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市长虽然没马上答应何满庭的要求,但也没有拒绝,他让何满庭先找到陈大虎的行踪,再出动警察抓捕。何满庭没有理由再说了,很不高兴,也没办法,不吭气,算是答应了。
何满庭觉得自己以前只巴结波田,没跟范市长搞好关系是有些欠妥,为了儿子,他必须改变跟范市长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没能跟范市长做成儿女亲家不说,儿子还被派到平沙洲,不再掌管警察局了。警察局长的位子虽然还空着,可时间一长,位子肯定会被人占去,他必须想办法让儿子回到原位。现在,他首要的是承担起范丽丽意外死亡的责任,但同时,他也不能忘记提出另外的原因,让范市长深思。他说:“范市长,丽丽的死,犬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我想,那个假廖辉同样也有责任。肯定是他跟丽丽说过什么,才让丽丽找借口不结婚,当然,去找她姐姐理由也正当。都怪那个假廖辉,他迷惑人啊。范市长,死者为大,我不该这样说,可是,我不能不说呀,不弄清真假廖辉,吃亏的可就不只是你我了啊。”
范市长听他说得诚恳,想想,似乎也就是这么回事,可嘴上还是说:“假廖辉的事是很讨厌,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依你说怎么办?”
何满庭说:“范市长你想想,为什么出现的是假廖辉,不是假何凤建,我觉得这里面必有原因。可是,我们暂时还弄不清原因。依我说,干脆把真廖队长控制起来,让他消失一段时间,再看看假廖辉如何行动。”
范市长思考了一会,问:“怎么消失?消失多长时间?”
何满庭答:“让他不抛头露面就是了,不过,波田不见得同意。范市长,你跟波田总裁说说,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波田会同意的。”
“你说具体点,到底怎么让他消失。”
“我明天要去平沙洲,不如让他跟着我,平沙洲那里偏僻,把他关上十天半个月的,再看看假廖辉如何出现?”
“波田很器重他的,都把他放在身边了,恐怕不行。”
“所以只有你范市长亲自出面呀,你的话波田会考虑的。”
“好吧,我打电话试试吧。”
何满庭很得意,急忙从包里拿出了两根金条,恭恭敬敬献给范市长,说:“范市长,这是一点补偿,你就收下吧。不然,小的我实在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范市长没有看都没看一眼金条,说等找到范丽丽尸体后要厚葬她。何满庭说这个市长你放宽心,包在我身上。他将金条放在桌上盖上报纸就走了。
何满庭立即又返回波田那,向波田陈述了出动警察抓陈大虎的理由,并说自己跟儿子为了摸清老虎吃人的奥秘,已然费了不少精力,这才打听出南山里有个驯虎的陈大虎。他还对波田说,他派出去找陈大虎的人才回来,告诉他陈大虎逃跑了,他请求波田亲自下令出动警察进山抓捕陈大虎。
波田的回答几乎跟范市长几乎一样,他让何满庭的人尽快找到陈大虎的行踪,然后再派警察抓捕。
这时,电话响了,何满庭料是范市长打来的,竖起耳朵细听,果然是他打来的。波田说:“可以让他明天把人送过去。”波田放下电话,问何满庭:“你点名要廖队长,为什么呀?”
何满庭说:“我对平沙洲情况不熟悉,犬子又没大本事,廖队长做事牢靠,脑子还好使,让他帮帮我,再说,范市长两个女儿都是在山里不见的,顺便找找。总裁你看如何?”
