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有火光和灶膛里伸着火舌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黑子把采来的一点点的调料都收拾好了,摊开,晾晒。
松子蹲在一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明明深山里温差大,冷的伸不开手,就是不肯靠近灶膛,非得偷偷地看向忙活的不可开交的黑子。想让他邀请自己去,本身就是一个小姑娘一样的为情怀。
夜深了,麻子还在借着一点点的从铁门里透出来的一点点的月光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黑子的胳膊上竟是也会有一个疤。摸着自己的胳膊上的疤,就连位置都差不多。只是,黑子明明是年纪比较的小,那个疤却是比这里的任何地一个人都要苍老,似乎是在小小的年纪里就已经烙上的伤口。
在他瘦小的胳膊上,看着是那么的大,那么的触目惊心。
一双湿热的小手,伸进了松子的大衣。黑子还没有来得及擦手上的水。
“黑子。”松子在脑海里已经设想了一千万种以后黑子都不会理自己的场景了,黑子这个时候能够主动来拉自己,真的超级开心,就连呼吸都在打颤。
要不是自己实在是不不愿意动那些容易弄伤手的东西,真的不愿意打理这个小心眼的东西。
“黑子。你是不是知道那个苹果没有毒才会让我吃的。”松子小心的问着,小心的就连呼吸都不敢放肆。想要知道结果又害怕听到真正的结果,又是非常的想要了解这个人对于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喜欢的人一直想要致自己于死地,那该是多么伤心的额事情,都是曾经在人性的黑夜之中挣扎的人呢,我怎么会看不出你的逞强。
黑子抿嘴一笑,转过身,脸上是黑暗下依旧能温暖进人心的温柔。“松子,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个苹果上有虫眼么。”
松子破涕为笑。“我就说么,黑子怎么会要害死我,你就是想要捉弄一下我呀,哈哈哈哈。”松子浑身都放松起来了。
至于有没有虫眼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必须有一个人赴死,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即救了所有囚犯的命,又能除掉一个看守,怎么算,黑子都不是一个回亏本的买卖呢。
有馅饼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陷阱。
果然,松子又被抓来做苦力。先是把所有的甘蔗都榨成汁。这酒够松子忙活一通得了。
“唉哟,哎呦吼”的一声声的鬼狂嚎之中,松子的手上已经都是细细的伤口,没有一点的好肉,泛着血红的血丝。
黑子只需要一个心疼的眼神,松子马上就会干劲十足,嘴里嘟囔着,“幸亏不是让黑子做这件事情,你的手那么的细,伤了可怎么好。”
首领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幕,灶房里忙活的两个身影,这个小子想而到来,近日。就连囚犯干活还是睡觉都不需要特别的看守了,安静了不少,只是,这个少年,还有十天,还有十天,必须解决了。
屋子里传出了几声吱嘎吱嘎的木床的声音,接着就传出了几声细细的呼噜声。
黑子掏出了在山林之中挖的珍贵的就像是金子一样的额一块生姜,细细的切碎,洒进了沸腾的锅里。把甘蔗汁一股脑都倒了进去。
“黑子,黑子。”松子不敢动,黑子太累了,一直一整天都不眠不休,就这么轻轻地靠在了松子的肩膀上,轻微的呼吸声,竟是就这么睡着了。
真是傻的可爱,简直蠢到了骨子里,竟然会对一个囚犯动感情,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无可救药,黑子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甜甜的微笑。松子一动不敢动。看着灶膛里的熊熊的大火,火舌给两个人在寒冷漆黑的夜晚里带来了温暖。这一刻,真的感觉就是一生一世。
“咕噜咕噜。”“铃铃铃铃。”突然黑夜之中一声声的细碎的音铃声把松子惊了一跳,什么声音。顿时拿起了身边的棍子。
“开了。”黑子,果真是睡着了,揉了揉眼睛。
仔细看是那锅盖的边缘上竟是黑子绑上了一些细碎的金属片,锅开了之后,热气顶着锅盖往上,不断地金属片的碰撞就发出了撞击的银铃一般的声音。
粘稠的汤汁,在锅里不断的冒着泡泡。
