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在上班,姜欣雅就早早打电话过来说晚上一起吃饭,平时我们约在一起吃饭都是有段时间没见,约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大都是快下班了临时起意,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空闲,谁有空谁来,随便聚一聚,这么早郑重其事的约请十有是有事的。zha4ngdegao|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少来吧!快说,吃你的饭得把原因问清楚”“我准备请陈总吃饭,你一起来吧?”“我就说你还能没事请客的?为什么请我?还请了谁?”“不请你请谁?你们刚办完他们厂的案子,听陈总说和你也挺熟悉的了,我本来还准备请黄总的,不凑巧他到省城去了,这几天回不来,只有陈总和他们厂的张副总,我再没请别人了,陈总说不要人多。”我心动了一下问道:“是陈总让你请客的?他让你请我了?”“我也应该请陈总吃个饭了,和他们单位签了约后一直都还没有表示呢,他说让我带个朋友一块,我也觉得就我和他两个人也不对劲呀,所以就约了你呀”。“去哪儿?”“陈总说不去酒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想我们去东湖水库吃鱼吧,他们南方人爱吃鱼”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装了件事,快下班的时候想着单位能有点什么事能把这个饭局推掉,又担心真的有什么事会不得不错过这个饭局,所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地。临出门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正式点的衣服,犹豫一会,还是穿着上班时的这身休闲服牛仔裤白t恤,只是在脖子上挂了条手工制作的土瓷双鱼挂件。东湖水库离县城不足十公里,临湖开了几家鱼馆,味道都还不错很家常,找了那家我们来过的‘家乡味鱼馆’,在临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姜欣雅拿出一红一白两瓶酒放在桌上问:“陈总喝什么酒呢?”“我不喝酒了,我开车,你们喝吧”张副总赶紧说:“陈总,我来开车吧,你陪着二位美女喝酒”“不用了,还是你陪着她们喝吧,我喝茶就行了”说着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包茶叶交给服务员,吩咐服务员去另泡壶茶来。看他说的那么肯定,大家也就不勉强了。我说我只喝点红酒,张副总也说只喝红酒,姜欣雅就只开了瓶红酒,给我们三人倒上。这家鱼馆是我喜欢来的,我喜欢坐在窗前看夕阳西下时五彩云霞倒映在湖面的景色,虽然极其绚丽却又极其安静,象是天空在用最平静的姿态表达它最澎湃的激情。陈总问了姜欣雅关于他们厂的几个法律上的问题,这正中了姜欣雅的下怀,她鼓起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侃侃而谈,不仅回答了他的提问,还例举了她代理的几家法律顾问单位的经典案例,总之,她向他表达了他们厂选她做法律顾问是绝对物超所值的中心思想。他静静的听着,时而轻描淡写地提个问题,时而淡淡地笑笑点点头,姜欣雅那双黑白分明灵动如珠的双眼此时流光溢彩,笑语盈盈地与他时不时地相视一笑。而我和张副总只是两个陪衬,我似听非听地坐在那里,随着太阳一点点西沉,天色一点点地变暗,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的琥珀色微光由浅变深,心里有一丝淡淡地失望,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自做多情了,自己临来时的那点小小的期望有些破灭了。“你在想什么?”听到他在对着我问话,我一下回过神来,对他假假地一笑说:“没有想什么”“真的吗?我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他用探究地眼神看着我追问着。一直是见他淡淡地说话,泰然自若的做事,突然见他这么认真的追问,我心里感觉有些不自在,也有些生气。我端起酒杯晃了晃,用手支着下颌懒懒地说:“我在想,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主人这么殷勤,可惜你不喝酒,真真辜负了这良晨美酒呀”。说着不再看他,端着酒杯朝着张副总说:“他们说他们的话,我们喝我们的酒,我们不要浪费了这美酒佳肴”。张副总很识趣地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好,我们喝我们的酒”,说罢我们相视一笑,一饮而尽。他看了我一眼云淡风清地一笑,继续和姜欣雅喝茶聊天。他送了姜欣雅,又送了张副总,最后送我,但车并没有进我家住的小区而是停在了路边,他关掉了发动机,我们和车一起沉入黑黑的夜色里,只有昏暗的路灯照进车窗,我坐在后排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表情,我能感觉到车里那一丝丝越来越浓的紧张气氛。我越来越肯定他会要说点什么时,我并没有想要逃避的意思,我甚至有些盼着他说些什么。在越来越久的沉默中我感觉到他是在犹疑,只是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感觉的犹疑还是对自己的表达方式的犹疑,或者对我态度的不确定?可此时我确什么也不能说,我不能直接了当的鼓励他,也担心任何左顾而言他话题让他本就若有若无的情意就此飘走,现在不是风动是我的心已动。他云淡风清的处世态度的和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情意的确吸引着我、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久的足以让他确定我对他的感觉。他从坐位上稍转了一下身,伸出手递向我一张卡说:“这卡里有三十万元钱,你去给自己买辆车”,说话时他并没看向我。我觉得血一下子涌到我的脸上,这种表达方式出乎我的意料太多让我猝不及防,我双手紧握着静静的坐着看着他的侧影,让自己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三宿桑下天亦老,既然我们已经碰上何必一定要错过呢?你说是不是?”他淡淡地说,不象是对我而是对着车窗外的某个人,或者是对他自己。我在心里长长地出了口气,看着他的侧影和他伸过来的手。钱并不只是代表交易,也代表着一种随时能结束的交往方式,我们只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偶然相遇的两个人,但并不代表我们有共同的未来,他只是这里的过客,也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这是他要用这张卡向我说明的。他的举动直接跳过我们这段相遇的开始和过程而是直接表明了它的结果。现在是他在问我:这段露水情缘我要不要错过?冲向头顶的血早已回流到心脏,我镇定地看着他的背景,他也许是我这些年来遇到的唯一可以爱也想爱的人,即使没有一生一世相守不弃的海誓山盟。可我还相信那朝朝暮暮的相守相爱永不变心的誓言吗?我想向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没有!夜色是那么沉重,城市里的点点灯光也无法改变夜的黑暗,但它却能给你一小片亮光一点点温暖。依然,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盟誓你又不是没有过?那又能怎样!该走的还是要走,既然要来的来了的就让他来吧!我伸手接过卡,他转过身去,我们又陷入了沉默,这个举动表明我已经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在这静默中职业的敏感让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冲动的举动,觉得自己太轻率了,我真的要这样做吗?我只是凭直觉认可这个人,我对他没有任何深刻的了解,可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我知道任何一个轻率的决定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他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都不是一张卡和一个男人的背影所能说清楚的,我也不知道这后果是不是我能承受的。“送我回家吧”我说。他静默了一会儿说:“好吧”可我心里不想回家,我没法面对着家人想这件事情,即便是在他们永远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不是我的家人和孩子能接受的事情,可我又无处可去。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打开电话一看是刑警队值班室的电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么晚值班室打电话肯定是有案子了,我起码今天晚上不用想这件事了。我接通电话“怎么了?又发什么案子了?”“有个报强奸的”值班的戚劲军在电话里说。“刚发的案子?报案人在哪里?”我问道。“是刚发的案子,报案人现在就在值班室,是你的老朋友缪心兰,我本打算让她明天上班再来报案的,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是麻烦林姐跑一趟吧”戚劲军说,即使是在电话那头我也仿佛能看见戚劲带着坏笑的脸。我苦笑了一下“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关了电话我对他说:“送我回单位,有个报案的我要去接待一下”“好吧”他低声地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是因为心想事成的愉悦?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