钱,为自己赎身,岂知随着我人气攀升,身价屡屡上扬,由原先的文银二百俩愣是长到现在的文银五千俩。

  我虽心中起急,但因数额特别巨大,我也是无能为力。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现在我终于可以有所选择的接待客人,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硬着头皮去接待那些龌龊的、令人作呕的客人了。”

  婉韵边讲边用手帕抹着她那早已哭花了的双目,那样子着实可怜,让人十分同情。

  珠禽听着婉韵那痛苦的身世,更觉女子在这世上有多么不容易,她感受到了生于贫困家庭女子的痛苦,更感同身受的体会自己这出身官宦之家女子的难处。不觉很是心酸,不由得也随着这婉韵一起哽咽啼哭起来。

  珠禽本就多愁善感,毕竟是女子,心地善良,这次来到这烟花柳巷之所,感触良多,有太多底层死亡线上挣扎的女子,想获得爱情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于是她便萌生了一个念头。

  还是珠禽最先抹了抹眼泪,将这悲苦的气氛稍稍缓解一下,“为我弹个曲子吧?听说琵琶是你最拿手的!”

  婉韵刚刚本就想给自己这中意的俊公子弹奏一曲,苦于这一提起往事,便是滔滔不绝起来。

  现在时机不错,正好缓解缓解这令人顿感压抑的气氛。

  便随手将那放于床沿之上,那背面成亮褐色木质半梨形乐器抄起,端坐于位,竖抱腰间,左手按弦,右手五指自然分开。

  便发出那悦耳的如水波划过平静的湖心,似鸳鸯池中嬉戏,黄鹂丛中鸣叫,喜鹊蹦跳游走,美妙绝伦的声调中似带着生机,携着希望,曲间透着悲悯痛苦之基调,令人顿感世间之坎坷与不公。然却很是无奈与苦涩。

  闻得此曲,珠禽不禁想起白居易那千古名篇《琵芭行》中那些千古名句,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思量间,但闻门外过廊间,传来众人匆匆脚步之声。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朝着这婉韵的闺阁而来。珠禽不觉很是纳闷,这来人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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