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甜头,以后还是不尝为妙,这是要付出血泪的代价啊……”我苦笑着摇头。
阳阳说:“好了,咱不聊那个了,你过来扶扶我,我想试着走几步,都在轮椅上坐了十多天,人都坐烦了我!”
小女孩的盛情邀请,我当然不敢违抗了,毕竟她的腿是我害成这个样子的,康复训练我必须亲力亲为才行啊!
我说了声遵命,忙不迭走了过去,两只手搂住雷阳的肋部,雷阳身体一颤,好像触电了般,我忙问:“怎么了,弄疼你了么?”
她小脸刷地一下红了,低头说:“没……没有,从没有男生这么……亲密接触过……”
我去,这女孩真是张白纸啊,摸下身体都会触电的,我也是无语了,不过雷阳因为身穿保暖,衣服紧凑而单薄,裹住她那青春的身体,还真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我强压心中的怪火,扶住雷阳,对她说:“少瞎想,走你自己的路就行。”
雷阳听了,尴尬地点了点头,忙把通红的小脸蛋偏到一边,在我的搀扶下咬牙迈出了第一步。
可这一步刚迈出,她便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忙摇头飞泪大叫到:“不行了不行了,吴哥哥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好疼我骨头要断了……”
看她一下子疼得满脸通红,热泪盈眶的,我忙把她扶回轮椅上,帮她擦泪,她抓住我的手,红着眼眶问:“吴哥哥,我的脚是不是废了,我这辈子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还你一条健康的双腿。”
我擦着她的泪,安慰她,她可怜希希的望着我,问我:“你说的是真的么,我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如果你站不起来,我就把我这条腿剁了,陪你一起坐轮椅。”
我在我腿上比了个剁腿的动作,吓得雷阳忙按住我的手,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别别别,我才舍不得让你剁腿呢,放心吧吴哥哥,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加油锻炼,一定很快站起来,一定不会让你剁腿的。”
她这三个一定,说得情绪激昂的,挺着的小胸脯都一颤一颤的,我忙把眼睛移开,她似感到我刚才的眼神,低骂一声:“坏蛋。”
又羞红脸低下头去,我尴尬地抠了抠脑袋,自己骂了自己一句,吗的这几天怎么了,眼睛里只有女人,连这小女孩在旁边也能让我想入非非了,我看来是无药可救了?
终于,雷叔家的菜上齐了,看着满桌子的海鲜和大鱼大肉,我不禁感叹这北方人的生活水平就是高啊,随便请个客都吃这么丰盛,这一桌子菜能让我们南方人一家人吃三天了。
我正盯着满桌的大菜发楞时,雷叔给我倒满酒了,对我说:“小吴,咱爷儿俩走一个。”
我忙回过神来,也拿起了杯子,对雷叔说:“雷叔,谢谢你的盛情款待,这菜也太丰富了,都把我给吓到了。”
“来了家就别客气,何况你是雷叔的贵客,不款待你款待谁,动筷子吧,别傻坐着了。”
雷叔见我喝完酒就傻坐在那里,催促我动筷子,我见雷阳和她妈妈都没来,忙说:“婶子和阳阳呢,去哪里了,为何不叫她们一起吃呢?”
“咱大老爷们儿之间聊事儿,女人不在身边为好,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你自己吃自己的吧,别管她们。”
雷叔夹了一块大虾边咬边说,我心里一窒,之前听说过北方的女人不上席,以为是吹牛的,今天看来,这个说法原来是真的。
哎,算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还是入乡随俗吧,我也夹了块鸡肉,问雷叔:“叔,阳阳上高中了吧?”
“对啊,高三了。”
雷叔啃完那只虾,提起瓶子给我倒酒,边倒边面带喜色地说:“我家这闺女还蛮争气,腿脚受了这么重的伤,功课却没拉下来,前天考试成绩还保持在年级前十名,厉害不?”
“哇,年级前十,厉害了,想当年我的成绩是年级一百名,跟阳阳比我真是学渣了,哈哈!”
我举起了杯子,夸奖雷阳的同时,不忘了自贬一把,雷叔也哈哈笑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在自己的行业之内做得出色,你就是最棒的!”
两个杯子撞在了一起,面对雷叔的鼓励,我只能毫无自信的点着头,所谓状元,那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我这种平凡人,想当状元,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盯着杯中晶莹的酒,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我还是喜欢我妈跟我说的一句话,既然我是卖砖的,我就卖好自己的砖就行,这个世界活下去已经不容易,就不要太奢望太多了。”
雷叔放下了杯子,双目盯着我的脸,许久未移开,良久之后,他对我说:“说实话,我对这句话也深有感触,在这样一个浮躁的社会里,能有这样的平常心,真是难得的可贵。”
但是他话锋一转,说到:“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既然来到这个世间,你不拼搏一下,如何对得起来这一遭?”
