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
“知道我们为什么取名十一峰吗?”曹三段年拿出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嘴脸。
“就是十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谁不服就弄谁!”还未等人发声,曹三段就自问自答了。
“谁不服就弄谁!”也许是感觉自己的话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曹三段又叫了一声。
“我就不服了,你敢打我吗?”郑启昌说。
曹三段把手往兜里一揣:“我又跟你没仇,干嘛打你?”
“你刚才不说谁不服就打谁嘛,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服了。”郑启昌早就看曹三段不顺眼了。
“我懒得理你。”曹三段走开了。
“你丫再说一次,我看你翅膀是真硬了。”
“启昌,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郝天国将手中的望远镜举过头顶。
“快点,过来呀。”我也加大了嗓门。
“以后你少跟三段顶,十一峰可不是善茬……”郝天国凑近郑启昌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德行,你说咱们同学都快六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呀。”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真不一样了。你知道前两天雷横砍人的事吗?”
“我知道,不就是拿破片刀吓唬老头嘛。”
“那可不是吓唬,那是真砍。”
“他凭嘛砍人家?”我问。
“老头说他家少的那三百块钱,就是雷横他们偷的。”
“他也真下得去手。”我说。
“那可不,老头都吓坏了。”
“欺负老头,那叫什么能耐,别人都说他牛逼,我看他就是牛奶,说不定那天我就把它喝了。”郑启昌说。
“以后你少惹他们,人家十多个人呢。”
“打架靠人多吗?”郑启昌挺横。
“你这态度,早晚得吃亏。”
“跟你们说,我老早就看透了。你越怕谁,谁就越欺负你,你越迁就谁,谁就越不把你当回事儿。许非果不也说嘛,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精辟!精辟!”王传鲁不知何时已走到我们身边,而且身后还跟着倪人杰。
“再给我说一遍,我还想听。”王传鲁晃着脑袋,宛若嗑了药的猴子。
“你想听就能听?你以为你谁呀?”郑启昌绷紧了嘴唇。
“你甭管我是谁,你就说你还敢不敢说吧。”
“有嘛不敢的?你给我听好了,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
“嗷——!啊——!”王传鲁和倪人杰喝起了倒彩。
“行了,行了,你俩真闹人。”郝天国跟王传鲁还比较熟,他正想着该如何把火灭下去。
可是有人点火,自然也有人加柴。曹三段颠颠地凑过来:“拉着老八点,别让人把他打了……”
“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倪人杰好像对王传鲁很有信心。
曹三段把嘴贴近倪人杰的耳朵,用手挡住口型。
“我不信。”倪人杰说。
“咱哥们这关系,我骗你干嘛?”曹三段非常认真。
“郑启昌,刚才曹三段说你菜刀一抡,谁都不怕,是吗?”倪人杰把自己的盟哥出卖了。
“对对,是,一点错都没有,他还算舔对了。”
“高,实在是高,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王传鲁手舞足蹈,真有几分神经病的风范。
“别舔,别舔,我腚受不了。”
“来,来,我给你挠挠。”王传鲁快速出拳,就如训练有素的拳击手。
郑启昌也不是吃素的,他展开双臂,强硬反攻。我和郝天国赶忙走过去。
“怎么着,想帮忙?”倪人杰道。
“都一个学校的,别打了。”郝天国说。
“他俩单练,咱不能多管闲事。”曹三段也围上来。
“你给我闪开。”郝天国搡开曹三段,直奔郑启昌而去。
当我和郝天国把打架的二人拉开时,王传鲁的左腮帮子已经肿了。
“你妈的,我要让你付出代价。”红着眼的王传鲁说。
“好,我就站着儿,来呀,来让我付出代价。”郑启昌似乎根本就不拿对手当回事。
王传鲁看了看身边的盟兄弟们,似乎在求援;曹三段壮起了但,怒视着郑启昌;倪人杰双手紧紧地握起拳头,早就做好了准备。
“打个狗日的!”王传鲁这句话既是冲锋号,又是集结哨。
三个人向着郑启昌一拥而上……
曹三段还没贴近敌人,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他抬起头愣住了:竟然是郝天国。
“别人多欺负人少。”郝天国警告。
“我看你也是不想混了!”曹三段急了。
从小到大,我打过的架用手指头就可数过来,遭遇这样的混战,我不仅无从下手,还有些害怕。
郑启昌和倪人杰、王传鲁互相抱着对方,在地上滚了起来;曹三段闭着眼,将头垂下,双手在漫天飞舞;郝天国左手当盾,右手做矛,一边防御一边攻击。
大概一分钟过后,雷横提着片刀来到了五年级乙班。这时,郝天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倪人杰和王传鲁也站起来。
“二哥,他们欺负我。”曹三段带着哭腔。
雷横平静地说:“怎么回事?”
