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嬛安静的睡着,她知道薛子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皇上是娘娘,刚刚他真是大胆,居然把皇上与娘娘都晒在了那大门前,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带离了她。
睡吧,那些都是他的事了,只与她无关。
也不知睡了多久,真到一声低唤惊醒了她,羽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寝房的那道门已悄悄的被推开,一个陌生的侍女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角落里她曾经的那只小白兔正在不住的拔着毛,侍女急忙的抱起了它,正欲出门,羽嬛忙道,“你是谁?”那小兔子她不想被这侍女抱走了,曾经那是属于她的。
侍女诚惶诚恐的转首低垂着头道,“奴婢依珍,是王爷吩咐奴婢来侍候王妃的。”
舒展了一口气,这便好,她不想小兔子被外人抱走了,“你要抱它去哪里?”
“王妃,小兔子好象快要生了。”
一喜,“是吗?”睡了一会儿人也精神了许多,原来小兔子也要做妈妈了。
随着依珍来到了回廊,小兔子还是睡在回廊里的那一个篮子里,一切的一切皆未改变。
“去找二爷吧,我们两个谁也不懂呢。”她突然就有些担心了,小兔子生产会不会有问题,真怕,自然而然的就提到了楚洛渊,甚至忘记了他极有可能被薛子殇给关了起来。
“二爷很久没有出暖香阁了。”依珍淡淡的说道。
心一惊,颓然靠在身后的墙上,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楚洛渊的事情,可是却又怕这依珍是薛子殇的心腹,那么自己岂不是又……
叹息着,有些烦躁。
“王妃,我去叫韩统领吧,听说他回来了。”
羽嬛从依珍的手中接过小兔子,如果不是楚洛渊,那么是韩奇也好,“去吧去吧。”
皇上来了,她也回来了,所以韩奇回来是正常的,却不想她才到了无殇堡,韩奇就得到消息了,这速度真是惊人。
把小兔子放回在蓝子里,兔子似乎有些烦躁,也让她不敢乱动,只静静的守在小兔子的身边,想想上一次带着它去依春那里配了种,却不想如今就要生了,真快呀。
然而她等了好久也不见依珍与韩奇的影子,秋夜里更凉了,冷意让她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是着凉了,不可以,她的宝贝不允许她着凉了呢。
急忙又跑进了屋子里,四处去翻找着她的旧衣服,一个一个柜子的打开,她却呆住了,那些旧的衣服早已不见,有的都是簇新的衣裙与小袄,看着都是暖洋洋的,有些怀疑这些是不是给自己的,可是她真的很冷,随意的取了一件淡粉色的小袄披在身上,这才又向着门外跑去,心里还惦记着那只欲要生产了的小兔子。
推开门的瞬间,她却撞在了一个冷硬的胸口上,“啊……”,一声低叫,小腹不由得随着刚刚的撞动而有些抽痛了,俯首,弯身,她不住的抚着肚子,面上已沁出了冷汗……
薛子殇蹙着眉,不知道是在埋怨自己的不小心,还是在埋怨羽嬛的不小心,抱着她送到床上时,羽嬛面上的惨白已让他的心瞬间慌了,都怪他,把皇兄安排妥当了就回去鸾凤轩便是了,又何必要来瞧着她,此刻,羽嬛似乎不对了。
她还醒着,虽然她的眼眸紧闭着,虽然那长长的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闪也不闪,可是她的眼角已沁出了泪意,这泪意让他不由自主的悄悄俯身,轻吻着那淡淡的咸涩,女人果然是水做的骨肉,就是这么的爱哭呢。
想起上一次她为了保住孩子,甚至流血了也是以月事骗着他相信了她。这孩子,她似乎真的很想要吧,便是为了这宝贝她才绝意离开自己离开无殇堡的。
的确,这孩子是他故意要让她怀上的,只因初见她时,他便一直记怨着绢芜身死时那腹中才三个多月的胎儿,所以他才一直想要她也尝一尝那失去了孩子的痛苦。
却不曾想她果真就怀上了,却也聪明的不让他知道,就是怕他夺走了她的孩子吗?
