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来也是受了我月明大哥的影响……”大姨回头向我道：“肖刚特崇拜红儿她爸，跟着大哥习武打太极拳——雪雪满周岁那天，竟闹着要玩他的宝剑……大哥和肖刚都说雪雪是个练武的好苗苗，这样说着玩的就说好了等雪雪上一年级的时后送她去少年宫学武术……”

　　小姨拍着我的手道：“说实话要是肖刚活着的话我还不一定同意雪雪练武呐，现在一是实现她父亲的遗愿，也是希望她练武身体好又能防身自卫……特别是今天见识了您老师这身功夫——救了当妈的，再能收下做女儿的为徒那才真叫有缘呐！”

　　小姨眼中满是渴求和诚恳，想不答应都不行，只是还没来得及回答时，红涛又补充道：“肖教——小姨今天是彻底服了，她呀从来是一副不求人的样子耶，要不是亲自领教了你的身手，才不知道会给雪雪请个几流教练耶？”

　　小姨红着脸欲说红涛，大姨接上话了：“是是是，我作证——以前听红儿说过您在艺术宫教武术的辉煌史，红儿说若是能让雪雪拜你为师，那就……”

　　“哎——姐，眼见为实嘛……”小姨不好意思地向大姨摆手说：“不知者不为过——其实我心里还是服的呐，你想想，红儿都能看上的人，我能不服吗？只是觉得不现实，他爱人香香与我们大……”

　　我注意到在小姨意识到什么而及时收口的同时大姨立刻道：“呃——对了，月馨这话还算实诚……咱红儿的眼光和水平可一点不含糊哟，只要她有心，没有成不了的事——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事红儿之所以不上心，是不愿因雪雪业余学武的事而惊动你的大驾，是否有点……”

　　“哎呀——姐，你今天咋同红儿穿连裆裤了呢？”小姨一脸委屈，但话却软中带硬；“好不容易起心求小肖老师，你俩总阴一句阳一句……反正我认准的事、动了心的人那可真就要‘有缘更需肝胆照’的哟！”

　　“嗨，以我看没几分钟就要到地了，还是听听肖教的意思吧？”关键时候，张艳芝说话还真有两刷刷，既不得罪人，又能到点子上，“说了那么多，把我都感动死了，要是我有肖教那本事，定会立马收下雪雪——”感觉她的手又在我腰背上发起电报来——我含笑地回头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嗨，肖教，雪雪真的是个好苗苗，又乖又聪明，还是个小美女——将来出息大着呐！我觉得她是该练一身好功夫，免得被人欺负…长大可赛穆桂英哟！”

　　“嘿嘿，我看你倒有点像穆桂英……”我笑着在张艳芝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后，转向小姨道：“没问题，明白小杜老师的心意——也听出了红儿和大杜老师的意思……”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竟称呼杜红涛为“红儿”，感觉还蛮亲切的——余光看到杜红涛透过后视镜温馨地瞟了我一眼，甜甜地抿嘴一笑以示回应，她似乎很乐意这样的称呼，我忙自然而随和地把这亲切的感觉传给了小姨；“大家都希望我收雪雪为徒——能与你们杜家接缘，深感荣幸，我会记住您小杜老师‘有缘更需肝胆照’的心声——雪雪既然与我有师徒之缘，我收了！”

　　此话一出，大家脸上都出现了愉快的微笑——张艳芝“发报”的手指又动了起来，小姨拉住我的手轻轻摇着，大姨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身来把目光直视前方，杜红涛的神态则是那么甜美——

　　我望着小姨，含笑道：“只是关于习武的内容选择得请小杜老师与爱女商量好后告知我——”

　　小姨不解地望着我：“噢——不知小肖老师这话……”

　　“哦，是这样的——我需要知道的是雪雪是想练武术套路——走专业比赛的路？还是搏击实战——以强身自卫为主？或是太极系列——集养身、健身、防身为一体？”看小姨似懂非懂的样子，我进一步解释道：“因为雪雪是从小开始习武，未来发展空间很大；而这三种类别的功夫完全是不同的目的和练功方法……”

　　“对对，肖教说的这点很重要——”红涛认真地道：“小姨，我虽不懂武术，但我知道肖教说的这三种类别就相当于选三种不同学科的专业一样——雪雪学之前你们一定要拿定主意耶……”

　　小姨点头道：“噢，明白了——那小肖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们拿拿主意呢？毕竟你是专家，又是雪雪的师傅……”

　　我笑道：“这样，我只能给你们介绍这三类功夫的特点和性质，最终选择还是要你们根据雪雪的兴趣爱好以及身体条件等综合考虑而定……我建议最好让雪雪去请她大舅拿拿主意——不急，商量好后再告诉我啊……”

