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渐渐黑的也早了,偌大的皇宫中和平常一般无二。今日,皇宫那大红色轿子十分显眼。
一更天了。齐子罗揉了揉太阳穴,轿里沉思的他,下了轿子,便成了另一个样子。对着身边的侍卫说:“花开,去吧。”
“是,王爷。”然后花开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齐子罗往御书房的方向,边跑边喊:“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一抹大红色引得宫女,太监和侍卫频频侧目。还未经得皇上准许,齐子罗“嘭”的一下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大胆,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皇上准许你进来了吗?”
一个看起来皮肤保养十分好的女人,若不是她有一个二十二岁的儿子,谁能知道她到底多大?
齐子罗并未管齐华的母妃,南宫菻。自己的母妃出事,南宫家的人,可是“帮”了许多忙。
“父皇,您为什么要杀那个漂亮姐姐?”齐子罗跑到齐帝的旁边,撅着嘴摇着齐帝的胳膊。南宫菻在旁边,有心的注意着。
“菻贵妃,你先下去。”齐帝抚着额头,若有所思。
“是~”
齐子罗看见南宫菻扭着屁股走着,心中一阵恶心,可表现的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罗儿,你知道她犯了什么罪吗?”
齐子罗看着齐帝,岁月的痕迹掩盖不了他的俊朗。“儿臣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今日为何闹到朕的书房!”
齐帝用一种威严的声音,又有一种父亲的无奈,训斥这个看起来永远长不大的儿子。
齐子罗松开齐帝的胳膊,恭恭敬敬的给齐帝磕头,“嘭,嘭,嘭”每一声都那么沉闷有声。
“你这是做什么,胡闹!”齐帝当然不忍自己心爱的儿子这样,忙着要扶起他,看着雪白的额头上磕的已有血渍。
儿子生的真像她。齐帝心中默默叹气。
“父皇,儿臣就喜欢这样一个小姐姐,儿臣以后不在胡闹了好不好,儿臣发誓,我那府中所有美人都赶走好不好?
齐帝看到从未看到这样的儿子,为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这又是做什么?
“罗儿,你长大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好吗?”
前些天查了查他们的底细,发现衿尤冗煜身后的背景,不单单只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噔,噔”,“噔,噔”。房外打更的太监经过。
二更天了。
齐子罗安静的站在齐帝的面前,特别认真的望着齐帝。齐皇有些恍惚,菲儿……(齐子罗母亲的闺名,齐子罗母亲无权无势,只是一个被皇帝看上的小宫女,并且生了大皇子。)
“大哥生辰那天,儿臣差点死在大殿上,若不是那个小姐姐,我可能早就看不见您了。”
“你们都说儿臣傻,但是儿臣知道报答。”
齐子罗低头浅笑似是凄凉。
“那可是南宫珏和二哥找的人,大哥不敢和你说还警告儿臣不说,但是儿臣真的很怕,万一哪天儿臣再遭此不测,又有哪个小姐姐敢来救我?”
“荒唐!”齐帝十分生气。“王大监,王大监,速去把齐华和南宫珏给朕带来!”
齐子罗自知齐帝着了自己的计,望向窗外。拖延时间,他只能做到如此。
……
离大牢最近的一间客栈中,近百号人跪在一个人的面前,他带着帽子,看不清表情。
眉宇之间若隐有些衿尤的影子。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的尸体散发出一股血腥味,这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砰,砰,砰”
客栈大门响起敲门声,众人齐刷刷的望向门口,尤六轻轻走到门前,用疲惫的嗓音喊到:
“今日客满了,太晚了客官还是去别家吧。”
外面没有一点动静,过了有一刻钟,听到一声清晰的声音,分不清雌雄:
“为了衿尤姑娘,营主请先让我进去。”
“开门。”
冗煜抬了抬手指。待人进来,尤六麻利的关上了门,客栈中的蜡烛昏暗,给人一种窒息的声音。
花开行了一个礼,恭敬的说:“我家王爷把大牢内部和城门口所有人换成了自家人,三更天的时候希望营主能在大牢外拖住那些巡逻的兵将们。”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家王爷?南宫珏手中还有一万精兵,我怎么怎冒这个险?”冗煜面无表情,威慑的看着花开。
花开微微一笑,竟像个女:
”营主,王爷在皇宫,现在,南宫珏和齐华王爷应该已经到了吧,若是三更天再从皇宫带一万精兵过来,您恐怕已经带着衿尤姑娘回了自家的地盘。”
“齐子罗这个人怎么能相信?营主,不可信啊!”
其中一个冗煜的死士激动的喊到。
花开向冗煜扔了一个出城令牌,便从窗子跳了出去。
“营主,尤六和齐子罗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对姑娘,觉对别无二心。”尤六开口。
尤六毕竟和齐子罗也算相识,这个人城府很深,但是对衿尤,却是死心塌地。
“几时了?”冗煜问。
“马上子时。”
冗煜的胳膊动了动,屋里人顿时消失,只剩下冗煜和尤六……
“我又怎会不知齐子罗对衿尤的情?”冗煜像是和尤六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
“嘭,嘭,嘭”
衿尤听着外面的声音,小小的身子缩在墙角,一个个经过衿尤牢门口狱卒的被静静的抹了脖子,血腥味越来越强烈,几个人急却有秩序开锁。衿尤警觉起来,这些人从来没有在煜尤营见过。
“你们是什么人?”衿尤防备得问。看着那几个长得漂亮的女人。
“衿尤姑娘,七王爷的命令,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他还是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来救她……
衿尤摇了摇头,又随着护卫,一路走到邺城最大的街道,通往城门的那条大街。
路上横尸,满是血臭味,衿尤胃里一阵倒腾。为一个一年多前就要该死之人,救她死那么多人值得吗?
从小道冲出来一个三条马拉着的马车,那马车上站这得黑衣男人,一把将衿尤抱了进去。
衿尤看着半年前还躺在床上不动的哥哥,现在鲜活的在自己面前,一时竟不知道怎样开口。
冗煜示意衿尤不用说话,自己赶马车到城门口,扔下令牌,齐子罗安排好的人自然识趣,开城门放了人。
跑了有几里,赶车的人用沙哑的嗓音,带些欣喜,在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最后吐出几个字:
“衿儿,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