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心有些愕然了,自己跟徐冶八竿子打不着他弄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徐家授意的?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陈玉瑶却已经从网上找了一张徐冶的照片给魏天心看了看,问道:“是不是这个人?”
一看到徐冶照片,魏天心就像是发了狂的野狗激动地眼珠子都红了,嘶吼道:“是他,就是他,这个小畜生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白子洋在一旁叹息一声:“徐冶啊,我可没出卖你,是他们自己猜到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这家伙太出名了。”
那边魏天心和陈玉瑶还在商量报仇的事情。
“要不,我们报警吧。”陈玉瑶说道。
魏天心摇摇头:“报警没用,像他那种公子哥有一百种办法摆脱嫌疑,这个仇得我自己来报,虽然他们徐家家大业大,但我魏天心也不是好惹的。”
陈玉瑶默然,她也知道徐家是不会看着徐冶坐牢的,上次徐冶在长陵闹出那么大的阵仗依然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最好的佐证。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推门进来了,进来就问道:“谁是这位魏天心先生的朋友?”
“我。”
陈玉瑶条件发射般的站了起来。
“哦,你好,我是这里的主治医师梁宽,您怎么称呼。”
“陈玉瑶。”
“你好,陈玉瑶小姐,病人的伤口比较特殊,并且已经出现了感染的迹象,必须立即进行手术,这个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魏先生推举了你做她的风险责任人,如果您觉得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个字。”
医生说着把一张医疗风险事故责任书递给了陈玉瑶,陈玉瑶看了看那责任书小声问道:
“医生,我能不能问一下魏天心到底伤到哪里了吗?”
医生看了魏天心一眼,把陈玉瑶拉到一个角落小声说道:
“病人的两颗高丸已经破裂,上边有啃咬的痕迹,还有一些不名小孔,初步判断是被老鼠和蛇咬的,现在已经严重感染,我们打算把他的两颗高丸全部切除。”
“这样虽然对病人以后的生活有一定的影响,但是总归能保住性命,还希望你能做好病人的思想工作,叫他不要有太大的抵抗情绪。手术成功之后我们会指派专业的心理医生对病人进行心理辅导,帮他早日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什么!”
陈玉瑶的小脸一下变的滚烫滚烫的,一只手掩着嘴,转过头无比同情的看了魏天心一眼。
刚才医生的话,魏天心也断断续续的听在耳中,顿时如遭雷劈,呆若木鸡,看到陈玉瑶看自己却又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心中十二分委屈,二十分恐惧又能说给谁。
恰在此时,咯叽,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笑声。
病房里其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白子洋的身上。
白子洋一只手捂着嘴,眼带笑意的瞄向了魏天心,倒不是他看人笑话,只是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他一下就想到了皇宫里的太监,一时没忍住。
魏天心本来就心理难受,被白子洋这么一笑,立即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白子洋!”
陈玉瑶厉声喝道,脸色铁青,眼看是动了真怒,白子洋连忙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其实魏兄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挺难过的,这样,我也粗通医术,魏兄不如叫我看看伤口,兴许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白子洋本是一番好意,魏天心却会错意了,以为白子洋故意落井下石,突然就情绪失控,对着白子洋就咆哮起来:
“滚,你这个乐色,你会看病?你只不过会拍马溜屁,哄骗女人罢了,要不然你凭什么娶陈玉瑶,陈玉瑶本来跟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我这两年在国外,你以为你有机会,你连涮锅水都喝不到我跟你讲。”
白子洋本来是一番好意,却被人喷成了狗,这岂能忍?
小脾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他一手指着魏天心的鼻子就骂开了:
“你个死人妖,死太监,我就知道你对我老婆没安着什么好心,现在终于说出心理话了吧,不过你马上就要失去男性功能了,这辈子就不要想了,其实你的蛋被老鼠咬了,我可以给你换两只狗蛋,既然你不识抬举,我还不伺候了,你等着切蛋吧。”
白子洋的话字字诛心,魏天心一时患得患失,突然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玉瑶被这两个人吵的脑袋生疼,满是无奈的对白子洋说道:“白子洋,你就少说两句吧,魏天心都已经那样了,你要真能治就帮帮他吧。”
白子洋还未来得及说话,魏天心已经大叫起来:“不行,我不要他治,医生,叫我出院,我要去国外治疗,快给我办出院手续。”
医生叹息一声:“魏先生,你还是切了吧,你这个情况如果不赶紧手术,恐怕是要截肢的,那你一样保不住那啥。”
医生的话叫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沉寂。
过了会,陈玉瑶结结巴巴的说道:“天心,要不,你,你就把那个手术做了吧。”
她是一个女人自然不能说的太粗俗,白子洋可不管那么多,大声说道:
“对,我劝你还是把蛋切了的好,要不然你留半截身子在世上,你爸爸妈妈看到不是要很伤心,屎尿以后都要插管子,再怎么样切了蛋你还是个囫囵人,虽然不太完整。”
话糙理不糙,但听着难受。
魏天心经过刚才的情绪宣泄,也逐渐冷淡了下来,只是脸上一片青白之色看起来甚是骇人,他用不带一丝情感的腔调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叫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陈玉瑶连忙拉着白子洋走了出去,医生在病房里和魏天心小声交谈两句也走了出来。
病房外,陈玉瑶有些愤怒的说道:“这个徐冶真不是东西,居然把魏天心害成了这样。”
白子洋说道:“我也没想到徐冶会下这么狠的手。”
“你说什么?”
