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利息!"安初在叶崇谦怀中,挣扎着仰起头来望着他的眼,"这种时候还利息利息的,果然是资本家,哼!"
叶崇谦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亲昵非常的模样,"我要是资本家,压榨对象也只会是你一个人。"
老男人的情话令人难以招架。
安初主动将脸往他胸口蹭了蹭,乖顺的像只求抱抱的猫咪。
叶崇谦忍不住叹口气,这样的甜蜜时刻,他依旧觉得像是梦境。
难免又问安初,"真的想好了吗?在我这里,可没有反悔的可能。"
四目相对,他们的睫毛几乎能碰在一起,望住彼此的眼睛,安初盯着他深情的瞳孔,点点头,不过又补充道"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可你不能欺负我。结婚结婚我还没想好,嗯还有还有我怕疼。"
说到最后,她有些难以启齿。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向之秋跟高朗在一起之后,不久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向之秋对安初知无不言,什么都说,也让安初懂了很多从前根本不了解的议题。现在面对叶崇谦,安初不想装,就直白的说。
叶崇谦目光闪闪,"向之秋还说什么了?"
这半年他们朝夕相处。彼此根本没有秘密,安初从小缺乏家庭教育,又没有女性长辈,从前对这方面的知识严重缺乏。还是向之秋在恋爱之后,向安初透露了很多。叶崇谦听到过几次,只当没听到。
太坏了吧。安初捶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叶崇谦无奈,"向之秋嗓门那么大,我需要偷听吗?"
好吧,好像真的是这样。安初不再提向之秋,而是紧追着她的问题,"别说她了,我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还真是不好糊弄了。
叶崇谦自己也感慨。安初的成长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她成长的如此迅速,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转移话题没有用,他只能认真回答问题,"听到了,结婚暂时还不行疼,嗯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
前一句还听着顺耳,后面一句怎么又跑偏了。
安初气恨地咬他,这到底是听去了多少啊。
叶崇谦笑着搂着她依偎在一起。
不过也不是只有叶崇谦一个人会转移话题,安初跟在他身边半年,学会的可不少,她那双骨碌碌的眼睛一转,就问,"你从前可没少交女朋友吧?技术都是实践出来的。你老实交代。交过多少女朋友?"
叶崇谦嫌少有这种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时候,愣是沉默了老半天没说话。
安初这下抓到把柄,絮絮叨叨的说"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女朋友看样子也没少交,可我呢,也只有封呜呜呜"
安初觉得叶崇谦这一言不合就亲人的毛病实在是要改改。
怎么都不让她把话说完呢。
叶崇谦根本不想听她说出那个名字,尽管明知道她跟封野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可仅仅是想象着她曾经满心期许过要跟封野一生一世,就让他难以接受。
虽然他的招数简单粗暴,可效果显然比什么都好。安初终是被亲的没了声气,两个人窝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叶崇谦的头发有些凌乱,显出一种懒洋洋惬意的气息。
"安初。"
"嗯?"
"我有过感情经历,也曾年少轻浮过。我曾想过,若早知道会遇到你,我宁可不要那些过往。但我后来改变了主意。如果我没有过那些曾经的经历,我怕不能更好的爱你。我无法对过去作出更改,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我的人格以叶家的祖训,我此生绝不会背叛你,让你失望,让你难过。"
安初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哭了,在他说出这样誓言的时候。
