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很快就到了下方道上,总共二十匹马,三辆车,此时,荆不夜现身在路中央,在随行护卫的惊诧中一掌挥出,一阵冷冽之气卷风而过,马匹受了惊,一阵嘶鸣后车马都停了下来。
“什么人,胆敢拦路?”为首的护卫大声喝道。
知是来者不善,护卫已经纷纷出剑,荆不夜也没出声,白鹤穿云般飞身上前……
傅生站在上方一直往下目不转睛地望着。
见她如此,云袖低声问,“傅姑娘担心少门主吗?”
傅生没有回应。
云袖又道,“长老说少门主是门主唯一的嫡传弟子,门主的武功当世绝无敌手,少门主得她亲传必定,所以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傅生仍没有回答一声,她其实一直在想,珠儿他们如果在,那一定是在那几辆马车之中,这点不难想到,荆不夜也是冲着几辆马车去了,不过除此之外她还有在意的,那就是荆不夜口中那位小桃姑娘今日会出现吗?
傅生正这样想着,荆不夜一掌打破了第一辆马车,车内飞出了一个人,与荆不夜交上了手,是个年轻男人,转眼间,第二辆车内又飞出了一个人,是个年轻女子。
傅生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名女子,“这个人……”难道就是小桃?
“这位就是桃李庄的少庄主,李光瑞!”云袖从旁道,“另外那女子倒是不知道是谁。”
“桃李庄有个叫小桃的姑娘吗?”傅生问。
“没有!”
“不过桃李庄庄主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个女儿是收养来的,据说原本姓桃!”
傅生一边听着云袖说,一边注视着下方荆不夜和人交手,发觉荆不夜对那名女子明显有些留情,如此她便确定了那那应该就是小桃了!
“有蒙面巾吗?”傅生扭头问。
“有!”云袖立刻拿了出来。
傅生从她手里拿过来,很快蒙上了面。
“傅姑娘,你要做什么?”
“下去办点事!”傅生说完,已经纵身一跃飞了出去。
“傅姑娘!”云袖来不及阻止,见此寻思了一下,另外扯了裙角当面巾蒙上面也跟着飞下。
傅生先落在了第二辆马车顶上,此时,第一辆车和第三辆车已分别被荆不夜和苏姚所毁,里面没有大家要找的人,现在剩下的只有傅生脚下这一车,护卫朝着傅生围攻而来,傅生脚下一踏,马车嘭地一声瞬间崩裂,四散开来,露出车内昏睡着的一人,是一名女子。
“柳意?”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珠儿和卫道呢?
“傅姑娘?”云袖冲破围困到了她身边。
“带走她!”傅生道。
“好!那傅姑娘呢?”
“不用管我!”傅生挥出一掌掌法化为逼人寒气,将周遭的护卫都迫退了,跟着喝道,“走!”
云袖扶起柳意,立刻飞身而去。傅生再出手排除追拦云袖的护卫,待云袖逃脱后,傅生飞身至荆不夜身旁,很快将那女子从荆不夜身边逼开,跟着便出手夺走了那女子的剑,再一剑寒光将左右围攻上来的护卫逼退。
女子微惊,傅生却转头对她一笑,“你就是小桃?”
女子有些许惊诧,“你是谁?”
“你是就好了!”傅生举剑便朝她刺去。
“碧华!”
“傅姑娘!”
两个男人竟同时冲了过来,傅生的剑被一股掌力震开没能刺中小桃只挑断了她一缕发,紧跟着她再要出手时候小桃被李光瑞护在了身后,而她的剑又被另一个人赤手握住剑刃阻止了。
“荆公子?”小桃震惊出声。
鲜血瞬间顺着剑刃流淌,一滴滴滴入地面。“你——”鲜血染红了剑刃,傅生气得险些上不来气,猛然地抽出剑,再一剑挥出,剑尖直指荆不夜的心脏。
荆不夜没挡也没退避,傅生手中带血的剑在他胸口停住也没有刺进去。
“傅姑娘!”
傅生冷笑了一声,手上一丢,剑插入了地面,血迹还顺着剑刃往下流淌,傅生转身飞身而起。
“傅姑娘——”荆不夜立刻急着要追去。
“荆公子——”小桃从李光瑞身后出来唤道。
荆不夜回头看了她一眼,问,“我还有的朋友呢?”
“他们被救走了!”李光瑞道。
“什么?”虽然李光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撒谎,但荆不夜有些不信。
小桃点了点头,“他们确实被救走了,不知道是谁!”
“好!”荆不夜没有多说,“苏姑娘,走!”
“是!”
两人同时飞上了山崖,之后往山林中去了,很快不见了身影。
“大哥,就这样放他们走吗?”小桃偷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后低着头问。
“他救了你一命,我感激他,所以就当还他人情吧!”李光瑞也看了小桃一眼,满脸庆幸并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他不是爹嘱咐我们不计手段也非得要杀的人吗?”