　　小姨点头道：“哦——对对，我大哥是太极高手……”

　　“说不上高手——与肖教比起就极为一般了耶。”红涛插话说。

　　我接上道：“简单说，套路是练武的基础，如果想以武术为职业或是考体育学院的话可以考虑；搏击实战则是习武的本色——练武不练功等于一身空，这空的意思多指不能防身既是无用；而太极的修练则是养身健身防身皆顾，只是其练功法是一般青少年不大感兴趣的……”

　　“咦——肖教，我咋觉得你这几样都精通呢？既然雪雪是下了决心从小就拜你为师，你又为啥不可以把她也培养成像你一样的全能功夫高手呢？”张艳芝说的不仅有道理而且还将了我一军，我回头看她那可爱的样子，仿佛是在为她自己求学一样，还蛮认真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呵呵，‘猫教老虎’——未必肖教还打算留一手？”

　　“哎，无理啊——艳芝咋这样同老师说话呢？”小姨探身说了张艳芝，即顺手拉着我的手臂，喜笑颜开地道：“就是，小肖老师你看能否像艳芝说的那样，把雪儿培养成全能……”

　　“嘿，艳芝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但这很择条件，不是说说就能成的——”我耐心地向小姨解释说：“比如身体条、家庭条件、训练条件、学习条件及兴趣爱好的持续性等等……也就是说不是职业选手或武学研究者是没有条件和精力达到这样的功夫境界的……”

　　小姨默默点头，我又道：“当然，有这样志向的弟子那也是难能可贵——我小时候拜师习武也就雪雪这么大，先是拜我们邻居老拳师，他是解放前打过‘金章’的名师；后来我又练了三年体操；再后来就被选进了省武术集训队……国家恢复高考后我就考进了北体武术系……现在我自己的修炼是以太极为主，其他套路或搏击则根据教学工作的需要而执教——所以说像雪雪这种情况，最好还是由你们家长先有个初步的选择，等以后看发展再据情而定如何？”

　　“行行行，这样好、这样好……”小姨高兴地连连点头：“回去后我再与雪儿、红儿和她大舅好好商量商量，三选一，至于其他方面的条件都不是问题……总之，把雪儿交给你我们是一百个放心！”

　　“哼，肖教，找机会你还得教我几招防身术哈？”张艳芝在我身后又是“发报”又是耳语的，但我没答理她，顾着向小姨提出了我时间上的不确定性问题：“好，只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母亲住院要轮守…艺术宫的领导还希望我回去带队伍…健身房和家里的一些棘手问题都尚待解决……”

　　“好的肖教——不急啊，啥时候您觉得可以了都行……”没想到杜红涛抢着回答了这个问题，还带着主断的语气，暗示她们别再给我提什么要求了——我顿时就感觉到了她说话的分量；她自己也多少感觉到了显露出来的主断意旨，补充道：“肖教能满足小姨的心愿，我们已经很是感激了……”

　　“对、对——很是感激！”小姨向我点头说。

　　红涛又说：“拜师学艺是长久的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有了肖教您，我们雪雪终会让她爸含笑九泉的！”

　　“对、对，雪儿定会出彩的！”小姨握着我的手说。

　　我想：好个杜红涛，你这几句话不就把我锁定了吗？雪雪这个弟子我是必须得收了，看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到清水河大桥啦——过了浣花溪公园就到我们公司了耶！”红涛满面笑容：“喜事不少，待会好好喝几杯啊！”

　　“哎呀，今天在车里说着说着咋就到了呢？简直一点晕的感觉都没有呐——”大姨高兴地道，“好啊，真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大姨，你是想着‘金凤凰’，哪还顾得上晕车哟！”张艳芝笑嘻嘻地说。

　　杜红涛的车沿着景色秀丽的浣花溪公园外墙开了一段，在三岔路口往左拐进了新诗小径——绿树成荫的小巷，在一排古香古色的园林式建筑前减速，我看到前面大哥的车跟着白色宝马轿车的后面徐徐驶进了雕梁画栋、红粉墙琉璃瓦的公司大门——

　　收发室墙外的门匾上书：红运鸟时装公司。

　　高高的门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蔷薇花——嗬，红、黄、白、粉红、深红……好看；公司外墙顶上围着一排书脊状密密竖立的瓦片，墙下整整齐齐、长长的一排都是五颜六色的各式蔷薇花……我们的车开进了大门，在院内两颗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之间停下——

　　嗬，红运鸟时装公司给我的第一印象真是太美了——真的，就像红涛女士一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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