她落下泪来。
叶崇谦亲吻掉,他其实还不够好,如果他能够更通透些,她会少经历很多痛苦。
安初带着哭腔,"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你也放弃了我,我绝不会原谅你。"
她用了'也'字,显然她还记着封野曾经做过什么。叶崇谦将她抱紧,他是真的很感谢自己在如今的年纪才遇到她,这个脆弱晶莹如玻璃的女孩子,她是经不起感情里那些风波的。争吵、冷战、分手、复合这在普通恋人来说可能是最寻常不过的过程,但在安初,却是不能的。她极缺乏安全感,她承受不了那些感情里的猜疑、争斗。
真是幸运,他如今的心性,身份、地位,包括财富,都能让她免受那些感情里的痛苦。
叶崇谦一下又一下啄着她,"绝不会。安初,我用我的性命起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将效忠于你。"
,他用英文说得。效忠这个字眼,在中文里总是伴随着政治,但在英文里,却带着形容爱情的意思。
安初流着眼泪笑,笑的很满足,很幸福。
她愿意再去相信一次,只因对方是叶崇谦。
只是有些事,安初现在还不能接受。
叶崇谦只能强忍,狠狠的说"安初,我忍不了很久的。"他渴望了太久,这样用意志力抑制,他撑不了太久。
安初到这会儿还不怕死的撩拨他,"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她只是觉得太快了,倒也没有真的抗拒他的意思。
能跟叶崇谦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还挺愿意的。
捂脸。这话打死她也不会说。
叶崇谦翻身仰面平躺,"这话你说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安初窃笑。
两人腻腻歪歪一夜,早起外出购物。叶崇谦隔天就要回国,安初又拒绝了让保姆阿姨来照顾她。叶崇谦自然是一万个不放心,带着她去大卖场采买。他就像个要离家的丈夫,一遍又一遍交待安初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什么东西记得吃,什么东西别忘了拿。
安初一直很乖的跟在他身边,听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关于离别,好似叶崇谦比安初更不适应。
他甚至会突然站定,很负气的说"算了,我还是不回去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听听,这话多孩子气,此时安初就会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小猴子似得挂在他身上,拇指食指捏着他的下巴,好声好气的劝,"那么不负责任的叶崇谦,还是叶崇谦吗?我心里你最帅的样子就是在公司里运筹帷幄,穿着西装带着一堆高管从会议室出来的模样。"
叶崇谦不买账,"在家我也可以穿西装给你看。"
安初着急解释,"在家穿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他刻意逗她。
安初看出他是故意的,偏又说不出具体的词汇来,只能耍赖,"就是很帅的感觉,很帅很帅。"
叶崇谦不是没有被人夸赞过,只不过到了他如今的地位身份,外貌反倒是最不会被人拿到嘴上来说的事情。
"可我回去上班,再怎么帅,你也看不到啊。"想糊弄叶崇谦可不容易。
安初无奈,"那怎么办呀,我跟你回国吗?"
若是从前的叶崇谦,说不准还真是会把安初带回去,但封野的事情之后,他也认识到一些问题,得了教训。尊重她的意愿,才是他最该做的事。
"让你放弃舞团,跟我回去,你愿意吗?"他问。
安初尽管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这半年她所有的努力刻苦都是为了考取舞团,就连腿摔伤的那段时间她都没有放弃,依旧坚持,现在让她放弃,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她终是摇头,"我还是想跳舞。"
这真是让人为难,她放不下舞蹈,也放不下他。
很困惑,"真的非要选一样吗?"
叶崇谦将安初抱进怀里,"不用,你两样都不会失去,只是我们要暂时分开一段日子,相信我,只要有空闲,我就会第一时间飞过来看你。"
他这样说,安初才觉得好受一点。
她到底还是懂事的,等那阵劲儿过去,又劝着叶崇谦,"我没关系的,你不用太担心我,你忙你的去吧。现在网络多发达,我们可以视频呀。"
