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反问,这婢女也不知仗了谁的权势,居然压在她的头上,想一想,还是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奴婢叫依兰。”回答倒是得体。
“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听依兰的话中意,那臭男人似乎已经将她遗忘在这小院里了,那么她只要找到红霓,然后再一起想办法逃走,一切就都解脱了。
“无殇堡,缳主子难道不知道吗?”
废话,她一直昏睡不醒,根本连在马车上,还有下了马车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里?”还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那男人的手上,真希望不是,最好他的马车也被劫了,然后自己落在这无殇堡的主人手中。
可是,不对,这堡居然叫做无殇堡,一个殇字,似乎就宣示了为那男人所有,“这堡主又是何人?”
“恕奴婢不敢叫出王爷的名字,否则是要被砍头的。”被羽嬛如此之问,依兰仿佛极端害怕一样,似乎叫了那男人的名字,男人就真的会砍了她的头一样。
“你说吧,这里只有我与你两个人,我不说,你不说,又有何人知道呢?”
依兰回头看向院子里,再确认确实无人进来之后,方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名讳薛子殇。”
随知越怕的事情越是找上门来,依兰话音才落,院子里凭空飘来一道男声,“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是谁吗?”调笑的语音让羽嬛一惊,男人来了。
依兰急忙向着男人的方向跪了下去,叩首道,“依兰见过王爷。”
轻摆的折扇,男人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根本不理会那跪倒在地的依兰,“缳儿,想不到你累得居然睡了三天三夜呢。”
那揶揄的笑容让羽嬛再一次的红了脸,依兰也在,那的话语让她的脸面已无处放了,“红霓呢?”红霓换依兰,她还是习惯红霓的侍候。
“养伤呢。”云淡风清的说过,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把红霓还给她。
看着薛子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羽嬛突然心慌了,真怕他再一次如兽一样的要了自己,那痛楚只让她想一想都额冒冷汗,突然想起刚刚招摇而过的那个侍妾,羽嬛压抑着心头的恨意,柔声道,“殇,刚刚似乎有人被送过去侍寝了呢,王爷万不可冷落了那花一样的女子。”既然那女子那般的得意,便证明她的喜欢了,自己何不借花献佛,赶紧将这看似风雅的男子送到她的面前呢。
躲一时是一时,她不知道这无殇堡里有多少他的女人,但是凭着那侍妾的表情羽嬛就已猜出,绝对的为数不少,那么她呢,一定是她众多侍妾中的一个,他说她是他的奴儿,那其实是连侍妾也不如的。
男人的折扇一合,“缳儿,我不介意上再多一个你的。”邪邪的笑一如每一次的不正经,却让羽嬛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经意的后退,薛子殇脚下却如飞一样立刻就贴近了她的身子,如银的月光笼罩着羽嬛精致的小脸,一颗满是波涛汹涌的心蓦然清醒,羽嬛只努力淡然的看着薛子殇。
就在薛子殇贴近她的那一刹那,羽嬛止住了后退的脚步,退了,又有何用,她已被他吃得死死的,身后已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
那便迎视他所有的苛求,无视他的荒诞,是的,她会无视他荒诞的一切。
一丝倔强现在羽嬛的眸中,喜被里女人渴求的笑意让她顿觉对这个男人的失望,不过是种马罢了,如果可以说脏话,她真想狠狠的骂他呢。
薛子殇咪眼一笑,似乎对她的表现来了兴味,正欲圈住她的手臂突然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韩奇,着婆子准备,送这女人去鸾凤轩。”薛子殇说罢只向羽嬛眨眨眼,轻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
“是。”门外有人应声而去。
羽嬛一惊,难道她也要被人如刚刚门外那女子一样被送去侍寝吗,这可恶的男人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在等他,难道一定还要她的介入吗?
木头一样的自己,他就不怕大煞了风景了。
清然一笑,淡雅如春风拂面,那一刹那仿如蓝湖的波光潋艳迷醉了薛子殇的一颗心,奈何却只有那么一瞬,他的感情世界里拒绝接受这个女人的一切。
这女人,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她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的股掌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女人永远注定是输了的那一方。
然而薛子殇却不知道,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却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它悄悄的来,盘根错节,深陷在泥土之中后,任你再有多大的力气也拔它不出,那份爱,便是他命定的劫。
“谢王爷恩典。”所有的屈辱隐藏在内心深处,虚伪的笑意挂在脸上,说起做戏,她似乎也可以做足,为了红霓,真的没有理由不去迎合眼前这个男人,现在的放下一切,便是为着将来她得以离开而做着准备。
薛子殇本想看到羽嬛气恼的神色,却不想竟然落了空,嘴角依然勾起弯弯的弧度,那魅惑人心的笑容依旧,只是此时已多了一些急不可耐,真期待羽嬛接下来的表现呀,他倒要看看初经人事的她会有何种表现。
踱着方步,那婆子还没到,真慢,再摇摇头,对上羽嬛依然淡淡的笑容,猛然一惊,他似乎表现的太过急切了。
“依兰,好好照顾你主子。”甩手向外而去,眨眼间来,眨眼间去,空气里依旧还残留着他身上那好闻的檀香混合着男人的味道,那是羽嬛熟悉的,永远也忘不掉的味道,也浓浓的带着她的满腔恨意。
轻咬贝齿,男人飘出去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伪装卸落,一颗心千疮百孔,又有谁会来为她填补,绾青丝,画眉黛,所有闺房女子所向往的婚后生活她再也没了希望。
婆子来了,就站在那门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啧啧,还真不是一般的俊,好俊的姑娘呀。”赞扬声中却饱含着叹息,是为她而叹息吗?
“依兰,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备水,侍候缳主子沐浴。”
“是。”依兰闪身退去。
该来的都来了,躲也躲不过,早已受辱于他,一次,两次,又有何分别,注定只是再也没了自己,没了那天高任鸟飞的自在天空。
温热的水一桶一桶的倒进如莲花样的木桶中,这无殇堡的人还真会享受,这木桶倘若仰躺在里面,那一定是极为舒服的,可是那舒服之后,却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玩物,真真让她不堪。
莲花桶就在她的面前,水倾倒进去,一圈圈的涟漪飘荡着,荡着她的小脸在水中轻晃,清然而立,那水透明的却让人的心泛起无边遐思,思绪翻飞,仿佛那一天在蓝湖……
“缳主子……”婆子低唤,“脱掉衣服吧。”微皱的手已移到羽嬛的腰间,羽嬛没有拒绝也没有抗议,她无声的任由婆子为她脱下了一身衣裙,紫衫落地,仿佛一朵绽开的花幽凄的垂落在地上。
抬起玉足踏入那温热的水中,暖暖的感觉让人顿时通体舒畅,羽嬛静静的靠在那莲花的一片花瓣中,但不知这是谁设计的莲花木桶,手艺精巧细腻,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因着羽嬛的侍寝事出仓促,所以待她人已入了水中后,依兰才取了一篮子花瓣一一的洒进莲花桶中,淡淡的清香,那花的味道真好,却是一种不知名的淡紫色的小花,掬在掌中轻嗅着,清新而幽淡。
慢腾腾的洗着这紫花莲花浴,真恨不得时间就此打住,就只有美好相伴,让那恶魔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可是越是渴望时间的悄住它却仿佛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