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除
“他就是夏金怀的儿子。”魏国仲赶紧做介绍。
“宏达集团的夏金怀?”
“是。”
“真是虎父无犬子,这个守门员我要定了。”
九十分钟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多媒体班最终以5:0的比分战胜了初三五班。
“以后不跟他们踢了,真他妈丢人!”雷横气不打一处来。
从这天起,夏江涛、赵京、王宏志就被体育老师选进了校足球队。
鲁乡一中与AB中学是鲁乡仅有的两所中学,从学生到教师,从教师到校长,一直对掐。无论是升学率还是学校风气,无论是体育比赛还是学生素质,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校长水平,总要比个高低。
一个阴沉沉的早晨,AB中学足球队以客场的身份与对手举行了对决。
当王宏志、赵京控球时,总伴有一阵沉闷的嘘声;当夏江涛失手丢球时,对方的雀跃声总会将人笼罩。
到半场休息,AB中学一球未进,鲁乡中学连得两分。
“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跑不起来。”王宏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昨晚准时撸管子撸过劲了。”夏江涛吸着烟说。
“这帮驴太能窜了。”王宏志又说。
“千万别小看他们,我和他们交过手。”队长雷横说。
“他娘的,鲁中那啦啦队准是**了,下次要让我碰见,我非得抽晕他们。”夏江涛一肚子火。
“不错,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尤其是那个穿黄皮的小子,跟丧了爹一样。”
“心里憋屈放两炮就得了,该怎么踢还得怎么踢,我可告诉你们啊,别给我惹事。”初二五班班主任说。
下半场开场,AB中学的劣势有所好转,可仍没有进球。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队里每个人都开始焦躁起来,进攻的急于射门,防守的急于向前扑,体育老师在场外大喊,要他们冷静,可是谁也冷静不下来。王宏志体力已不支,雷横被两个后卫死死地盯住。
“好球!漂亮!加油!加油!加油!”鲁乡中学啦啦队撒起了欢儿。
“丫巴你会踢球吗?怎么老往我身上撞?”王宏志急眼道。
“谁撞你了,我这是正当的身体接触。”
“我这也叫身体接触。”王宏志故意拿肩膀冲顶。
“你?!”
“怎么着?”
“我不理你。”
“你敢理我!”
“我知道你是输急眼了,输不起了!”
“我操你亲妈的,你说谁输不起?”王宏志不是夏江涛,如果是夏江涛听到这话,早就上手了。
“我操你亲妈的,你骂谁?玩不起就别玩!”鲁中啦啦队的一个穿黄衣服的人夹着一股强劲的风呼啸而至,他不仅嗓门大,爆发力也强悍。王宏志马上被人海淹没,被骂声填埋。
夏江涛从门柱旁边的包中拿出刀,面狰狞,脸恐怖。
体育老师赶紧跑过去,可他仍晚了一步:夏江涛一手擒敌,一手做往复的抽拔运动。他一共送出去四刀,两刀扎在“黄衣服”的臂上,一刀扎在腿上,最后一刀迎进胸口。幸亏“黄衣服”在被捅了第一刀之后就再也没敢再动弹,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只挨四刀。夏江涛已怒到极点,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已然动了杀心。
鲁中急忙将受害者送入医院,又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人是没有死,可是问题的恶劣性已显而易见。夏江涛和王宏志被,永远的——国家有义务教育法,可校长有家法。
后的王宏志跟了村里的焊工队。提到焊工,相信每个人都不会陌生,但倘若说到在室外作业的焊工队,我想很少有人会了解这其中的苦楚。由于没有工厂里那些机械化的设备,好多活都是用人往上垫:管道、铁板要用人扛,导链、铁轨要用人拽,焊机、焊架要用人搬。一天工作十个小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之中没有节假日,一个星期里没有双休,如果天公作美,一个月之内都不下雨或下雪,工人们就得干一个月的满勤。在焊工队干活,平面眼镜、口罩、耳塞是必有的装备,可在野外工作,谁会备齐?就算备齐,大热天,三十多度,口罩、耳塞戴得住吗?一天下来,满身铁屑与有毒颗粒,弄不好还会被打眼,烤脸。简易的帐篷就是焊工队的家,住过的人都知道那玩意儿冬天冷,夏天热,不仅潮湿,还密不透风。如若在这样一个不足五十平米的环境里住下八人,那滋味任何人想想都会感到畏惧。在这里,每天都能嗅到令人作呕的汗腥、脚臭,以及N种气味混合的腐烂式空气……总之,能在这里待下来、干下去的人都具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忍耐力。也许这事不会有人相信,认为这只不过是小说家的危言耸听罢了。但是,这的确是不容人错想的真事,过去有,今天有,未来也还会有,并且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消失。因为,再发达的国家也有贫穷落后的地区,再先进的时代也有原始古板的工艺流程。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王宏志一干就是十几年。十几年啊!一个虚岁十四的孩子,一个稚气尚未完脱、花季雨季还未谢幕的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靠什么坚持下来的?想想那时的我,在做什么?也许还在为记几个英语单词而发愁,为几道解不出来的袋代数题而烦恼,为一块棒棒糖和姐姐争吵,为父亲的几句质问而寝食难安,为写出一篇好作文而畅快高兴,为穿上新衣而同母亲撒娇……想到此,我不禁有些惭愧,我的脸部有些发烫。我问自己,倘使我与王宏志互换位置,我能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中立住脚吗?能与大我几岁、十几岁的大哥哥们和平相处而又不受欺负吗?对于此,我只能说:“是的,我不能。”我一向了解自己,尤其是十三周岁的刘振中。