叶崇谦只亲她,她所有的心事,他都懂,却没办法给她更好的保证。
就算再怎么不舍,终究还是要迎来分别的时刻。
安初坚持去机场送叶崇谦,不仅她去,还把毛球也带上。
叶崇谦原本不答应,只因他登机后,安初需要自己开车回家。他不放心她,没想到安初振振有词,"你回国后,我就是一家之主了,要照顾家,还要照顾毛球,我绝对能做的很好的。"
她这样信誓旦旦,他不好否定她。
再者说,他也实在是舍不得她。
在机场道别时,叶崇谦狠狠地将安初搂在怀里,磨着牙说"真想把你装在口袋里,到哪儿去都带着。"
安初眼眶红了,忍着不哭。竭力的安慰他,"我的心跟你在一起的。"
叶崇谦知道再多说几句,安初必定会哭出来,他只能狠心扭头走进通道,离开送机大厅。
安初看着叶崇谦的背影,他今天穿了黑色的长羊绒大衣,最新一季的款式,并不是十分修身,反倒有些oversize,他穿上更显的腰背宽阔,身姿挺拔。提着小小的皮箱,一身矜骄的气质,气宇轩昂。
一直等到叶崇谦的航班起飞安初才带着毛球离开机场,毛球好似也知道离别,无精打采的。
,安初上车就跟毛球说"往后就是咱俩相依为命啦,要一起加油啊。"
安初强撑着笑,"那咱们回家吧。"
启动车子,离开机场。
与进入机场时的形单影只不同,叶崇谦飞抵海东市,走出机舱。出来就见沈助理带着一班人等再等他。
海东市的冬天没有纽约那样的飞雪狂风,丝丝的阴雨,吹的叶崇谦衣角飞扬。
上车,沈助理一分钟都没有耽搁,开始汇报工作上的情况。
"大叶总推翻了您之前与韩家不合作的意愿,两个月前与韩家签订了注资合约,头款我们已经打过去了,没想到上周韩家突然被查,涉嫌洗钱。所有业务停滞,账户也被全面冻结。这份合约目前成了烫手山芋,调查组昨天入驻恒贻,要进一步查清我们与韩家有没有合作洗钱"
长途飞行,加上时差,叶崇谦此时已经非常疲惫了,可这样的事情还是挑动了他的神经,忍无可忍,骂出声,"蠢货。"
沈助理也很无奈,"大叶总说您只因为韩茂茂的一点点女人手段就不跟韩家合作,实在武断。"
叶崇谦翻了下眼皮,他这个大哥还真是多少年如一日的作茧自缚。他以为谁都跟他似得看不出女人的心思?韩茂茂的事情不过是个引子,他总不能说他私下察觉韩家再干不正当的生意,风险太高不合作吧。当时韩家在干什么事,可没人知道。
左不过刚好韩茂茂撞到枪口上,他趁机打了这个旗号罢了。
被调查组进驻,这对当年股价暴跌,四面楚歌的恒贻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要尽快洗脱罪名,绝不能让恒贻挂上不法分子这样的头衔。一家银行,信誉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牵扯到违法犯罪当中去,那还怎么取信于服务对象。
没时间让叶崇谦去倒时差,他脑子里过了一遍眼下的事情,吩咐司机,"直接开去检察院,我要去见吴检察长。"
叶崇谦下飞机开始就忙的马不停蹄,甚至只来得及发信息跟安初报一声平安。
这一忙,就到了午夜时分。
他依旧不能休息,要赶回老宅去,叶家现在人心惶惶,都等着他回去说明情况,他需要尽快回去。
人到老宅,果然如他所料,家人不仅全部都在,甚至都到了后半夜也还是灯火通明,在等待着他回家。老爷子老太太都在,这并不令叶崇谦惊讶,最令他没想到的事,秦卿挺着大肚子竟然也在等他。
叶崇谦进门看到秦卿就说"胡闹!这都几点了,你让个孕妇在这里熬着?"这话当然是冲着叶崇谅去的。
叶崇谅很久没见这位二哥了,尽管跟安初经常通话,可那也仅仅是通话而已。
半年时间叶崇谦养的不错,就算现在已经累的眼窝塌陷,可精神面貌还是好的。这样他就能放心了,好言好语的解释,"不是我让她熬着,而是她反应大,晚上睡不着觉,那还不如来这里,大家还能说说话。"
叶崇谦对孕妇的情况不了解,不过既然叶崇谅这么说了,他也就只能随了他们。
挨个打招呼,"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爸妈。"
一圈长辈叫过之后,齐惠先给叶崇谦递过去一杯茶,让他润润嗓子,这忙的嘴角都起皮了。
叶崇诞小声嘀咕,"这都几点了,难道不知道大家都在等着你,不能早点回来?"
他虽音量低,可也不是让人听不到的意思。老六叶崇谏一扯唇,"大哥困了就去睡吧,咱家现如今,能睡的了好觉的,我看就剩下大哥你了。"
叶崇诞瞪眼,"小六,你什么意思?"
叶崇谏才不怕他,他原本就是最小的,从小顽劣些也没人管,"字面意思。这眼瞅着恒贻都要垮了,谁还能睡的着!"
"你胡说什么!谁说恒贻要垮了。"叶崇诞站起来,嚷嚷。
这一嗓子,自然不可能没人出声,老爷子拐杖往地上一戳,"没完了?都给我乖乖坐下!"
