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拿给我。”他冷冷的话语终于说出来之后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那休书他不想让它存在于世间,不想让它横亘在他与羽嬛之间,经历了他与她的分离,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它消失,彻底的消失。
微笑面对他的冷然,“那休书不在我的身上。”那是她保护自己的筹码,有些庆幸,庆幸没有带在自己的身上。
男人的眉头刹时就拧成了结,手臂递出迅猛的就钳住了她的咽喉。她给他的休书在别人的身上,这只让他更加的难堪。
难堪,真的很难堪……
女子涨红的脸依旧微笑的望着他,说不出话来,她只依旧如芙蓉花般只有清灵而没有惧怕。
心,早已不怕,她与他一样,有的只是恨。
只是,当爱与恨交织的时候,谁又能分得清是爱多了一些,还是恨多了一些。
夜,伴着的炉火的吱吱响声,只更加的深沉。
铁青的一张脸面对她的微笑,他的手终于第一次的抖了,更是第一次的手软,缓缓松开的过程中心里却是在不住的斗争着,这个女人居然又一次的让他反常了。
“在楚洛渊的手里吗?”他可以放过楚洛渊,但是却绝对不能容忍楚洛渊的手上存在羽嬛写给他的休书,倘若被传到民间,他的颜面便会荡然无存。
轻笑,“不在,在他朋友那里,倘若你害了我或者害了他,那么便会有人将那休书公布于世,哈哈,那上面可有你亲自盖下的手印呢。”再也不想被他随意的欺侮,她的心思此一刻只更加的缜密了。
脸继续铁青着,为着刚刚松开她的颈项而后悔,真想掐死她,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又在反常的慢慢的变得柔和,这么久的分别,那一的思念让此刻的他仿佛就置身在梦中一般的不真实。
抬手,指尖抚触着她滑腻如脂的小脸,一点一点,却是没有任何欲念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感受着她的存在。
曾经,他想过放手,可是放手的每一天,那相思每一时每一刻都在侵蚀着他的心,于是在他放手了多日之后,他终于还是无法忍受的追来了……
多久了,他甚至忘记了绢芜的一切,就连水芜儿也再无法将他留在身边,为了缳儿他居然不顾皇兄的反对毅然来到了这边域,云的京城里大权已交在绢媚的手上,女子理政,这便是他的放任,只因他要离开皇城,他要找到羽嬛。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为了她,他不屑薛子诀施舍给他的权力,有时候权力再大却并不见得会开心,而开心快乐才是世上最朴实却也最难得的美好。
父皇的圣旨早已决定了一切,他不与人争,也不想被人落下话柄。
两年前的那一天,在他失去绢芜的那一刻,痛断肝肠时,这世间的权与利在他的眼里早已一文不值,唯有爱与感觉才弥足珍贵。
只是他虽然懂得,却一直也不曾珍惜,从未珍惜过羽嬛,直到她再一次的离开自己,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中她的位置早已根深蒂固。
只是,那休书让他真的很无力。
“怎么,你还要象以前一样折磨我来填补你心中的恨意吗?”挑眉问他,她的第一次早已因他而无踪,那样血泪掺和的一都已挺了过来,此时就算他再强势她也不怕了。
只是,她真的不想让他欺身,因着恨意而做的一切都只让她难忍,那是屈辱……
明明已经柔软了的一颗心因着她的话却再度冷硬起来,“是又如何,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必须是。”
怔然一退,他的手就停在那半空中,“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明知道她的话说了也无用,以他的强势他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她还是喊了出来,恨不得再一次的点了他的穴,恨不得再使尽全力的咬他一口,可是那样的出其不意此刻已绝难成功。
“哈哈,我偏不,我就要你……”想要抱着着,吻着她,感受着她再次回到他身边的那份真实感。
长臂一探,快速的让她躲闪不及,转眼一带间她的背已靠在他的胸膛上,“缳儿,其实我很想你。”低弱的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他还是不敢承认这分别之后她带给他的感受,那便是相思。
可是羽嬛还是听到了,那摩梭在她耳边的唇温柔的触着她的耳垂,她听到了他的话,却仿佛是不真实的天外之音,那是他说过的吗?
他说他很想她。
那一刻,她听着他的心跳,似乎是感受到了真诚,那么,他到底是恨她还是想她呢?
迷糊的想着这一个问题,她却没有答案。
男人继续摩梭着她的颈项,轻嗅着她的气息,仿佛从前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悄悄流转而来的都是无尽的美丽的回忆。
“缳儿,给我时间,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我才会给你真正的幸福。”不自觉的轻溢说出,这一句话其实本应是他说给绢芜的,只是绢芜已不在,阴差阳错的却把羽嬛带给了他,这是天意吧,天意如此,天意让他得到了他的缳儿。
说出口的那一刹那连他自己都是惊讶,讶异于他刹那间的终于的承认了自己的心。
这一刻他轻松了,彻底的轻松了,原来把幸福说出口的瞬间便是一份释然,原来自己的心早已被她悄悄的带走了,她在哪,他的心就在哪,这一刻他终于明了了这么多日以来他的怪异他的失常他的不明所以。
是爱吧……
听着他的话,羽嬛迷糊了,那温柔的告白是他亲自说出口的吗?
为什么她却没有真实的感觉,轻飘飘的只如沐在梦中,这一切转换的似乎太过于的快了,快得让她甚至无法消化。
身子依然被在置在怀里,轻轻的阖上眼睛,他的话犹在耳边,温馨的让她甚至感觉到了幸福。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再次演绎在眼前时,她记得最多的却是他每一次的温存,记得他的好,忘记他的狠,可是突然间她记起了水芜儿记起了他曾经的所有的女人们,“不,你还有水芜儿,还有红霓,还有无殇堡那么多的女人,你是属于他们的,殇,你永远也不可能属于我,我不要这样的你。”她低呼出声,象是嫉妒,又象是放手,她的幸福她不想凌驾在那么多女人的幸福之上。
她只要唯一,倘若没有,那么她宁愿一生一世四海飘泊。
大漠孤烟直,形单影只,或许凄凉,却是自由的清透的。
“原来你还是在意……”心在一刹那间剖白而出而明晰的这一刻他也终于体会出了羽嬛的感受,水芜儿的圆房其实带给她的是伤害,只是她一直不承认罢了。
其实红霓,除了名份,他什么也未曾……
淡淡一笑,因为恨,因为想要伤害,所以他居然比谁都认真的演了有红霓参与的那一出出的戏,只是那戏的内容便只有他与红霓才最清楚了,如此,他才想要给红霓一个名份,只因他欠了红霓……
扭过她的身子,他凝望着她,“打完了这一仗,我就带你离开,好吗?”
然而说起战争他猛然就想起了绢芜,就是两年多前的那一场战争让他失去了绢芜,而此刻战争似乎又要开始了,同样的地点,只是女人却换成了她。
突然的心悸,仿佛就要发生什么一样。
那心悸让他倏然就松开了她的身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了全身,绢芜的尸身不停的闪在眼前,让他踉跄的后退后退,直到扯开了那厚重的棉帘子,他的眼前依然是挥也挥之不去的绢芜的凄惨。
不要,迎着风,他在心里低喊着,他不要缳儿如绢芜一样的悲凉,可是那预感为什么那般的强烈,强烈的让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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