波田说:“可以,但我只准你用他两两三天时间,我还有事情需要他去办。”
何满庭想,两三天也是好的,到时再说,暗暗得意地回家去了。
这个晚上,廖承东跟黄正文隆重招待了新来的战士,廖承东还准备了酒,让他们放松喝,但告诉他们不许喝高。
那十一名战士,开始还很拘谨,听廖队长如此一说,个个都放开了,大吃大喝起来。
廖承东陪喝了几杯后,忽然听到耳边哥哥在喊他,他立即走出去。月朗星稀,微风吹拂,少有的好夜色。廖承东走到路上,就见路的远处走来一个人。这时,耳边的哥哥又说,那个女人来了,廖承东定睛细看,来的人不像是个女人。这时哥哥开玩笑地说:“她急着想见你呢,那女人真够意思。”廖承东骂道:“哥哥你不正经。来的是个男人。”哥哥说:“你是说走在路上的那人吗?他谁呀?那个女人在后头呢。”廖承东说:“你不是讨厌我们这个世界的复杂吗,你不要管。”说完,再细看,来者是许怀家,在他后面一百多米远也有一个人过来了,是他的小老婆。弟弟就对哥哥说:“女人你去对付吧,但不要胡来,这次可要彻底弄清玉簪的秘密。”哥哥说:“行,那你快躲起来。”廖承东说:“我躲什么,他们夫妻之间根本不会说真话的。”廖辉说:“弟弟,这样下去不行,我不清楚你认识的人,搞不明白你跟一些人的关系,我怎么帮你。”弟弟也开玩笑问:“那女的你怎么都认识?”哥哥笑说:“女人喜欢被爱的感觉,爱多好啊,多美好啊。”弟弟问:“马上跟你见面的女人她懂爱吗?”哥哥说:“你们人间之所以太复杂,就是因为爱得不单纯,我不喜欢。”弟弟说:“好了,人快来了,你去吧。”哥哥说:“行,我这就去见女人,拦住她。”
许怀家过来了,见廖承东站在路口,就想,他会不会也在等沈海云?他就是来找沈海云的,不仅找沈海云,还要找廖队长谈谈她。俞番的事已经让他被动了,平沙洲纱布厂波田又占了去,还不让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回家。更可怕的是,玉簪的事浮出水面了。他不能让这件事水落石出。他女人昨天就拿着玉簪逼问他,女人虽然头脑简单,但嘴碎,不保证她不跟何满庭讲,他不能让何满庭插手此事。好在他找到了跟廖队长的说事的由头,那天他就看到自己女人跟廖队长背着人叽叽咕咕,他不担心廖队长看上他的女人,他担心廖队长是冲着玉簪的,他后悔当初让陈克拿到了玉簪。
许怀家兴冲冲走来,跟廖承东打招呼时,听屋里传来热闹的猜拳声,问:“你家来人了?”
廖承东说:“是来人了,在喝酒呢。我喝多了,出来透透风。你怎么来了?”
许怀家说:“我来看看沈姑娘。”
廖承东纳闷,问:“她为什么要来我这?”
许怀家笑着说:“廖队长,你不要这样说,就好像你不喜欢沈海云似的,其实我晓得,你很在乎她的,虽然她是冯太太乐,可在你心里,她就是你亲妹。”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廖承东的心,他就是这么想的。他问:“你找她做什么?你见过她吗?”
许怀家说:“我不光见过她,我还跟她说了陈大虎,让她进山找他去了。”
廖承东更纳闷了,许怀家也知道陈大虎?他让沈海云去找陈大虎是何用意?就问:“你让沈海云去找陈大虎做什么?你知道陈大虎是谁吗?”
许怀家说:“陈大虎我认识,何满庭也认识,他老子就养过老虎,他可能也在养。老虎吃小鬼的事都传开了,难道你就不知道吗?”
廖承东说:“听说过。”
许怀家说:“何满庭派人去找他了,我估计他是要去杀人灭口的。”
廖承东气愤地说:“你知道何满庭要杀他,为什么还让沈海云去找他?你什么意思?”
许怀家慢慢走向屋里,笑着说:“廖队长,我是在帮你啊。等沈姑娘找到陈大虎后,她会告诉你的。好香的酒,就不请我进去喝几杯?”
廖承东只得让他进屋。
许怀家走到桌前独自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又放下杯子,拉廖承东去了他睡觉的房间,坐在床沿上,说:“廖队长啊,你来义江城,劝我搬厂,我没让你遂愿,我是有缘故的,有苦衷的。我的产业不多,厂子算是最大的,何满庭还占有股份,你说我一个人做得了主吗?这还不算,本来我跟波田是最早做生意的,可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何满庭他见缝插针捞好处,手伸得太长,仗着波田的势欺负人。就我平沙洲那点小小产业,他都不放过,还鼓动波田霸占。他吃香的喝辣的,连口汤都不想给我喝呀!我跟何满庭要说起来也算是朋友,可RB人来后,我不想跟他掺和了。你看他做的那些事,不说别人,就说对你吧,别看他表面给你面子,其实早盯上你了。你看,我多嘴了,不过,我想你心里明镜似的对吧。”
廖承东听着,知道许怀家要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说:“你来是向我吐苦水的呀,对不起,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评价,我更没能力过问。”
许怀家说:“我晓得你难,你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就说你的婚姻吧,儿戏啊。当然我也有责任。可是你跟琴音那是真的吧,可何满庭呢,照样不护着你。跟范媛媛吧,那叫什么事,人家不要你接着。我看范丽丽对你就不错,你对范市长可得好一点,再不能让何满庭牵着你的鼻子了,你得把握机会啊。”
廖承东觉得他还没说实话,就说:“你也别东扯西拉了,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