叶崇谏撇嘴,"偏心的没边了,这都把家业要败光了,还护着。"
身边叶崇谅拉了他一把,示意他闭嘴。
有叶崇谏他们斗嘴的功夫,叶崇谦算是歇了一口气,开口不慌不忙的对老爷子说"明天调查组就会从恒贻撤出去,还会对外申明咱们并没有参与任何非法的行为,爷爷你放心。"
这一句话,可算是解了大家多日来的愁绪。
老爷子就算一辈子大风大浪,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寻常做生意,最多也就是多赚少赚的问题,被纪检监察部门盯上,还真是第一次。
叶崇诞反应最快,立刻就说"看吧,我就说没事的,你们都不相信我。现在看看,果真什么事都没有吧。"
,不等叶崇谏讽刺他,叶崇谦扭过头来望向他,说道"大哥,明早我会亲自送你去检察院,他们有些事情需要跟你核实。"
"什么?!"大伯母先叫起来,不依道"崇谦,这就是你办事不厚道了,怎么能把你哥送进那种地方。"
叶崇谦看向大伯母,细心解释,"韩家的案子牵扯的利益巨大,他们也是秉公办事。"
叶崇诞一拍桌子,"什么秉公办事,我看就是你叶崇谦公报私仇!你看不惯我很久了吧,想趁着这机会把我送进局子里去你就明说!妈!不用求情,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弟弟要怎么收拾他亲哥。"
这话说的实在是诛心。
齐惠忍不住就要跳起来,她儿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凭什么被这样泼脏水。在她动作之前,身边的丈夫先按住了她。对着她轻轻摇头。
叶崇谦的父亲叶德雄身居高位,对整件事都了解的很清楚,但他一直在家里保持缄默,一来是纪律要求,二来,也是跟着老爷子的态度行事。如今是叶家新一代在主事,他们这些长辈,该静观其变才对。
他相信叶崇谦,他的儿子能处理好这件事。
叶崇谦一笑,反问,"我要收拾你需要公报私仇?"
叶崇诞愣住。要知道叶崇谦从来都是好脾气,时时处处都考虑大局,不愿意撕破脸。便是他这个大哥进公司,攻击性十足,最终叶崇谦也只是选择卸任出国,完全没有跟他起过冲突,也没有忤逆于他。
这是叶崇谦第一次在家里显露出铁面强势的一面,"韩家的合作案,公司已经明明白白通过董事会否决了。你为什么又要跟韩家合作?"
"那还不是看你为点儿女私情放弃这样好的项目,替你挽回。"到这会儿了叶崇诞还是振振有词的。
叶崇谦肃下脸,"那缪灵账户上多出来的二千万是怎么回事?韩氏动用家族基金直拨出来的款项,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轻飘飘一句话,却像是抛下了响雷,霎时间叶家主屋里静到凝结。
老太太苍老而锋利的眼睛望向缪灵,"你?"
缪灵已经吓的抖成了筛子,她不过就是想为自己挣一点私房钱,在叶家,她没钱没地位没背景,不给自己多挣一点。别人还不一定怎么看不起她呢。
可她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无奈只能望向叶崇诞,这件事从头到尾叶崇诞都是知道的,要没有他的授意,缪灵再怎么也不敢收人家二千万。
这可不是小数目,缪灵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叶崇诞一贯不是个推卸责任的,他直接说"不关她的事,是我要的。怎么了?我促成这么大的合作案,拿点好处费不为过吧哎呦!"
"爸!"
"爷爷!"
叶崇诞话音未落,就有花瓶摔过来,直接砸在他头上。
叶老爷子砸的。
气的叶老爷子全身颤抖,话都说不啰嗦,为了两千万啊!两千万!你差点毁了我们叶家百年基业!三代人三代人的心血"话没说完,老爷子就倒下了。
这段时间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医生护士就在家里长驻。这边他刚倒下,门外医护人员就冲进来,将他抬了出去。
一家人忙忙乱乱跟着准备去看老爷子。
"慢着。"老太太突然出声。
众人才发现,老爷子都倒下了,老太太居然还坐如钟,不动如山。
"妈?"叶德雄叫了声。
老太太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说"叶崇诞,你给我跪下。"
在叶家,叫全名是很严重的事情,到这会儿,叶崇诞有再多的理由也不敢吭声,乖乖的跪在了主屋中央。
缪灵看看他,跟着一起跪。
老太太却不让,"你是哪家牌位上的人。跪不到我们叶家来。"
老传统里,女人嫁人就是夫家的来,缪灵嫁过人,并且前夫至死也未与她离婚。她现在用老太太的观念来看,就是未亡人。封家的人,不属于叶家。
缪灵之前只是害怕,到这会儿,被老太太这一句话逼的,才真实的哭出声来。
老太太却像是看不到,只盯着叶崇诞,"你爷爷若是能挺过去,咱们在讲讲道理。若他今天就这么撒了手,你便改了这姓,自去吧。"
这就是要逐出家门的意思。
这下子叶崇诞的父亲叶德雍都忍不住叫了声,"妈?"从前老爷子把叶崇诞赶出去,可分红照样给,也还是姓叶,只不过是剥夺了管理权,生活还是没问题的。这要是连姓都改了,那继承权就彻底没了。
,老太太往前走了一步,她个子小,站在一众儿孙面前,更显的苍老。
"要我说,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当爹的,也该跟着他一起受罚。再多说一句,就都给我滚!"