“那是爹嘱咐我的事,和你无关!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插手!”李光瑞语中有些许气,盯了小桃一眼,满是严厉责备又暗含心疼。
“大哥——”小桃抬眼望向李光瑞,李光瑞却恰好转开了眼。
李光瑞低声喃喃道,“什么事都没有你的安危重要!刚刚那个女人显然想要杀你,她武功非凡,只怕还在荆不夜之上。我不放心,先把你送回家,其余事之后再说!”
小桃闷闷地点了点头,又低下头不言语。
荆不夜和苏姚很快回到了之前过夜的地方,找到了云袖和被救回来仍昏迷不醒的柳意。
荆不夜看了一眼后嘱咐了一句,“照顾好柳姑娘!”跟着四下望了一圈,又急问,“傅姑娘呢?”
“傅姑娘不是和少门主你们在后面吗?”云袖满脸迷惑。
苏姚拉下蒙面巾劝说到“少门主别急,傅姑娘可能与你怄气,暂时不想回来,但应该不会走太远!而且傅姑娘武功奇高,我想少门主不必太担心”
荆不夜愁眉不展,反而更深凝,轻摇头,“不行!”荆不夜立刻想去找傅生。
“等等少门主!”苏姚拦下荆不夜又道,“少门主,桃李庄不一定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还是不要多在此停留。”
荆不夜考虑一下,“你们先离开,我们约好汇合地点碰面,我必须要找到傅姑娘才行!”他放心不下她。
“那好,我们在往西最近的一个城镇汇合!”
“好!”
荆不夜答应完,立刻从苏姚和云袖面前消失了人影。
“少门主,你的手——”苏姚多说的话荆不夜根本没来得及听见。
傅生一离开飞入山林后,压在喉头的血就没忍住接连几大口吐出,血顺着面巾滴落,染红了衣襟,也滴落在了草木上。想起荆不夜的所为,原本觉得自己没有去路只能回去汇合的傅生瞬间改变了主意,扯下面巾丢下,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荆不夜没头没脑地找了很久,直到发现了一处血迹,之后顺着血迹摸清了方向,很快追到了傅生。此时傅生已经虚弱得没法前行,她靠着一棵树坐着正闭眼休息,面色苍白,对比着嘴角仍在溢出的鲜红血迹十分鲜明。
“傅姑娘!”荆不夜心中不由得生出痛惜。
“荆不夜?”傅生闭着眼没有睁开,连出声也透着虚弱。
“是我!”
荆不夜走近,看着她憔悴的形容听着她虚弱的呼吸声心中不由得微痛。为何她总要这么逞强?荆不夜试着想替她运功疗伤,才要出手。
“别碰我!”傅生斥道。
荆不夜想起了她身上的毒犹豫后只得作罢,跟着抬手要替她擦拭血迹,傅生忽猛地睁开了眼,狠狠地瞪着他。
“傅姑娘——”荆不夜被吓了一下。
“荆不夜,我是做了什么孽才遇到你?”傅生用了最后的全部力气吼道。她真的是他师傅吗?如果是,谁来告诉她她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收养他?为什么把他教成这样?她教他养他是为了气死自己这个目的吗?
“傅姑娘,抱歉。”荆不夜忽然一把将傅生揽入怀中,低声喃道,“抱歉!”
傅生已经没有力气多说话了,也不想再对他多说一个字。
不久,荆不夜小心底将傅生抱了起来,此时的傅生意识已渐昏沉,很快就无知无觉地昏睡了过去……
荆不夜带着傅生回到与苏姚几人告别的地方,发现她们留了一匹马给他们,他解开缰绳,再抱着傅生飞上马背,之后骑着马下山而去……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辉铺染了大地,也染了他们的身。
傅生根本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时,只知眼前是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太清楚,似乎是天快黑了。
“傅姑娘,你醒了?”
傅生听出是荆不夜的声音,所以完全没搭理。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荆不夜就坐在她身旁,而且周围还有别的人。
知晓她还在气他所以不愿意出声,荆不夜只得自己又继续说到,“傅姑娘,你睡了一整天了,一定饿了!”说完,他自然仍没得到回应。
荆不夜扭头对旁边人吩咐,“云姑娘,麻烦帮傅姑娘拿点吃的过来。”
“好!”
很快,云袖去而复返,傅生闻到了肉粥的香味。
“傅姑娘,先吃点东西吧!”荆不夜将傅生扶了起来,小心地安置妥当,之后从云袖那儿接过粥碗递给她。
傅生确实也觉得饿了,所以决定不亏待自己,朝着荆不夜的方向伸手去接碗。
“傅姑娘?”荆不夜怔怔看着傅生伸手错过了他递出的粥碗。
苏姚和云袖见状也一愣,瞅向傅生的双眼后苏姚开口道,“傅姑娘,难道你的眼睛……”
她的眼睛快看不见了……傅生之后很快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