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杰的父亲程国梁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性格淳朴,身体结实,在家就是个多干活少说话的人,圆圆的一张脸,说话在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他的母亲王秀梅则是一个精明利索的女人,容长的脸型,毛绒绒的烟眼睛微微有些凹陷。程少杰有二个姐姐一个妹妹,可以想象的出他父母亲当年是怎样宠惯他,现在又理所当然地把程家辉视若珍宝。他的两个姐姐长的象他父亲,不论脸和身材看上去都是圆而饱满,显的很结实健康,说起话来笑眯眯的,性格也是那种忠厚的人。她们对于我到这个家庭来显得既热情又好奇。大姐程艳萍就嫁在本村务农,二姐程艳花也嫁在本乡的东沟村务农,只有妹妹程艳玲嫁给县城一个开水暖建材店的小老板。程少杰和他的妹妹程艳玲长的象他母亲,微烟的肤色,但五官很有形,都有一双深烟的眼睛,显得精明又有些自以为是。
程艳玲象她母亲一样对我嫁给程少杰有些疑惑有些兴奋,但她母亲不论心里怎么想脸上到显的极其热情甚至有些得意。而程艳玲不知为什么自从见面就感觉她对我的态度有些怪怪的,她最在意我的身份可又觉得自己是这家里唯一的城里人,因此又想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并没把我多放在眼里的样子。说话时动不动在我面前说和县里那个局的领导关系有多,借此好自抬一下身价。而且她特别在意我的外貌,我穿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她都特别留心。她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她曾是这个家里最漂亮最有身份的人,但我的强势而至,甚至连点谦逊的样子都没打算做,让她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而且她很在意我是否瞧的起她们家,我想她和程少杰一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很显然我没有让她感觉到我的谦和风度,她心里的不满可想而知。我虽清楚她在想什么可哪里有心情照顾她那些小心思,她见我对她不冷不热地样子很有些不满,见程少杰对我有太关爱的举动就时不时地冷嘲热讽,以此显得这个家里并不是人人都看我脸色。对她这些小儿科的举动我有些烦,根本就懒得跟她们斗这种心眼,见一回就知道不是一频道上的人,因此与她基本不交流。
带着李浩宇和程家辉到临水村,一家人吃完饭,因程艳玲在我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说话,我就在院子里拨弄花盆里的花把盆里的土换换,程少杰出来见我蹲在地上往花盆里加土,就给我拉过一把椅子说:“别弄了,休息一会吧”,说着把我换好土的花盆搬到院墙边上。
程艳玲跟着程少杰出来站在一边撇了一下嘴,脸笑眼不笑道:“哟,哥你真会心疼媳妇,妈把你养这么大也没见你对妈这么好过”。
我和程少杰根本就没有那么亲热,也不喜欢他在人前对我献殷勤,看见程艳玲这种口气说话,只是觉得有些烦。我抬头看了一眼程艳玲沉着脸没有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对程少杰说了声:“我有事先走了,等会你带程家辉和李浩宇回早点回来,他们还有做业没做完”,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向公公婆婆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临水村。
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她以后不要来招惹我。对鬼神敬而远之,孔孟之道也。早早的小小的得罪一下她,将来可以减少很多麻烦。的确,从那以后程艳玲不仅再也不阴阳怪气地与我说话,连我的面也尽量回避不见。连程少杰的母亲也对我也有些敬畏三分,常常看着我的脸色说话。
可我依然若无其事地到临水村,和颜悦色地对待我的这位婆婆大人。不论她心里怎么想我,但她是我的长辈我不会对她无礼,可对程艳玲却没有必要。
一家人见面时我常和程少杰的大姐二姐一起聊天,听她们讲东家长西家短的村里逸事,从她们的嘴里我知道了临水村的王石头真名叫王磊、黄胖子真名叫黄强,他们是程少杰的玩的最好的发小,知道了程家辉的母亲叫黄丽琴早已改嫁到了东沟村。
如此热闹的一家人与我不冷不热的相处着,没有刻意亲近也没有刻意疏远。我没有小看他们的意思,我心里很清楚:若我们相处的日子长久,亲疏就不在这一时。若无缘再成为一家人,这样若即若离的相处起码不会结下更深的怨恨
已是春未,天气渐渐热起来,人们已按奈不住地想往外跑,休息日我和程少杰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临水村,葡萄上回来时都已上架,现在已长出小小的果芽,院中的小草已钻出了地面,我问程少杰:“今年打算种些什么?”
他说:“今年不打算种地了,我从董有光手里承包了村里的砖厂,所以要把家里的地转包给别人种”。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一愣,我看了他一会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前一段时间不是听你说一直在犁地吗?”
他避开我的眼光看着院中的菜地说:“这是刚过完春节的事情,那时我们还没有结婚,我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忙着给别人家犁地”。
“你地种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承包砖厂?从别人手里转包,现在砖厂效益挺好的转包费就是一大笔钱”。
程少杰沉默了一会道:“就想试着弄弄企业,我不想一辈子只是个农民”。
“你当农民不是挺好的吗?收入也并不比那些上班的人差!”我有些不悦地说。
程少杰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就不能当个老板吗?谁看的起农民?就是有钱也低人一等,当了老板就不一样了,我有了这个砖厂别人也不会笑话你嫁了个农民,你的朋友也不会看不起你我”。
他存的竟是这份心思,看来他想改变自己身份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从认识我那时就有或者更早。
我有些生气道:“如果我想嫁老板,我就直接找个老板嫁了,还需要嫁个农民再把他变成老板费这个周章,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改变”。
程少杰这次并不顾忌我的情绪,倔强道:“砖厂我已经承包了,再把地种上,我可能顾不过来”。
我没有退让,也口气强硬地说:“即使你承包了砖厂你也肯定是雇人干,难道你自己会烧砖?种地你也可以雇人,你就是个农民不要把自己的本丢了,农忙的时候程家辉和李浩宇也可以帮忙”。
程少杰惊讶地看着我道:“你根本不懂农活,种地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两个能干什么?种地这份苦他们能吃的下?”
“他们为什么不能吃苦?是男人都应该吃点苦,这样才能长大,日后,节假日他们都要回来帮忙干活的,我虽然没有种过地,但我不是没见过种地”。
“程家辉还可以,李浩宇从来没有干过农活根本不行!再说了,他们两个根本不顶事”程少杰固执地说。
“没干过才要让他干,就是要让他吃点苦,知道饭是从哪里来的,否则他永远长不大”我也没打算退让。
程少杰见我这样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也好,今年地里就种一些费工少的油葵、青储玉米吧,家里有大农机,不用太多劳力”。
春耕大忙时节程少杰一直在临水村忙着种地忙着砖厂,我和父母在家照顾二个孩子上学,由程家辉带着李浩宇学习,我对李浩宇的功课不再操心,每天主要操心他们的饮食起居,休息日只要不加班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临水村帮忙,给一家人大鱼大肉的改善伙食。
日子繁忙而充实,我即便不爱程少杰,既然选他做我的丈夫,我必须尽自己的责任。我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案件高发期常常加班加点的工作,锁碎繁杂的日常生活充斥着我的业余生活,时间总觉得不够用,我不再有闲暇的心思去想他,也不再有那种锥心的痛常常突袭我。
我不再回首过去,镇地自若忙忙碌碌的一路向前,这就是我想要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感受,别人都不明白,他们不明白过去的一年里我所受的那种蚀心蚀骨的痛,所以他们不明白这段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婚姻所带给我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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