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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高一奇遇记

  省重点就是省重点,开学时间要比普通高中早半个月,我从一个远方表姐那儿借来的高一课本还没怎么细看就被送了回去,时间太紧,我这次大预习没有搞好。

  8月15日,我和父亲出发了。

  汽车驶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路边死气沉沉的玉米地连绵不绝,高矮不齐的砖房与土屋无规则地犬牙交错在一起,凌乱不堪的垃圾场,苟延残喘的修车行,修修补补的国道,大小不一的广告牌,都匆匆向后退去。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深棕色的头发盖住了耳朵,他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换挡、加速、减速。开学,本该笑逐颜开,可我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一个钟头过去,汽车缓缓停下。

  我提着塞满了衣物的大兜子,父亲扛着装有被褥的蛇皮口袋,在偌大的校园里,我们爷俩儿跑东跑西:找班主任,交学费,办理住宿,买饭卡。

  安排妥当后,父亲说:“我走了。”

  “您再歇会吧。”

  “不了,家里还有点活。”父亲从紧紧巴巴的裤口袋中拿出200块钱,“拿着。”

  “我妈给我钱了。”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父亲把钱塞进我口袋,“好好学习。”

  我用力地点点头。

  红山中学建在市区的东北角上,偏僻、静谧,校门前有条柏油马路,过往车辆不多。校园四周围满了艳绿的爬山虎,刷上绿漆的铁质围栏挺着身,像站岗的边防战士。一座座风格迥异的教学楼拔地而起,如技艺精湛的舞者摆着不同的姿态。一个古色古香的亭子迂回婉转地耸立在花坛之中,仿佛群星环绕着一轮弯月,耀眼又夺目。顺着华庭往东走,一个半圆式的建筑映入人的眼帘,它坐北朝南,怀抱着胸前的假山;假山两旁栽着英姿飒爽的榆树,斑驳的树影映落在假山上,风韵醉人。一排排安适的宿舍楼、公寓蜷卧在西校区,一个个宽大亮敞的餐厅正准备着美味佳肴。站在回民食堂向西眺望,儒雅而不失现代感的图书馆威武矗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四百米跑道、篮球架、乒乓球桌间川流不息,把青春的活力尽展无遗。

  你已是红中的一员了,我对自己说,再熬他三年、你就能圆上自己的大学梦!

  8月15日到9月1日,我忙得像急救台上的掌刀大夫,一要适应红山一中的课程表,二要适应红山一中的生活。

  红中一天要上14节课,从早晨6点开始到晚上九点半结束,早自习是一小时,其余13节课每一节课40分钟。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这九大学科就是九根考试链条,时间被它们生吞活剥,连皮和骨头都不肯剩,每一分钟都是下蛋公鸡的肉,价值连城。十四节课,没有几节自习课,每个老师都在赶着讲新课,在高三前,必须讲完全部高中课程,这样才好留出更多的时间去复习,以战高考。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谁跟不上新课程的速度,谁就要掉队。在考试的链条里,听课效率变得尤为重要,不仅要听得透,还要听得准,跟得上,记得牢。敷衍了事、三心二意是要不得的,打起精神来!斗志昂扬地听着,学着!

  高中课程紧、难、繁、重,高中生活也是百感交集。

  出门在外,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那一样的心都得操到。红山一中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每个学生都必须住校,不管你愿不愿意住,不管你家在不在本市,这儿,没有走读生,全是住校生。学校有医务室,有值班大夫,头疼脑热的、感冒发烧的,都可以给你治好,不必外出。就算有急病,也须有班主任开的“出门证”,才能出校门。每栋宿舍楼的四名楼管专抓卫生和纪律,被子、褥子要叠成豆腐块,瓷砖、瓷片亮的可以当镜子;洗完的衣服不能乱挂一气,换掉的内衣、袜子不可掖来掖去;白天要开窗促空气流通,夜里要关窗防受风流感;21点20分回宿舍不能喧闹,22点要准时熄灯,熄灯后不许说话,不许出声,不许熬夜,不许点灯,不许看书……除了喘气、上厕所,什么都不许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谁不从,头破血流。AB中学把学生散着养,红山一中把学生圈着养。AB中学是拘留所,红山一中是大监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和裴多斐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每到傍晚,我总会想起杜甫的那两句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离开父母,独自生活,我还是头一遭,想家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想念家人,也很想念我的初中同学们。

  自古以来,天下就没有不散之宴席,多媒体班的男男女女早已各奔东西。我、李红斌、余桂圆、李淑贞、任宁、贾定标、康瑞雪、韩前一、王平、蒋秀莲、齐梅都考上了红山一中,其他人有的进了县城的普通高中,有的在职业技校,有的则参加了工作。

  十一人考入红山一中,这是AB中学历年的最好成绩!值得大写特写,大赞特赞!适宜开表彰大会,为魏国仲、于怀民他们发奖金,颁奖状;适合安个扩音器,向整个鲁乡的人做宣传,表功绩;应该出书立传,建碑塑塔,应准AB中学那个聪明得不长毛的校长大言不惭地叫:“看,我们多光荣!我们多伟大!下一届的多媒体更好办了,下一拨的家长更容易忽悠了。”

