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几位师兄弟,俞飞鸿自然很了解,大师兄谭武貌似忠厚,实则是个笑面虎,人格分裂比较严重,人前人后两张皮。他是个过于自负的人,眼光非常高,所以缺乏一颗平常心。
封长鹰就更不用说了,心胸狭隘,自私自利,自视甚高,可其实就是个花架子,假把式。看着挺大块头,实际上根本不中用,无论是在擂台上与萧远对决,还是被唐亮在玫琳凯酒店一拳轰飞出去,都证明了这一点。
这段时间以来,俞飞鸿越发意识到唐亮的不同凡响,心智之高不是这些人可比的。就拿形意拳来说,自己这些人跟着霍正良学了十几二十年了,可是一直都停留在招式的变化上,师兄们坐在一起讨论的大多是如何将招式用在实战中。可是几次下来她明白了,在实战中招式是不重要的,因为对手不会跟你去拼招式,而是想在最短时间内击倒你。
唐亮才学了半年时间,却早早跳出了这些桎梏,所有练习的招式都成为身体肌肉的本能反应,对敌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对手,心里想的是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对手丧失战斗力。所谓无招胜有招,应该就是如此。
“五师姐,你说句公道话啊。你自己说,三师姐是不是跟唐亮走得太近了,他才入门几天啊,我们可是认识了好多年。我看唐亮这小子把三姐弄到秘书处管财务,连她的心都收买了,我们这些人人家是看不上喽。”封长鹰阴阳怪气酸溜溜地挑拨道。
花月曜是个家底殷实所以生性淡薄,不喜欢是非的人,这些年一直游离于他们这个圈子,所以也不想掺和,撇撇嘴:“你瞧你这话说的,哪里像个老爷们。依我看,老七当这个会长是给我们师门争了荣誉,大家应该高兴才对,可你总觉得不服气,又打不过人家,背后说人是非可不像真正男子汉所为。”
“五师姐,你这话说的,我哪有说人是非,就是发发牢骚。说实话,我和大师兄也想为基金会做点事,为发扬光大师门贡献一份力量。可是自从唐亮掌管了基金会,他一直排斥我们,把我们当敌人,根本就不给我们出力的机会,我们也不知道啥地方得罪他了。都是同门师兄弟,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他的胳膊肘却往外拐,找那个萧远当了秘书长,咱们这些师兄弟却没份,你说谁能服气。”封长鹰为自己辩解。
俞飞鸿没好气地反驳:“你们想出钱出力,直接去跟老七说,跟我这发什么牢骚。大师兄,你是最早入门的老大,理应比所有人都稳重才对,怎么也跟着他胡闹。我就不明白了,老七当了会长,你们怎么反而对他那么大的意见。”
谭武微微有些脸红,低下头咳嗽一声,喝了一杯酒说道:“原本我是想跟唐亮认真谈谈的,但前天在酒店他那个态度让我很失望。我大老远从京城赶过来,就是想帮帮他,没想到他根本不领情,让我下不来台。说来说去,其实他那天那句话说的对,我们跟他虽然有同门的名分,却没什么交情。”
“没有就没有呗,你们需要跟他攀什么交情吗?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为了整个门派,不是为了我们个人。你们想出力这个想法很好,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又何必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俞飞鸿自然猜得出谭武和封长鹰心中的真实想法,但也不好挑明了。
谭武道:“这就要看你了,我们跟他的关系已然闹僵了,好在还有你这个纽带,可以从中斡旋。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希望也给我们知会一声,能帮上忙的我们绝对绝对不含糊。”
整个晚上,封长鹰和谭武都在向俞飞鸿极力示好,用各种方式讨好取悦她。女人嘛,耳根子总是软,只要让她心里高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些年来他们太了解俞飞鸿了,总能拿捏住她的七寸,而俞飞鸿虽然聪慧,但心理防线却在一点点沦陷失守。
第二天早晨唐亮从睡梦中醒来,就感觉耳根发烧,眼皮跳个不停,心里腹诽,他娘的,一大早的是谁在嚼老子的舌根子?好不容易睡了好觉,却被人在背后骂了一晚上。
时间在平淡中过了一天又一天,不知不觉很多天就过去了。玉兰集团走上正轨后日新月异,两个工厂日夜开工,畅销产品不断生产出来。销售网络搭建得很快,渠道下沉到三四级市场,产品供不应求,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业绩。
新的探险寻宝队伍组建工作进展也十分顺利,在萧远和小玉以及俞飞鸿等人的齐心协力下,人员经过重组和培训,一支专业性极强的队伍逐渐成型。
变化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一切看似都有条不紊,向着每个人期望的方向发展。但在表面的平静下,唐亮能感觉到,始终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而这股暗流才是最大的变数。
这天下午,唐亮将萧远、小玉以及俞飞鸿三个人召集到形意基金会自己的办公室里碰头,讨论下一次的行动计划。根据萧远上次手绘的藏宝图得出结论,那笔凭空消失的皇纲根本不在须臾山的塔寨里,而是在事发后被威远镖局的总镖头运往了异地,而且是从江州进京的反方向,可谓南辕北辙。
当时的事实细节已经很难再现,但是根据留下的蛛丝马迹却可以做出推断。当时形意门接了皇纲,奉肃亲王之命押运皇纲,途径须臾山的官道。须臾山正是肃亲王屯兵练兵的军营,他要效仿当年的永乐大帝朱棣,表面上装疯卖傻,暗地里却准备起兵造反。
押运车队途径须臾山,被强行扣在了塔寨里。当威远镖局总镖头得知肃亲王的真实意图后,预料到了后面的结局,为了保住一点血脉,想法设法传递出了情报,而自己却趁乱将这笔皇纲运走,藏在了一个谁都猜不到的地方,希望这笔财富能够用来复兴形意门。
而这个地方必然距离须臾山不算太远,因为当时他们人手有限,又经历了重创,不可能逃得太远,而这个地方应该就在距离塔寨一百多里的莫愁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