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陈总车里,我打量了一下车里的装饰很精致舒适,笑着说:“到底是高级车,感觉就是不一样”“会开车吗?”他问我不好意思地讪笑着说“我有驾驶执照,可车开的不好,我若开车他们都不敢坐”。:|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警察吗,可以理解”他抿嘴笑着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你不要以为我的驾照是走后门办的,我可是正而八经在驾校里学出来的,只不过证考上了以后车开的少,现在已不太熟练罢了”。“你们单位有那么多车,你为什么不开呢?”“我们刑警队喜欢开车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何必再去凑热闹,有的坐就行了”。“自己买辆车开吗?”我看了他一眼哂笑着说:“真是有钱人,你说起买车来象是在说买个玩具一样简单”。他也笑起来:“自己有车出去干什么都方便”。“那到是,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感觉到特别需要有个私家车,我现在上班、回家看孩子是主旋律,非要自己开车出去的事并不多”“没有想过自己开车出去玩吗?不要跟我说你们警察从来不休息!”我笑了:“我们又不是机器,为什么不休息?只是假期比别人少些,自己能掌控的时间不多,没有你们自由而已,何况家里还有上学孩子和老人出去玩的机会并不多”。“这几天看你们工作确实挺辛苦的,以前只是在新闻报道中见到,还以为宣传的有点过了”。“你看见的只是劳形,真正累的是劳心,这个案子不破不仅没法给上级领导交待,更没法给死者一个交待,这样的命案如果不破,多少年后想起来都让人感到遗憾”。他轻轻地“哦”了一下问道:“有没破的案子吗?”“有啊,怎么会没有?只不过不多,对命案我们是相当重视的,上级的要求是命案必破”我说。他不再作声,我也静默地看着车窗外。怎么会没有呢?十年前那个被勒死的女出租车司机,静静躺在雪地里无声无息的样子,现在想起依然历历在目。那夜下了那么大的雪都没有将尸体掩埋,她固执地将自己的脸露出雪面,让我们能够看到她,苍白的面孔、不肯闭上的双眼仰视着雪后碧蓝的天空,微张的嘴似乎有万语千言要说却说不出口,整整一个月我们走访调查了所有可能的关系人却毫无线索,十年过去了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知道她那夜遭遇了什么!这些没破的命案就象我们生命历程里的黑洞,任何时候想起,感觉就象这个洞里还藏着一个我们伸手抓不着的妖魔,欲罢不能,却束手无策。想起这些我长叹一声放松身体靠在座位上,他停下车,伸手替我把椅背向后放了一下让我靠着更舒服些,又替我系上安全带,看他这么细心,心想南方的男人和北方的男人真是不同。“你的普通话怎么说的这么好?南方人很少有普通话说的这么标准的”。“我就是北方人,在南方上的大学”他笑着说,他肯定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以为他听不懂我们的话时的情景。我也笑了说:“我以为有钱来投资的都是南方人呢!”“我们是股份有限公司,不是一个人投资的,这个厂我只是负责建厂和生产设备安装调试”“那厂建好,开始生产以后呢?就走了吗?”我侧转头看着他问,“那就不知道了,要听公司安排,也许留下,也许会另外安排专门管理人员来管理”。这起命案的快速破获让刑警队声名大振,郑铎好好在局领导、县领导面前露了一鼻子,他上位的呼声更高了。县领导一高兴好好表扬了一通公安局,局长一高兴,奖励了刑警队5000元钱,郑铎一高兴,刑警队找了一个‘农家乐’大家好好的喝了一场酒。姜欣雅也给我打电话把我们刑警队好好的夸了一番,我说:“光口头表扬一下就完了吗?我们可是给你的顾问单位立了一大功,你是不是应该摆一桌子好好谢谢我!”“你就美吧!一夸你尾巴就翘上天了,要请也该陈总请你们”。“你既然一毛不拔,就不要在这里假献殷勤了,你们陈总的饭是不错,可我们也咽得下去呀!还是自己的粗茶淡饭吃的安心,就不麻烦你们领导了”。有表扬有酒喝,大家着实轻松高兴了二天,戚劲军他们追的那条线虽然与命案无关,却拔出萝卜带出一串泥,破了一系列盗窃厂内钢材的案件,也不算白辛苦。