可是刚刚在酒桌上皇兄与皇嫂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羽嬛有孕的事情早已派人通报了母后,他要是敢扼杀了这孩子,只怕母后就要伤心欲绝了。
留或不留,一直让他难以抉择,留了,似乎是对不起了绢芜,可是不留,似乎又伤了母后也伤了羽嬛的心了。
曾几何时,他突然开始在意起这女人的伤心了呢。
是的,就连她眼角的泪意他也有些不舍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烦躁,却在继续的吻落中那咸涩让他渐渐的心安,仿佛他早就该如此的疼惜着她……
她知道吗?知道她失踪的那些日子,他一直发疯的满世界的到处找她,所以也才惊动了皇兄吧。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不懂,他只知道夜里这张大床上没了她,他就再也睡不踏实了。
罢了,他不喜欢她哭着的模样,让人心怜,这孩子姑且就为着母后留着吧。
唇从女人的眼角悄悄离开,那泪意却依然还在滂沱,她在怕吗?怕她失去了孩子,“依珍,快去前院请暖卉过来。”急忙起身向着门外喊去。
却哪里还有依珍的声音,她去找韩奇了,那小兔子就要生了。
薛子殇飞身而出时,屋子里静静的就只剩下了羽嬛一个人,痛,为什么肚子还是奇怪的痛,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了上一回的血意,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她怎么了,她真怕失去这孩子呀。
他吻着她的泪意,他终于也不舍这原本也属于他的孩子了吗?
只希望如此,她宝贝的一条小生命就攥在他的手上呀。
暖卉,那就来吧,她真的不想失去这孩子,原还以为他是故意撞上她故意让这孩子没了的,却不想是她错怪了他。
泪止住了,她得坚强,她的宝贝绝不喜欢如此刻这般柔弱的母亲吧。
轻轻的,似乎是门开了,他又回来了吗?
身边那道熟悉的气息拂来,是他,可是暖卉呢,她的肚子真的很痛。
“缳儿,韩奇已经去带暖卉了,凭着他的速度,只一会儿就到了,你且再忍一忍。”温柔的语气呵护着送到她的耳边,这一刻他的狠戾早已消失不见了,只为着她曾经的泪水曾经的心伤吧。
长长的眼睫终于闪了一闪,她示意着她听到了他的话,可是那痛意却让她无法成声,额头的汗继续沁出,只不过随意的碰了他一下而已,却不想居然就痛成了这个样子。
薛子殇一手为她拭着汗,一手轻轻的握着了她的手,似乎要传递一片温暖给她,既然选择了留,那么这孩子也是他的,不是吗?
门外终于有了声响,脚步声还未至,薛子殇立刻向门外道,“暖卉,快进来吧。”
门帘一挑,暖卉早已知道事情的紧急了,她直奔着床上的羽嬛,那苍白的面色让她不由得蹙着眉头,那情形似乎有些不好,却不敢说,只探向羽嬛的脉搏,凝重的神情让一旁的薛子殇顿时已明了了答案。
暖卉抬手,再抚向羽嬛的小腹,轻轻的按摸着,那一下下却是让羽嬛缩痛着咬着唇,甚至连血丝也从唇角渗了出来。
摇了摇头,暖卉示意薛子殇随她一起出去。
回廊里,韩奇正忙着找东西遮住那盛着小兔子的篮子,兔子生产最怕打扰了,只是一时忙乱中,他也只得找了一件破旧的衣裳随意的用竹子支撑了才遮住了一切,如此才算安心。
门前,暖卉出来了,薛子殇也出来了,走出了院子,似乎是怕着被人听到什么。
可是那声音却一字不落的全部都被他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王爷,王妃的孩子似乎有些奇怪,不象是小产的迹象,可是她却痛着,暖卉也不懂那是怎么回事,或者要请二……。”话说了一半,她却顿住了,想想最近这些日子薛子殇一直软禁楚洛渊的事情,她真怕一时口无遮拦而惹恼了王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