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环视一眼湖面,低语,
“看来暂时是不会有人来解局,还是得靠自己。”
再次小声问,
“君姐姐,你和那位冰寒姐姐单打独斗会不会输?”
君悦兮凤目微扬,信心十足的道,
“输?不可能!他们会那么傻让我们单打独斗?”
“这个姐姐就交给我吧。”叶默平静而自信的说。
“你?你要找死?就算送过去让人当菜切也不过是一刀的功夫,拖延时间都做不到。”君悦兮毫不留情的打击。
叶默暴汗,好歹他刚刚也打败过对方一人,哪有这么不堪……
“总要试试看,君姐姐只管和那位打就是,不过,还请打得激烈些,动静越大越好!”
“你是想……冰冷女子很强,我全力出手的话,那三人只要有一人出手偷袭,我必然会被重创。”君悦兮瞬间想到他的目的,说出无法回避的问题。
叶默沉默少许,跟君悦兮初次见面,就让她为自己冒险,他心里有些为难。
“不能这样僵持着,君姐姐小心,剩下的交给我。如果支撑不住的话,请君姐姐先走。”
君悦兮也沉默了,叶默虽没有说什么用命来保证的话,但她能听出来,叶默会这样子做。略微沉重的说,
“你自己小心点,姐姐我要走没人拦得住。”
君悦兮从怀中拿出一双银白色手套戴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她如此重视,必定不凡。
君悦兮戴好手套向着冰寒女子踏水冲去,此时女子手中握着一根刚刚凝成的坚硬又尖锐的冰刺。他们毕竟与那些劫匪不同,可以轻易出入儒园,武器却是不方便带在身上。
女子除了手上抓着一根大冰刺外,每一次攻击都有细小尖锐冰刺生成或是用坚冰包裹,拳、肘、肩、长腿、脚、膝盖……身体各处能用来攻击的无处不用。
君悦兮打法却更加霸道蛮横,吹弹可破的细皮嫩肉,对上女子坚冰包裹身体的硬碰硬无所顾忌,每一次交错都将坚冰撞碎,只有生出尖锐冰刺时才避开身体直接撞在冰尖上。带着银白手套的双手连冰尖也不避让,直接砸碎,甚至抢过来握在手中当武器。
开始时明显对敌经验较差,每次转换招式晦涩僵硬,几乎被冰冷女子压着打,只是占着会的招式繁多而威力奇大,勉强维持。然而数十招过后,君悦兮出手越来越快,一招一式愈加圆润,逐渐扳回平衡。
两人越战越激烈,水浪冲天,冰屑爆射,轰鸣不断,交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叶默借助圆圆的感知也无法看清全部动作。
当然那也得他有精力分散去观看两位佳人的暴力场面,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对君悦兮的了解迟了几分……
感觉到君悦兮的强大实力,居然能和老大相持不下,船上除了五小受重伤对君悦兮毫无威胁,其余三人同时动。
叶默拉着圆圆上前一步,十分自然的伸出右手。浓厚的浩然之气带动无数的水汽凝结出薄薄的一截剑尖,这次比之前完整的剑更有质感,雨水被压缩到了极致。
剑没有握在手中,而是在张开的右手掌心前虚空快速旋转,刮起了局部的龙卷风。以剑为中心,一个小型的水涡出现,这是快速汇聚浩然之气而形成的奇景。
准备攻击君悦兮的三人刚到叶默两旁,付由和张哥在他右手边,陌在左手边。叶默掌前漩涡消失,雨水剑同时消失。速度太快,快到地级武者也看不到它的轨迹。
离剑最近的付由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两道血箭从胸前后背相对的位置同时喷射而出,人噗通一声掉落水中,生死不知!