城镇发生的那起持刀抢劫案的受害人清醒以后,描述了二个作案嫌疑人外貌,通过摸排竟然是二个刚从学校缀学的未成年人,为了筹钱玩电脑游戏持刀进行抢劫,二名犯罪嫌疑人也很快到案了。案件一起接一起的侦破,郑铎脸上越来越舒展,对大家的态度日渐和气,小沈接了郑铎的电话,听到他和气温柔的说话声音后,放下电话皱着鼻子对我们说:“林姐,郑队没什么毛病吧?他说话的声音温柔的让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哈哈笑道:“你好好享受几天吧,维持不了多久的!”快下班的时候郑铎打电话让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又怎么了?案件材料不都已经报上去了吗?”一听郑铎找我电话我的脑袋都大了,案件接二连三的侦破,领导脸上有光,可却麻烦坏了我,上面的各个口子都不停的来要材料,一会从这个角度写,一会从那个角度写,一会领导指挥突出的不够,一会民警的工作辛苦没有体现出来,简直烦死我了。“你来办公室再说吧”说完郑铎没有给我再继续发牢骚的机会挂了电话。听他的口气不象是什么好事,我想了一下,最近形势一片大好我也没有惹他的地方呀!到了郑铎办公室他指了指沙发让我坐下,没由来的客气让我莫名其妙,我看了看他说:“不必了,有什么事快说吧”。郑铎靠在椅背上看了我一会儿,迟迟疑疑地不开口。“到底什么事?”我奇怪地问郑铎象下了决心一样直视着我说:“吴天扬来了,他说想见见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站立在屋当中,看着日影透过窗棂在地上留下影子,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个人在我心里也只剩下个影子很少再被想起,我没必要再去加深印象,让他搅乱我本已平静下来的心境。“他见我干吗?没那个必要”我淡然地说“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何必还放不下呢”。“我已经放下了,所以我没有必要到他面前去假装大方,假装无所谓,我和他早已是陌路人,所以无所谓见与不见”。郑铎沉默了一会儿说:“吴天扬现在混的不错,在西北市也算是有钱有势,他已经说了好几回想要见见你,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顿时心生厌恶道:“这和我有关系吗?”说罢转身出了办公室。农历四月初八是浴佛节,姜欣雅打来电话说胡亚丽和李秋桐约着要一起去大佛寺进进香,问我去不去。我说:“你和胡亚丽有太多的事要求佛祖,所以急着去烧香,这一会大佛寺里人山人海的,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等下午人都散了再去”“下午去是不是太晚了?烧香要赶早呢,别人都在抢第一柱香呢!”“上午那么多人,佛能把谁记住?下午就没人了,你再去,说不定佛还能把你看到,高兴了给你点好处呢!”姜欣雅哈哈笑道:“真是满嘴的歪理邪说,我也嫌那里人太多,那就下午再去吧!”农历四月初八是一年一度的浴佛节,这一天,位于县城西边不远处的大佛寺热闹非凡,平时根本想不起烧香拜佛的人在这一天都赶到寺里来敬一柱香,磕几个头。每到这时我们的安全保卫任务就非常繁重,天还没亮就要上岗,人散尽后才撤离,虽然四月初八我没有赶早去烧香,但我平常却时不时到大佛寺走走,我到大佛寺一般都选在下午,我喜欢夕阳西下时寺里的那份宁静,如来佛祖硕大的金身在渐渐变暗的的金色阳光里安然沉静,我总是站在佛祖面前,静静看着他低垂着半合的眼睛和挂在觜角似有似无的微笑,仿佛人世间的一切过往因缘他都了然于心。此时我站在他的面前,觉得自己的内心空明澄静,我不想向佛祖跪求什么,我不求做圣人、贤人,对与错,是与非,佛祖了然于心,我也了然于心,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佛祖知道,我也知道。混迹在这尘世间,我的超脱就是不假装超脱,我的淡然就是不假装淡然。内心的那份伤痛虽然从未消失,但我并不害怕,我即便不再怨恨也不会原谅,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