陈玉瑶有些疑惑的看了白子洋一眼,白子洋有些愧疚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魏天心搞成这样确实有点惨,要不你进去劝劝他叫我给他做手术吧,兴许还能叫他做个男人。”
“你真要给他换狗的那个?”
陈玉瑶一脸好奇的问道。
“要不然呢?”
白子洋也是无奈,明明魏天心应该算是自己的仇人,但看他落得如此凄惨居然还有点不忍心。
“那,我试试吧。”
陈玉瑶说着推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她又走了出来,一脸失望的对白子洋说道:
“他死活不肯接受你的治疗,不过他同意医院这边对他进行手术了。”
白子洋心里颇不是滋味,恨恨的骂了一句:“狗东西,随他去吧。”
既然魏天心这边做通了思想工作,后边的事情就很好办了,陈玉瑶在责任书上签了字,魏天心含着眼泪被推进了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永远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从今天开始,他已不是男人。
陈玉瑶本来还想再去安慰安慰魏天心,不过却被医生告知,魏天心现在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不想见白子洋。
白子洋两口子无奈只好开车往回走,此时已是半夜十二点。
“这个狗东西,真是薄情寡义,折腾咱们这么久居然连一声谢谢都不说。”
白子洋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魏天心已经够惨了,他现在心情不好也是应当的。”
陈玉瑶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
“哈哈。”
白子洋突然笑了起来,问陈玉瑶道:
“老婆,你说这魏天心以后会不会去做隆胸手术变成一个女人,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
“你赶紧好好开你的车,我发现你这人今天咋这么爱幸灾乐祸呢?”
陈玉瑶有些生气的说道。
白子洋没说话,过了一会陈玉瑶才悠悠说道: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我跟魏天心跑了,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白子洋立即叫屈道:
“什么叫我满意,不要说魏天心现在是个太监,他就还是个男人他也抢不走你。他呀,就是命不好,碰到徐冶了。”
……
夫妻两个吵吵闹闹回了家,一夜无事,各睡各的。
魏天心这边确是彻夜无眠,他一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时用手抚摸一下自己的伤口,虽然医生说了叫他不要摸,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摸。
每摸一次,心中的凄凉就更重一分。
没了,真的没了。
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自己风光无限的学生生涯,想到了自己在魏家学武的艰辛岁月,还有一年,还有一年他就能进入魏家的内门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自此与那些世间俗物划分天地。
但为什么,命运的权杖总是在骄傲的雄鹰想要展翅高飞的时候敲打在它的翅膀。
他废了,永远无法成为修行者,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
徐冶,白子洋!
魏天心的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反复念叨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恨徐冶,因为他叫自己变成了一个太监。
他也恨白子洋,因为他嘲笑自己是一个死太监。
还有陈玉瑶,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或许也不会成为一个太监。
报仇,我要报仇!
魏天心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
终于天亮了。
魏天心也已把仇恨深埋在了心底,但那却是他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他一脸平静的拨通了自己表哥魏天丑的电话:“喂,表哥,我是天心,我被人废了。”
表哥是他此生唯一信赖的人,也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当然他找表哥来并不是叫他来给自己报仇,而是拜托他做另外一件事。
“什么?你被人废了?谁干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怒吼,如春雷般撼动人心。
魏天丑人如其名长的奇丑无比,他对魏天心一直照顾有加,就连魏天心上学学费都是他给出的,而后正式把魏天心引荐给天南魏家做了外门弟子,魏天心的一身武功也是他教的,两个人亦师亦友亲如兄弟,更何况,在魏天丑的心中,他对魏天心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