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天早已黑透,他并没有送我回家而是一直将车开到丽都家苑小区最东边角的一栋楼房前停下。
“这是哪儿?”我不解的问
“这是我的宿舍,我不在厂里时就住在这里”他说。
“哦”我的心咚咚直跳坐在车里没动。
他下了车关上车门,走过来拉开我这边的车门说:“你不下来吗?”
我知道如果我下去,我们的关系将会发生实质的变化,我再没有退缩的余地了,我看着黑魆魆的车窗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眼睛望了一眼他,就下了车。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想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要退缩?这个人也许值得我冒一次险,我已经孤独了那么久,我需要有人陪伴我走一段路。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看见我要起身穿衣服他问道:“你今晚还要回去吗?”
“明天还要上班”我说。
“明天从这里去上班不行吗?”
“我家里还有儿子,他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的房间抱抱我,除了外出学习,出差,加班再晚我都回去”。
“那你以后一直要这样吗?”他也下了床把我拉到他怀里问。
“周五、周六或许可以留下,他早上睡懒觉”我笑着说。
他在我脸上亲了亲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说:“知道了,依然,方便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好吗?不要让我好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已上了床,但对他这么亲昵地言语我还是有点不适应,我能接受二个孤独已久男女身体的渴求,但我还不适应这个一直给我淡远感觉的男人的情感的突然亲近。
他把我送到家属院门口,将车停下熄了火,转头看着我,伸手用手指在我脸上轻轻的拂了拂说:“依然,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有点快了,我本想再给你点时间考虑一下,可是上午看见你站在办公楼的楼梯上看我的眼神那么陌生那么遥远,我怕你彻底的退缩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你不公平,但我真的不想错过你”。
我望着他笑了笑说“没有什么不公平,我也不想错过你,我觉得这样挺好”。
我下了车,向他摆了摆手,转身走进家属院。我终于迈出了这一步,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他不是李家铭,他是我用感觉选的一个男人而不是用理智,他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若有若无的情意让我觉得轻松安全,他不是这里的人,不论是在生活中还是情感上他都只是一个“过客”,在一起时没有压力,但愿离开时也不想念。是的,我已经孤独的太久了,我需要有人陪伴,而且他很睿智宽和不会对我有太多的要求,这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家属院望着自家黑魆魆的窗口我却不想回家,院中所有人家的灯都黑了,人们都安静的入睡了。满天繁星它们是那么热闹而我却孤零零的一人站在夜空下,泪水不由自主的汹涌而出,这一刻我真的很恨吴天扬,从他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注定不会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和李家铭短暂的婚姻,和这个若即若离的情人似有似无随时可能终结的情意都是我的命,我认了。
可我不知道自己未来将置身何处与将何人相伴,我真的有勇气孤独至死吗?
当这件事已成定局后我也如释重负不再为它纠结,拉着张志强教我练了几天车,到底是认真学过的,拾起来也快,感觉自己能上路了就去买了一辆车。
他听我说买了一辆十几万元的桑塔纳朗逸,看了我一会儿说:“给你的钱可以买一辆更好的车,舍不得吗?你以后有需要用钱的时候我可以再给你的”。
我看了看他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舍不得,我也不缺钱花,只不过不想那么张扬,没必要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傍了个大款吧?再说我喜欢这款车,我们公安局的车基本上都是这个系列的车,这个车很结实耐用,开上感觉很亲切顺手,这款车停在哪儿也都不显眼,对我来说车是用来代步的,不是用来炫耀的,ok?”。
他垂下眼脸默然片刻,我知道他听懂了我刚才话里害怕张露我们之间关系的意思。过了片刻他拉着我的手淡淡地笑了笑说:“随你高兴吧,不喜欢了以后再换吧!”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不悦地说:“不要拿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不是你们那个层面的人,也不想象你们一样生活,动不动换车,换表、换女人!”