2012年的王宏志,开始在红山市物色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口袋里揣的是自己的血汗钱。也就是在他二十四岁的这一年,他组建了属于自己的焊工队。或许在别人眼中,尤其是那些继承了父辈衣钵、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骄子们眼中,这根本就不值一提,但在农村,特别是对一个父母只会种那一亩三分地的农二代而言,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在王宏志告别多媒体班十一年以后,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当年被学校抛弃并不是一件坏事,他用勤劳的双手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一片天空——一片蔚蓝而又辽阔的天空。他以无言的奋斗与付出给那些一直笃信“只有考大学才是唯一出路”的人一个响亮而又清脆的耳光。
辍学的人有很多,但能做到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懈追梦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我所遇见的那些退学者,有的在家种地、撒化肥,有的“今年北京、明年上海”地漂着,有的靠裙带关系找到了稳定的工作,有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打着飞锤,有的想创业却又怕苦怕累怕失败,有的埋怨自己当初不该不好好上学。
在中国,如果谈到一个孩子的命运,犹指那些没有背景、金钱、权利、人脉的穷孩子命运,应试教育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它与每个人的希望、前途紧紧地绑在一起,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可以选择迎头抗击,也可以掉头逃避,但是你无法逃出它的手掌心。它就作为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顽固地摆在人们面前,孩子愈是长大这问题就愈会变得尖锐与紧迫,就像套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越是反抗,就越让人痛苦。所以,聪明的人们早就学会了逆来顺受。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不合理的教育真正毁灭的时候,人们会开一场史无前例的庆功宴,你我都欢声、高歌,并拿起手中的酒杯说:“你真幸福,赶上了这样的好时代!”
夏江涛和王宏志在时,整个后排都不安生,王宏志讲荤段子,夏江涛骚扰女同学,郝天国、郝天家也跟着起哄。现在好了,最丑的两根搅屎棍已经走了,班内的气氛一下子好了许多,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轻松不少。
然而,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夏江涛是拖了班级的后腿,可有他在我们站操时就不会被高年级的学生们挤,分墩布时会多拿几把,体育课能占半个操场。夏江涛以他那毫不讲理的性格维护着我班的权益。可是有人倒下就有人起来,夏江涛和王宏志的离去促使刑力利、赵京、郝天国、郝天家又拧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四人成为了“班内利益”的心代言人。有赵京,我班的足球水平依然不低;篮球比赛中,郝天国、郝天家就是球队的核心,且拥有不可向迩的能量;刑力利不善言辞,但他却能保证在AB中学不会有人想欺负我们。而且,最令魏国仲欣喜的是,这四人在小学时代都是成绩拔尖的学生,他们拥有王宏志、夏江涛所不能拥有的好成绩。对!好成绩!这是一个老师能否喜欢学生之根本。一开始,我看着慈祥而又温柔的魏国仲,觉得他不应该属于那种贬差生、奉优生的老师,可没过几多时日,我便知道是自己错了,真的错了。对尖子生的爱,魏国仲比许非果还要更胜一筹。于是,刑力利、赵京、郝天国、郝天家很容易就成为了班内的新干部:卫宇的正班长地位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赵京;于文燕的副班长职位被刑力利代替;郝天国、郝天家被任命为纪律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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