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许怀家看着,听着,入迷了,忽然,他怕了,他看到唱戏那个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廖承东的母亲。许怀家以为看花眼了,睁大眼睛细看时,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枪声,但见那俩人仿佛没听见,依旧高高站着,只是歌声停止了。接着,是枪声齐发,那如梦似幻的美景不见了,霎时间,是千万只鸟儿一齐朝他们头顶飞聚过来,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有的人吓得哇哇直叫,有的人抱头乱窜,鸟粪像雨点一样从空中砸向他们。再接着是几声虎啸,声震山谷,逃跑的人中不少人跌落山下。
许怀家在栽倒在地之前,眼里看到的不再是美丽的女子,而是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锦鸡,那只锦鸡像是直接朝他冲过来的。许怀家接着做了一个梦,奇怪,他还是梦到了那个白胡子老者,老者还是跟他说,你不该到这来,更不该带坏人来。许怀家不理他,老者摇头叹气就走了。这时,那只锦鸡飞过来了,用爪子抓起他的后背,钳住他飞到空中。许怀家看到一个个山峦,一道道峡谷在眼皮子底下一晃而过,他浑身冰凉,听到后背的衣服正响起一点点撕裂声,他觉得就要掉下去了,大声喊百良百良快救我,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儿子许百良,而是宋塌子。他又一个劲地骂他快滚,可宋塌子就是不离开他,还将一把短枪对着他的脑壳。许怀家惊得坐起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坐在一张石凳上,再看,跟前坐着廖辉。许怀家忙下来,脚步轻飘飘的,打了个趔趄。廖辉伸出一只手扶住他,让他重新坐在石凳上。许怀家抬头看看周围,发现自己是在木屋门前的空地上。
许怀家说:“我怎么在这?”
廖辉反问:“我正想问你呢。”
许怀家问:“刚才怎么啦?”
廖辉说:“不是刚才,现在都是早上了。”
许怀家问:“我怎么躺在凳子上?”
廖辉说:“你是躺地上的,我将你移到凳子上,你还做着梦哩,梦里一个劲地喊你儿子,后又乱骂一个人。”
许怀家不做声。
廖辉拿出母亲的玉簪给许怀家看,说:“做梦都到这根簪子吧。”
许怀家睃了一眼玉簪,说:“我没做梦。”
廖辉说:“你骂的那个人你不用怕他了,他死了,就死在这山里。”
“宋塌子死了?”许怀家禁不住问道。
“他是死了,可你的秘密他没帮你守住啊。许会长,怪你太贪了,要是当时就毁了它,我可就找不到证据了。”廖辉掏出手帕,一边仔细擦着簪子一边说。
“我早说过,簪子跟我没关系。”
廖辉将簪子递给他,“再看看,是不是更亮了。”
许怀家刚一伸手,吓得立即缩了回去。他发现,他的手刚一接触到玉簪,那玉簪就发出一道光,如闪电一般,那形状像是一把短剑。
廖辉收回玉簪,说:“宋塌子面对这根玉簪,把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也说说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簪子是人家给我的。”许怀家说。
“许会长,你会做人啊,赃事你不直接做,让你替你去做,可你照样有罪。”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吧,不说也行。”廖辉站起来,“问你一句,是想跟宋塌子一样的死法还是想给我的老虎饱食一餐呀。”
许怀家还没说话,就见过来一只老虎过来了,吓得他是魂飞魄散,忙求饶道:“廖辉,我错了,是我指使宋塌子害你母亲的,我错了。”
廖辉做了个手势,那老虎就不再走过来,而是站定望着许怀家。廖辉说:“说说吧,领敌人来做什么?”
“我错了,我不该听波田的。波田是想除掉你,顺便给范市长带回范丽丽。”
“许会长,你不该到这里来,更不该领着敌人来。”
“是,我知错。”
“那些鬼子摔死的摔死了,喂老虎的喂了老虎,你没死,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不知道,是你救下我的,或许你是新四军,觉得我还有用吧。”
“我公开跟你讲,我不是新四军,我什么组织都没参加,可是我绝不跟波田为伍。”
“那你帮他找矿做什么?”