别看平时老爷子声和断金,威风凛凛的模样。可此时老太太这几句话,可比老爷子要有分量无数倍。竟无人敢应声,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太太,离开大厅。
独留下叶崇诞跪着,跟一旁哭成泪人的缪灵。
这一夜,叶家注定不平静。
好在叶老爷子抢救及时,再者本身底子不差,在天亮时,医生说应该算是又挺过去了一关。
接下来的三天需要好好观察,万不可大意。
老太太就坐在老爷子床边,她也不去握老爷子的手,也不说亲密的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
看不出情绪。
天一亮,叶崇谦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响。他回国后还真是如安初所说,忙的脚不沾地。
可家里这个情况。叶崇谦望向父亲。
叶德雄对着儿子点点头,一起从老爷子房里退出来。
"你去忙你的,检察院那边,我给打招呼。你大哥,我亲自送过去,你别管了。"叶德雄的身份,做这些事自然是行的。
可叶崇谦有自己的考虑,"最近查的这样严,您还是别粘手了吧,我送过去。"
叶德雄拍拍儿子的肩,知道儿子是担心他,便宽他的心,"放心吧,你爸爸这么多年还是有些资本的。再说我没做过亏心事,怕什么。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露面,可我姓叶,这事不是想避嫌就能避过去的,倒不如我大方一点,主动送上门,反倒显得坦荡。"
叶崇谦一点就通,点头答应,"您说的有理,是我自误了。"
牵扯上这些,他绝对比不上父亲。叶崇谦又问,"崇诗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家里的人都到齐了,唯独缺了他妹妹。
叶德雄心疼儿子,"你这是要操多少人的心,放心吧。最近风声紧,我让崇诗带着孩子跟着萧潇呆在呼市了,下面到底清净些。"
"萧家"这一说,叶崇谦很难不联想到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叶德雄感慨,他这个儿子,真是机敏到了极点。
"就是你猜的那样,神仙打架。要不是崇诞这次犯糊涂,咱们也不会被牵扯进来。你去吧,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
叶崇谦点头,"那我跟董旗也得说一声,别老丈人家出事了,他还蒙在鼓里。"
"那都是人精子,怕是早已经知道了。"
叶崇谦点头,"那我去了啊。"
"走吧。"
跟父亲简短的交流后,叶崇谦重新出门。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刻不容缓。
安初果然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她很开心,原本想第一时间跟叶崇谦通话,可想想他最近的处境,又忍住了。
国内叶家的新闻,在纽约这边居然都报道了,可见问题实在是不小。
她体谅他,就尽量不去打扰。
可这毕竟是件开心的事,她想要找人分享,于是就带着毛球,开车去唐人街向之秋家里。
原本这个时间段该是营业时间的,安初却发现向老爹的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带着毛球推门进去,先听到很大声的争吵声,"你专制!你暴君!你不考虑我的感受!"
向之秋在二楼大叫着。
这间三层建筑隔音实在是差,安初在一楼听的一清二楚。
向老爹平时那么宠向之秋的一个人,这会儿竟然也会吼女儿,"你说什么都没用!赶紧给我分手!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就听到瓷器砸碎的声音。
安初拍拍毛球,让它呆在原地不要动。自己急忙往二楼跑,就怕这父女俩伤到彼此。
爬上楼一看,还好还好,向老爹只是生气的砸了一个瓷碗,倒没有伤人。
向之秋气的呼哧呼哧的,眼睛却也红透,下一刻就要哭的模样。
"阿秋。"安初出声。
看到安初来了,向老爹收敛了情绪,可能是不想让安初看到他失控的模样,丢下一句,"尽快给我分手!"后,就下楼做饭去了。
安初走到向之秋身边,"阿秋怎么回事啊?"
向之秋瞬间哇哇大哭起来,"我爸非要我跟高朗分手,说什么都不行!可我好爱高朗啊,我不要离开他!!"
安初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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