  对于统招生、指标生、自费生这类名词,其实每个省份,每个地区,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注释和定义。通俗地说,中考统招生就是指参加了由教育局组织的普通高中学校统一招生考试并被直接录取的学生;中考指标是指以本地区或本市应届毕业生人数为分配基数,将优质高中学校计划内招生份额中的部分名额按相应比例以指标分配的形式分配至各初中学校,指标线可根据学校的教学条件酌情划定,以促进教育公平;中考自费生是指中考分数没有超过本市A校的统招线和指标线但又想通过缴纳额外培养费到A校学习的学生。统招生和指标生是计划内招生,自费生是计划外招生。

  普通高中的招生在大部分地区采用“划片招生”的办法,各普通高中的招生范围均有限制,每处高中都有自己的招生片,每个招生片包括若干处初中学校,任一处普通高中只能从指定的某几处初中学校招收初中毕业生,一处初中学校的学生只允许填报一处或几处高中。所以说,尽管统招、指标、自费说得那么美轮美奂,但里面还是存在很大的局限性,考生自主选择学校的权利不多。

  宿舍的分配原则上是八人一间,然而我的舍友却只有五个人,两个空着的铺位像没有装上炮弹的发射井。8月15日下午四点半,我们102宿舍的六个人全部到齐,大家相互寒暄,没有初识的拘谨和尴尬。

  “先做个自我介绍,本人姓范,名东升。”一个满脸粉刺的哥们正滔滔不绝,“范是范仲淹的范,东是******的东,升是高升的升,东和升合在一起,就是旭日东升。”

  “好名字。”又一个哥们一边照镜子一边说,“我叫安详,平安的安,祥和的祥。”

  范东升和安详是我“高一奇遇记的”开端,在他俩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奇遇接踵而来,似翻江倒海的巨浪,我不是在编电视连续剧,也不是那种擅长在剧目的侧面用小字写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编剧家,我在高一的奇遇,都是不容置疑、真实可信的“正史”,是这些正史改变了我的人生观,颠覆了我的价值观。历史,有它的必然性和规律性,对过去追溯得越深,对未来也就能看得越准。

  高一共有二十个班,1到16班是普通班,17到20班是重点班,重点班就是多媒体班的升级版,什么都要比普通班高出一头。不过,有一点,普通班和重点班还是相通的:人是一样的多。每一个班都强行塞了七十多个人,这使本不宽绰的教室成了拥挤的蜂巢,我所在的19班将学生分成了三大排,左排是三人一桌,中排是四人一桌,右排是两人一桌。我的座位便是在****第一行三人桌的中间。在我的左手边是个名叫陈申茹的女生,在我的右手边是个名叫卞发恩的男生。陈申茹瓜子脸,眼睛像扁豆,长下巴,披头散发,衣着时尚有品味。她的书屉里有眼影、梳子、德芙巧克力、唇膏、指甲油,口香糖、雅姿化妆品……高中生陈申茹把自己捯饬得像个贵族公主,高贵、典雅,安恬。说到卞发恩,您可以这样去想象:额角光秃,上额突隆,眼睛深凹下去像两口黑锅,鼻子扁平,鼻尖如鹰嘴,嘴唇厚厚的,特别像驴唇。他是个侠客,浪迹天涯、飘渺不定的侠客,饭后的他从不回班,上课铃响了,才能看到他。这位仁兄轻轻地走正如轻轻地来,他看一看表,不代表忘记了时间。

  “你初中在哪上的?”

  “AB中学,听说过吗?”‘

  “哦……原来你是那个破学校出来的……”

  “你又是哪个破学校出来的?”我反问。

  “还护短,”卞发恩驴唇一动,“AB中学是红山市最差的学校,连我们鲁中的一半都比不上。”“你是鲁乡一中的?”

  卞发恩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但他的表情在告诉我:我就是鲁乡的,怎么地吧。

  “AB中学是比你们差一点点,可我们第一届多媒体班比你们只强不差,我们哪次大考的平均分都比你们高。“

  “你听谁说我们平均分比你们低。“

  “我们班主任、校长都这么说。”

  卞发恩掘开驴唇大笑,像发情期的母驴:“比我们强?我们今年考上了16个人,我们最高分是522,你们呢?不就才十一个人吗?”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爸爸是鲁中的校长。”

  “要不说嘛!”我讥诮道,”你中考一定没考好,要不然凭你这背景一定得上全国重点。”

  “这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这人一大考就犯浑,我哥正好和我相反,他一大考就兴奋。”

  “你哥?”

  “他读高三,在我们学校。”

  “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509”

  “509?你真考了509?”我不知所措。

  卞发恩用不足为奇的眼神看着我:“你不信?”

  “509还没考好,你真谦……”我想起了自己的中考成绩——488分——很自卑。

  “你知道咱班的最高分是多少吗?是517分。”

  “咱班高手如云啊。”

  “高手是有几个,”卞发恩把驴唇收紧,“但是在我看来都不足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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