听到他这话,我身体一震,就像有一条鞭子抽过了我的脸庞,火辣辣的疼,我的手紧紧攥住了杯子。
说到:“拼一下,也不是一种不好的选择,但是就算我想拼,我也要有拼的能力,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失去了一切,甚至于生命,我家里那白发苍苍的双亲,该怎么办?”
说到此处,我已泪光闪闪,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像苍老了几十岁的样子,突然怕失去,真的很怕,老婆的死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所以,我不敢再赌。
雷叔叹了口气:“小吴,你有太多的顾虑了!”
酒过三巡,我头脑也有点发热了,放下了筷子与杯子,望着对面的雷叔,对他道:“雷叔,咱们聊聊正题吧,你当初看中我,真的就是因为我敢作敢当吗?”
“那你以为呢?”
雷叔也放下了杯子,面对我的疑问,他好像早有准备,所以他一脸淡然地望着我,反问到。
我说:“天下比我有担当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却偏偏选择了我,除了我比较好利用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优点能出现在我的身上。”
“你好利用?那你说说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利用的?”
雷叔似乎被我的话激到了,又或者他本来就有点不开心,因为我一个毛头小子来质疑他一个村主任,是有点不合时宜。
但是我还是说:“或许你们相中的就是我身上不要命的狠劲,因为这股劲可以帮你们顶住翔宇公司的压力,砖厂只是一个筹码而已,你们的目标是要把砖厂最大利益化,而我,则是为你们冲锋的排头兵而已?”
听了我的话,雷叔按住了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良久没有说话,直到我说到最后,他才冷笑到:“小吴,你是一个看得很透彻的年轻人,但人有时候看得太透彻了,反而不好,你信吗?”
“雷叔,我这不是透彻,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我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雷叔也点了点头,他说:“一个人提升的速度如果太快了,心态难免也有些变化,这个我可以理解,你今晚所说的这些话,我可以当做你心态变化的一个佐证,但是小吴,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我们自己到了哪一步,首先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毕竟这个世界上,好人居多,对吧?”
他这不怒而威的话,顿时镇住了我心里的浮躁,虽然几杯酒下肚脑袋有些充血,嘴里也关不住风,但是我还是被他的话给压住了心里的火。
杯子里的老白干,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加上对面坐着的那位中年人,香烟在他手里飘着阵阵烟雾,像要把这个迷离的世界,再笼罩起来一般。
我见气氛变得尴尬了不少,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有点偏激了,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话题给转移一下。
所以问他:“雷叔,看你的身手那么棒,以前难道是练过?”
“我说过,我是一个老兵,一个参加过实战检验的老兵。”
雷叔说到此处时,特意挑了挑眉毛,对他当兵的那段经历,看得出来他是很自豪的。
我听说他当过兵,一时也神往不已,我对他说:“雷叔不知道吧,我爸当年也当过兵,还打过自卫反击战呢!”
哪知听我这么一说,雷叔顿时也来了精神:“巧了,我当年也打过自卫反击战,在云南战场,当时是个侦查兵。”
“我爸也是侦查兵啊,他是打得最厉害那一年上的战场,而且还进过对方的国土,听他讲起来真是心惊肉跳的……”
我小时候喜欢听我父亲讲他之前当兵时参战时的经历,有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也去当兵为国征战,可是事与愿违,曾经年少的梦想,也只能是个梦想了。
雷叔听我跟他谈起这些事儿,眼睛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般,他边抿了一口酒边说:“进入对方国土,对于一个侦查兵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有时候为了情报,还有可能越境四五次,现在想起来当真后怕,因为那些事都是提着脑袋干的啊!”
“雷叔你这话我赞同,因为我吧也跟我说过了他的许多战友就是因为越境侦查,而牺牲在异国他乡的!”
我说到此处,声音也有些沙哑,因为我想到我父亲当时跟我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沙哑着声音的,虽然我不懂什么叫战友情,但父亲的眼眶里多少也能读到点东西,毕竟那也是一种换命的交情。
雷叔的眼里有一滴东西,滴到了他杯中的烈酒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端着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说:“还记得有一次,我和另外两位战友出去侦查,那天刚吃了早点,我们一位战友因为肚子不适,进草丛上了个厕所,但是草丛里却响起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