倪人杰把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看来你还真有点牛逼。”雷横用刀指着郑启昌的面门。
“对,我就是牛逼惯了。”郑启昌一点也不气虚。
雷横没有再废话,挥起刀背就向对方剁去。郑启昌双臂护住脸,一声都没吭。雷横又踢出一脚,正好杵在对手的小肚子上,可郑启昌还是没吭声。
“打服他!”雷横说。
王传鲁等人像撒开笼子的傻狗,猛扑而上。你一拳,我一脚,足足十多分钟,但郑启昌就是没告饶。
“雷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郝天国说。
“不行,我必须把他弄服了。”
“我替他喊服了,别再打了……”我说。
雷横把郑启昌拽起来,抓住头发:“你服不服?”
郑启昌半垂着脑袋,鼻青脸肿,但是他仍旧固执地摇头,丝毫不示弱。
“咣!”雷横将郑启昌的头狠狠地撞在地面上。
“服不服?”
郑启昌嘴角开始抽搐,神态有些发呆,但他却还是高耸着头。
这样的硬骨头,不多见。不仅乙班的同学们佩服起了郑启昌,连雷横等人也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倔强刚强、不肯低头的小男孩。
“够硬。”雷横说,“想报仇就去找我,随时恭候。”
“不就是服个软嘛,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我扶起郑启昌。
“我可不能让这帮孙子看不起。”
“启昌,你可别想报复,你斗不过他们。”郝天国说。
“咱跟老师说吧,雷横天天带着刀。”
“你想挨剁呀,你看六年级那么多人谁敢报?”
翌日清晨,我刚一进学校,就被同学们的七嘴八舌吸引住了。
“郑启昌这回得进监狱吧?”
“他还未满十八周岁,应该是去看守所。”
“哪都不用去,花点钱就可保出来。”
“怎么回事?”我问。
“郑启昌昨天晚上把曹三段砍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严重吗?”
“把肚子都劐开了,差点死了。”
“不是,你说得不对,砍脖子上了,伤了大动脉。”
“你们这帮人怎么就不会说人家个好呢?就是砍胳膊上了,我都看见了。”
“没把胳膊削断了?”
“没有,没有,你当看电影了。不过刀口确实挺深,那肉都是翻着的。”
“启昌这回是完了,就算保出来也上不了学了。”
“你听谁说的?没什么根据别在这给人家编!”我加大了声音。
“你别激动啊,我只不过就是说说……全是小道消息……”
说句实在话,在中国还真不能小看“小道消息”。这是我这么多年历经无数传闻而得出的经验。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凡事都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发生,就像李宁专卖店曾经使用过的一句广告语——李宁,一切皆有可能。
几天后,从派出所出来的郑启昌被父亲打伤了,在家躺了半个多月。因为他的一时冲动,父母一年的收入全被挥霍了。
本来就被父母排斥的郑启昌,处境已变得更加艰难。不单被挤兑、批评,还遭打骂、欺辱,甚至有时还被**、揭伤疤。在母爱的怀抱中长大的人是无法体会郑启昌心中的痛的。也许有人会说,他不是还有个亲生父亲嘛,怎么会如此受欺负?当后妈的再凶,还凶得过亲爸?做媳妇的再放肆,还能一点也不顾老爷们儿的感受?的确,这问题算问到了点上,说对了地方。可偏偏巧,郑启昌家的一家之主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他们家拍桌子、瞪眼睛、下命令的也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在封建思想浓厚、男尊女卑现象普遍的AD村,家里的老爷们就是天皇老子,老娘们不听话?那是笑话。即使有不讲理的“母夜叉”能为女同胞们挽回一点颜面,那也属于小概率事件,在一般的家庭中很难见。
然而,很不幸,就这么一个小概率事件,却愣是让郑启昌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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