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吉？”怀特停下，正好站在黑白交界的地方，看到里面的人，怀特依然有些怀疑。
拳头声小了下来，那些围在普吉面前的人转了过来，隐在黑暗中，眼眸子和饿狼一般幽幽发光。怀特从没在这一带见过这些人，他猜测是普吉的冤家。
“怀特！”普吉伸长脖子后瞧见是怀特，仿佛见到救命恩家，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声，结果很快就被打了回去。
“闭嘴！”前面掐着普吉的男人恶狠狠警告道。
普吉高瘦的身子在这些强壮的男人们面前，根本没有丝毫招架之力，他只能将眼神投望向怀特，以求帮助。
怀特自然看到了普吉的求助讯息，他扫视了面前一行男人，大概有三四人年龄都在二十左右，穿着打扮更像是街头无所事事的小青年。要这样说，他们会和普吉认识也不令人惊讶，当初与普吉第一次见面，普吉给怀特的信息就和这些人一样。
怀特往前走了一步：“我是普吉的朋友，有话好好说不行？”
掐着普吉的男人猛将普吉的衣领拎起：“他欠了我们一千，这钱，你来还？”
一千？欠的什么钱？
怀特深知此刻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沉吟片刻：“只要一千就能放人？”
“当然啦。我们可不像这个小兔崽子一样言而无信……”
这人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愣愣看着眼前，嘴巴张得老大，来不及合拢。
怀特用下巴努了努，一手捏着一沓厚厚的美金纸钞，这些钱是他随身带着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用上场了。
手一松，这一沓美金现钞便纷纷扬扬洒落了下来。
雪花一般的纸钞，被风一吹，又乱又杂。即使转到阳光照不到的地带，它依然拥有那几个人对此的巨大吸引力。怀特刚松手，纸钞一飘，便听得一阵咆哮，那些人纷纷赶了上来，只为赶在其他人之前抢占先机。
那是怎样壮观的场面啊。
踩踏事件都不为过了，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几个兄弟，转眼就能为了钱反目成仇，变成让人耻笑的狗咬狗画面。真是讽刺至极。
只是一千，就能看清人心了。
普吉在他们互相争吵抢夺之时逃了出来，逃到了怀特的身后。一脸狼狈，鼻青脸肿，衣服破破烂烂不堪直目。跑到怀特身后躲着时，“哇”地一口干呕，用手一抹，吐出一嘴的污血来。
怀特拍了拍他肩膀：“你这是惹到什么人了？”
“还能有什么人？一帮孙子杂碎而已。”普吉瞪着地面上狗一样趴着的人，“呸”地一声道。
你刚才求饶的样子和他们现在没什么两样……
怀特在心里默默说，视线转到这些人身上，这些见钱眼开的人，似乎完全忘了普吉和怀特两人的存在。甚至因为钱的分配而窝里反，狗咬狗，在他们面前就当场互相骂咧起来，就差把对方当成普及揍了。
“他们和你一样是在hacker网站上发帖求助的孙子……”
怀特嘴一抽，瞪了回去。
普吉意识到出错，赶紧纠正道：“我是说他们像孙子，不是说你。然后吧出来见了面，我帮了他们，反而还要被揍一顿。”
“一千是怎么回事？”
“本来是两千，其中一千是我的工资……”普吉咽了咽口水，心虚道，“我不小心进了个违规网站，用了他们的ip，差点被查水表……”
怀特：“……你还真是不靠谱啊。”
“这只是一个意外。”普吉为自己辩解，“不管怎么说，我都比这帮龟儿子好。至少我铁骨铮铮，不见钱眼开。”
“噢，往自己脸上抹金可还行？”怀特一边笑侃，一边将普吉带回公寓，他现在这模样实在走不出大街，以这副破烂形象走到街上，恐怕还要被当做可怜。
出于第二方面，怀特也不希望，在公寓旁出现这种场面，毫无疑问，最后承担责任的肯定是作为普吉朋友的自己。到时候，罚款还成小事了。
怀特一边往楼梯上走一边说：“他们怎么到这来的？”
这地带都是旧金山附近的大学生公寓，治安不错，很少存在这些胡同角落口的恶性事件。
“这个嘛……呃……”普吉支支吾吾了起来。
怀特斜睨：“肯定又是你一路追踪，结果被发现后，他们不爽了。再结合你操作失败，一气之下把你围殴。结果你发现没地方可去，就到这里来了？”
被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拆穿的普吉脸上闪过一丝讷讷的尴尬，不过他这表情很快便一闪而过了，随即转为不屑地撇嘴吧。
“关键时候，也只找得到你了。恐怕是因为，我俩年龄相仿的缘故。”
怀特开门，头也不回道：“我只负责给你提供洗澡和换衣空间，在今天晚上八点之前，你必须头也不回地麻利溜走……”
“啊！”
普吉从怀特身后飞快跃了上来，仿佛感到很新奇似的，左瞧右瞧，上下四望：“这公寓环境看起来可真不错。一个人住一定感到很空旷寂寞吧？”
怀特关门解释说：“我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起住。其中一个你也认识，她是我的好伙伙伴艾芙琳。”
普吉还记得艾芙琳，当即“喔喔”，公鸭嗓般地叫了起来。
怀特从艾弗森房间掏出一套衣服出来扔在普吉身上：“你可以先把自己一身的不堪洗洗，还有医药箱，全部都在这里了。”
怀特朝普吉指了指柜子上的医药箱盒。
随后怀特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顺带把笔记本也端了过来，放在盘起来的双腿上。
普吉东瞅西瞅的模样还真像猴子，配上他的身高和削瘦的面孔就更像了。他正要往浴室走，结果大喊了一声：“救命！女人的内衣都乱扔的？”
说着这话的普吉的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连带耳根子也红了。
正坐在沙发上的怀特往普吉瞟了一眼，眉毛微微挑了起，这个嘴炮一流的，果然小屁孩还是小屁孩。
“你可以选择忽略。”
“做不到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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