另外两人飞越的动作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万年寒冰冻住,连同五小,三人无比惊骇的看着叶默!刚刚一刹那让他们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张哥下水将毫无动静的付由救起,以他地级武者强盛的实力此时做这么简单的事却显得十分笨拙僵硬,和陌一起退回小船。付由胸前离心脏不到一寸的地方被一剑洞穿,以地级武者躯体的强大,身体不是要害的地方被洞穿不算是很重的伤,几天就可以恢复正常,他的伤看上去还不如五小的重。
但五小只是外伤,而付由主要是内伤,剑意的残余力量将他伤口附近都肆虐了一遍,脆弱的内腑包括心脏都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极大的阻碍了他自身的恢复能力。
张哥在其身上快速或轻或重的拿捏十数下,控制住他的伤势,又喂给他一粒药丸,十数息后他才悠悠醒来,一脸惧色。
四人再次和叶默对峙,情况已经截然不同。
直到这时,叶默脸上一阵涨红,喷出一口猩红的血。他轻轻抹了抹嘴边血迹,以普通人之躯重伤两名强者,将他们四人震慑,有着这样非凡的战绩,他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随时可能被他们斩杀而低声下气相求。叶默以一种平稳商量的语气道,“我想请诸位与我一起看戏,可好?”
看什么戏?看君悦兮和冰冷女子两大高手打架的戏,看百岛湖混乱的戏,看学宫是否有人到来的戏。
谁都看得出叶默已经十分萎靡,但是已经无人敢小觑他,他有了同等对话的资格,并且他声轻音微的话语里依旧充满强大的自信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那日叶默在庙前领悟两式剑法,第一剑要连接虚空某种力量,此时境界不够无法感知到那种力量也就用不出来那一剑。第二剑是一道强大到极点的剑意,同样被境界制约。
但是那道剑意隐隐超脱于天地束缚,也正因为不依托于天地间的力量,让他有机会换了一种方式用了出来。那道剑意是陆象山心学的最高体现,甚至可以说不论是陆象山所悟还是叶默所悟必然都没有达到最高境界,心是宇宙,宇宙何其广袤鸿伟?他曾经领悟,并没有丢失,但是他如今境界极低,蝼蚁见鲲鹏而不知鲲鹏高远,以他如今的视野也不能体会宇宙的奥妙,不可望不可即。
所以他想得简单些,直接些,心就是剑,剑即是心。这是这段时间的感悟,此时看似很简单的用了出来,实际上这一剑是他第二次被冰冷女子追上,知道自己逃不掉,就一直在酝酿!酝酿这么久依旧不及当日之万一,那日是剑意在一念间出现,主动吸取了叶默体内所有的力量,而今天酝酿良久才被他借助雨水剑硬生生的催发出来,凝聚力量都用了数息时间。
然而还是太弱,难以对冰冷女子造成真正的威胁,所以他才不得已留到现在。叶默有些失望又无奈,境界与力量是根本!
如果船上四人知道他心里所想,居然还嫌能轻易将他们斩杀的一剑“太弱”,估计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听到叶默的话,三人不语,极其萎靡的付由坐在地上,开口便涌血,他也依旧阴狠的盯着叶默,断断续续的说,“境界……与力量低微……不堪,用出这……强大……的剑意,必……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不可能……还有第……二……剑!”
叶默看到其他三人怀疑的观察自己的神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虚假的!他自然垂下、有些颤抖的右手,食指中指并紧。
船上的四人同时感觉到了一阵微风,他们身上早就湿透,风吹在身上自然会带走许多热量,会冷,这种冷是在皮肤上发出,由外及里。但他们感觉到的冷不是皮肤上的触觉带来的,而是来自于心底,风微而寒重,是由里及外才刺激到皮肤上疙瘩耸起,寒毛炸立!
叶默两指间再次出现一截薄薄的剑尖,这次的剑尖更纤细,薄如丝绸,但谁都不会怀疑这一剑会比之前一剑弱。付由那一剑没有洞穿他的心脏,没有让他死,不会有人觉得是他躲开的,因为他们捕捉不到那一剑的轨迹,是叶默没有想杀他。这种情况下,杀了会激怒其他人,重伤让他短时间散失战斗力,并且给了他们一个累赘,不杀更有利。
如果叶默想杀,那一剑自然就会落在心脏上,或者眉心!
这一剑也是一样!
“你会死!”一个突兀而冰冷的声音传来,无前无后难以理解的话!但是被她统领数年的四人十分熟悉她简洁直接而跳跃的说话方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的是叶默,并且他们对这话的内容没有任何怀疑。
叶默也明白了她的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并且事实比这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