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和许静走的那天,徐明菲并没有出面,只是隐约的从范氏那里听到,将人送出锦州城的是徐大爷。
为了掩人耳目,也出于避嫌的缘故,许惠和许静在徐家住下之后,徐大爷从不曾踏入过客院,就算是偶尔在徐大太太那里遇到了许惠,也谨守礼数,半分越轨之处都没有。
虽说这样充分的体现了徐大爷沉着稳重的‘性’情,但也让存着几分看戏心态的徐明菲有些失望。
原本她还想着说不定借着这次机会,许惠和徐大爷能够在成亲前先擦出点火‘花’的,结果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不过就算没有在明面上和徐大爷擦出点火‘花’,许惠在徐家暂住的这段日子也还是展现了几分自己的手段。
正如徐明菲所料那般,自打夏娇蕊心急万分的去客院打探情况之后,许惠就将对方记在了心里,加上之后好几次,夏娇蕊又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想要进客院查探,许惠就是再笨也知道对方有问题了。
夏娇蕊对徐大爷的那起心思,就连在徐府中做客的邵祁都看出来了,更何况一直在府中伺候的下人了。下人们顾忌着夏老太太和徐府的关系嘴上不说,可全都打心底的看不起夏娇蕊那番赶着上想要给徐大爷做妾的模样。
徐大爷可是他们徐府未来的指望,她一个要才没才,要貌无貌的夏娇蕊,配吗?
因此许惠这个正牌的未来大‘奶’‘奶’一问,加之徐大太太暗中授意,就有人下人隐晦的透了几句话出来。
有些话贵在‘精’不在多,身为通州大族许家嫡出的大小姐,许惠对于如何‘精’准的分析后院下人们话中的意思这方面可是占着相当大的优势。
这几句话一下来,不需要别人明说,夏娇蕊心里想的是什么,打着什么主意,许惠心中都有数了。
许大人也有不少的通房姨娘之流,那些通房姨娘邀宠争斗的手段,许惠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就夏娇蕊这耐不住‘性’子模样,许惠那是丝毫没看在眼中。
‘摸’清楚了夏娇蕊的命脉之后,许惠也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只是在每次夏娇蕊找上‘门’来想要进客院的时候,借着守在院‘门’的那些丫鬟婆子的手小小的教训了一下对方,算是给对方一个警告。
这要是换了聪明的人,接收到了那些警告之后,多半会有所收敛,只是夏娇蕊浑身就只有一股蛮劲儿,心中有了念头之后只管横冲直撞,哪里能够体会到许惠隐藏着的那些警告?
几次三番下来,夏娇蕊只是觉得徐府的下人越来越讨厌,越来越不将她这个客人给放在眼中,对于许惠的警告倒是丝毫不知。
不过就算是这样,许惠也没让夏娇蕊讨着便宜,直到她和许静被许家的人接走,夏娇蕊都没能明确的打听出客院中所住之人到底是不是许惠。
在许惠和许静离开之后的第三天,邵祁也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徐府。
这次一次,徐明菲出面了。
“伯母的病严重吗?”徐明菲站在徐府的大‘门’处,看着整装待发的邵祁,轻声问道。
如同邵祁之前所提那般,王殷德在徐明菲这边求情失败之后,没过几天邵‘妇’人便让人给邵祁送来了一封信。
“老‘毛’病了,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我不放心,还是得回。”邵祁伸手‘摸’了‘摸’身旁墨‘色’骏马的鬃‘毛’。
那匹墨‘色’骏马摆了摆头,打了一个响鼻,对邵祁的动作表示了几分亲昵。
徐明菲咬了咬‘唇’,垂着眼睑道:“下个月伯母的生辰,我和二哥会去的。”
“那我就等着你们了。”邵祁轻笑一声,飞快的伸手在徐明菲的包包头上‘揉’了一把。
不待徐明菲反应,邵祁一踩马镫,利落的翻上马背,呼哨一声,胯下的马儿便迈开了蹄子,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跑离了徐府大‘门’的范围。
后面驾着马车的下人见状,丝毫不敢耽搁,告罪一声,马鞭一扬便急急忙忙的朝着邵祁追去。
“这个邵祁,怎么老爱‘弄’妹妹的头发?”一旁的徐文峰见邵祁走远了,皱着眉头嘟囔了几句。
徐明菲收回自己的视线,瞥了徐文峰一眼,没好气的道:“如果二哥能把你的手从我头上拿下来,你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嘿嘿……”徐文峰闻言身子一僵,讪讪的收回了自己放在徐明菲包包头上的手,略带尴尬的道,“这不是看着你的包包头梳得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嘛……”
“哼!”徐明菲横了徐文峰一眼,再次在心中下了一定要早日摆脱包包的决心。
笃笃笃笃笃……
邵祁刚刚离开,正在徐明菲和徐文峰准备转身回府之际,从街口那边又使过来一辆看上去颇为体面的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在徐家大‘门’停下,一位面容和善的‘妇’人掀开了车帘,看到徐明菲和徐文峰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冲着两人笑了笑,转身便扶着另外一位额头饱满,左边脸颊下方长着一颗黑痣的老太太从马车上下来。
老太太身着一身枣‘色’衣衫,掺杂着些许银丝的头发梳着一个圆圆的发髻,上面仅仅‘插’了一根深紫‘色’的木质发钗。
“两位可是徐府的少爷小姐?老奴这厢有礼了。”老太太一下马车,便弯下身子端端正正的给徐明菲和徐文峰行了一个礼。
徐文峰和徐明菲被对方的动作小小的吓了一跳,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疑‘惑’的对视一眼,有些‘摸’不清这老太太的身份。
受了徐家这么些年富贵的熏陶,徐明菲也练就了一双不错的眼力,这老太太的打扮似主似仆的让人有些拿不定,但对方头上那根看似普通的深紫‘色’木质发钗却起码上百年的紫檀所制。
这种年份的紫檀,就算仅仅只是一根发钗,那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的。“老人家是何人?”徐明菲定了定神,看着老太太和她身旁的那位面容和善的‘妇’人。“老奴是威远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前些日子承‘蒙’徐府关照,今日特来拜会。”老太太‘挺’直着背脊,表情不卑不亢,语气中带出几分微不可查的自豪。(齐鲁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