他伸手触了触我的脸:“怎么这么敏感?有点小气了噢!不过倒象个小女人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转头笑了笑躲开他的手。
我们相处的很淡然,不常在一起,在一起时也从不谈情说爱,他喜欢搂我在怀里一起看百~万\小!说,看看电影,不是年轻人的激情,只是温柔的陪伴,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一样孤独了很久。
看他写字我也在一旁临贴,我的字和他相去甚远,但我也不在乎。他看见我爬在桌子上认真的临摹《历代竹枝词》里的一副花鸟仕女图,笑道:“开始学画画了?”
我笑着歪头看了看他说:“你说什么呢!怎么是开始学画画了?我可是有画画功底的,上小学的时候上课不听老师讲课在课本上画画还让老师罚过站呢!”
他把我的画拿起来看了看点着头笑着说:“看来就是那个时候的功底”。
我仰着头笑道:“那我也是琴棋书画全能的淑女”
“你会什么棋?”他好奇地问
“象棋、围棋略通皮毛,跳棋、军棋、五字棋比较精通”我挑着眼睛看着他笑言。
他抿嘴笑道:“已经很不错了,比画画的水平高些”。
我们自自然然安安静静的在一起相依相伴,象是认识了多少年的老朋友,也象过了几十年的老夫妻,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一样给我们将来的散场留下很大的余地。我们都喜欢看经典的老电影,喜欢看科幻片,惊险片,以前一个人不敢看的电影现在都翻出来看。
他嘲笑我说:“还有你不敢看的电影吗?我看你说起死人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其实最不可怕的就是死人,可怕的是活人”。
天气越来越热了,小沈嚷嚷着星期六星期天进山去避暑,和我商量着一块到后山去呆两天,她听人说后山的风景特别好。我说后山的风景确实不错,可我开车的技术在城里的柏油马路上跑跑还行,进山跑山路我目前的水平还差一点,后山的山路太险了。叫来了杨磊问他这个星期值不值班,如果不值班我们就一起进山去玩一趟,李华和沙小亮一听我们打算进山去玩也过来凑热闹,大家正在商量着准备些什么东西时郑铎走了进来。
我笑着对他说:“我们正商量星期六星期天进山去玩二天呢,你去不去?”
郑铎一脸假笑的看着我说:“买了辆车慎不住了是不是?不用等星期六星期天了,明天就进山,乔其东打电话了,山里有个牧民到派出所报案,在后山发现了一具女尸,明天进山,你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没有进去过”我雀跃着说。
“这次可是后山,路可险的很,把进山的东西准备充足,绳索、水衣、食品今天就去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走。法医小柴去、技术员小胡去,侦查员你和杨磊去,派出所去一个民警,还有报案的牧民,我带队,估计要两三天,准备好三、四天的食物”
随后又对杨磊说:“去治安科申请枪支弹药,带一支冲锋枪、带二支手枪,多申请些弹药”。
我笑着说:“你们打算进山打猎吗?”
“你以为是去玩呀?后山里狼、野猪、熊野兽可多着呢!山里面冷,你多带些衣服”郑铎板着脸说,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我对着郑铎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他现在有心事大家都看的出来,这次他带队进山也算是舒缓一下心情。
山里冷我是知道的,我不仅多带了衣服,还多带了很多零食瓜子、花生糖、巧克力、麻糖、鸡爪、牛肉干。
沙小亮开车跟着我买东西,悄悄的问我:“林姐,你们不打算带两瓶酒?郑队为什么不让我去?你给郑队说说把我也带上”。
我真想说能,但是想到郑铎如今那副一天到晚讲政治的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他正在关键时刻,不要给他找麻烦吧,只好对沙沙说:“no,这次出去是工作,五条禁令,工作时间不能饮酒”。
“在深山老林里谁知道呢?”
“慎独,君子不欺暗室知道吗?”
沙小亮失望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听不懂,不明白”
我哈哈笑道:“沙沙,我们不能带你去,但可以给你买巧克力!”
“林姐,我已经长大了!”沙小亮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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