“找矿不是给波田,我是为有骨气的中国人找,波田没来之前,我们一直不都是在找吗?”
“廖辉,你到底年轻,就前任市长,你养父,还有何满庭,那还不都是为一己之私找矿呀。你看看,中国人手里还有几块土地?你不是波田对手,我更不是,我跟他合作也很无奈啊,我劝你不能跟波田斗,再说,他不是给你股份了吗?”
廖辉故意问:“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简单呀,跟他一起开矿。波田对你很好呀,他是既出设备又出资金,还给我们股份,我们有什么?你不过是找到矿井罢了。”
“你说的不对,矿井是你找到的,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偶然发现的,那不算什么。”
“范市长可不像你这么想的,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应该知道吧。”
“他怎么想的?不就是他家祖坟在这嘛,哪能怎样?他还敢在波田面前说声不字。”
“范丽丽敢说。”
“笑话,她一小女孩,还能翻天?”
“就不想见见她吗?”
“让她来见我,愿意跟我回去我带他回去,不回去给她爸说几句话,我捎给她爸。”
“那虎也是她驯养的,她见人可都是带着老虎的。”
“那就不见。对了,佣人呢?”
“在屋里跟丽丽说话呢。”
“那我走了。”
“坐一会嘛,有些话我们还没聊呢。”
“廖辉,我说你就不要跟波田作对了,你应该明白,义江城,南山都是他们的,连人都是他们的,何况这埋在地下的矿,波田要开采,你有什么办法制止?”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不配。”廖辉将那玉簪再次亮出来,接着说:“我跟你讨论一下家事。”
“啥家事?”
“你别装了。”
“对对,你是回来找你养父,找你生母的,你母亲疯了,走失了,你都找不到,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说说我父亲吧,先说说我养父,再说说我生父。”
“你到底是谁?”
“我是廖辉,廖承东是我弟弟呀。”
“你们弟兄早就串通好了,不是恼的?”
“兄弟哪能真恼,但我弟弟是真跟我恼了,他哪里知道我回来做什么。”
“你到底是廖承东还是廖辉?”
廖辉走到许怀家跟前,“仔细看看,我跟我弟总该有点区别吧。”
“你是廖辉,你养父的事我知道一点,你生父的事我真不知道。”
“好吧,那就说说养父吧。那天夜里,你明明知道有人要杀我们父子,你就忍心看着人家杀我们不管?”
“不是不管,是何满庭下手太早,我来不及救你们。”
“你没拿到东西吧。把那晚发生的事还有后来的事都给我说清楚,不然,你回不去的。”
“廖辉,既然你把话挑明了,那我就说几句。我是想得到那东西,可我不敢动杀念啊,何满庭派人杀你们,我有啥办法制止?对了,你是被谁救下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见死不救。快说说后面发生的事吧,你要知道,你在我这多待一分钟,波田就会多一份对你的怀疑。你不要认为波田不知道你做的一些事情。”
“廖辉,就是波田让我来的,我没办法呀,你既然知道波田多疑,这就该放我回去呀。”
“你不说我不会放你的。”
“廖辉,我没什么要说的,我不知道你养父后来怎么了。”许怀家就喊丽丽,“丽丽,你放我回去吧。”
屋里的丽丽说:“廖辉,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吧,他跑不了的。”
“是啊丽丽,我往哪跑呀?”
屋里的丽丽又说:“许怀家你听着,以后只许听廖辉的,波田的话你只应付就行了,答应我,我让廖辉放你回去。”
许怀家扯着嗓子说:“我跟波田天天在一起,叫我怎么应付呀?丽丽,你教教我。”
屋里人说:“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应付的。我告诉你,只要廖辉回来跟我说声你的不是,我带着老虎半夜下山去你家,你信吗?”
许怀家说:“我信,丽丽,我答应你。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屋里的人说:“走吧。”
许怀家看着廖辉。
廖辉说:“许会长,你命大得很,丽丽暂时不要你的命,昨夜山神也不没让你死,那我现在也不让你死。你我一块下山,波田才不会怀疑你的。”
“好的廖辉,谢谢你。丽丽,我走了,有话捎给你爸吗?”
“跟他说一声,祖上要托梦骂他的。”屋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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