“给,”黑漆漆的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咽。黑子递给了松子一碗。松子结果,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
这一口就收不住,感觉浑身都开了花。要不是黑子拦着,松子能把锅都吃了。
于是,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的吃一口,到最后变成了死乞白赖的求着黑子再赏他一口。
“去削苹果。”黑子递过去已经摘下来洗净的苹果。
松子这个不能偷吃,也不敢偷吃。
偷偷地回头看黑子在干什么,想要抓住一点他偷吃的把柄,这样两个人就能狼狈为奸,多吃一点了。对于已经几年没有吃过甜食的人来说,一口糖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
黑子已经在准备一个个的竹筒了。将所有的竹筒放在锅里煮了一遍。火光打在侧着脸的黑子的脸上尤其的好看。
将所有的苹果助手之后,黑子用竹签插了一个递给松子,松子像是看到了毒药一样躲开了。死都不肯吃。
黑子扣上了锅盖,伸了伸懒腰。“好了,我去睡了。”
“等等。”松子又低下了头,庞大的甚至愣是挡在了黑子的面前,愣是一句话不肯说,非得要黑子自己去猜。
“怎么了。”哈哈。黑子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困得不行,根本没有心思跟他做这种无聊的游戏。
“你,”松子搅着手指头。“你不是跟我一起巡逻么。”
“大哥。”黑子把松子的大脸摆过去对着天空。“你看,已经泛白了,过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有鸡叫了,你就当行行好,让我去睡一会吧。哈,好不好。”黑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黑子。”松子突然盯着黑子的脸说道,“你的脸上的灰没有了。”
“啊。”黑子惊讶的摸着自己的脸,在还没有确认之前就眼中蹦出杀意。手里握着那把削苹果的小刀。
“哈哈哈,骗你的。”松子看着紧张的黑子大笑道。“不过,黑子,我要是有机会去集市上的话,一定去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开药,你整天一脸的灰都以后讨不到媳妇了。”松子惋惜地说。
“淘到媳妇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这个鬼地方。”黑子不经意间收起了手里的刀。
“也是啊,首领有老婆孩子还不是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哎。”松子脸上傻乎乎的竟是现在才发现他经常暴躁,却是很少会有愁苦,仿佛所有的苦难都不会难倒他分毫。
“首领有孩子,有老婆?”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嘿嘿,有啊,不过我喜欢黑子,能天天看到黑子,吃黑子做的饭我就很开心拉。”松子又恢复了傻乎乎的脸。
“呵呵,喜欢,什么是喜欢。”这似乎是一个千古难题,黑子也不觉得能在这个表达不清楚的人面前得到答案。
“什么是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从第一次跟你接触,我就想要跟你一起玩。嘿嘿。”松子憨憨的护着后脑勺,这是他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的招牌动作。
在囚犯的面前他更多的是凶狠的打骂,在黑子的面前,更多的就是这个动作。
“阿嚏。”聊了这么久,黑子早已经不困了,灶房里的温度马上就随着熄火散去了,黑子猝不及防浑身一阵寒意,打了一个喷嚏。
“你感冒了,给你穿上。”松子马上就要解开自己身上的大衣,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黑子附上了松子手忙脚乱就乱作一团的手。“你感冒了身体虚弱的话,恐怕这些囚犯不会老实,我也危险,反正首领现在不用,我能不能穿他的。”
“对呀,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松子简单的理了一下,只要是黑子说的,根本就没有风险。
裹在身上的大衣,很厚重,说不上暖和,但是至少不会再有冷风侵体。
松子看得出来有黑子陪着很是兴奋。拿着一个灯笼在前面走的轻快。
黑子在衣服里摸索着。果然,胸口的地方,有一个东西。
靠近了一个个的山洞,只是门口一个狗洞似得铁栅栏,里面挤满了人,别说冷了,深秋里都是一点热乎气都跑不掉。燥热的像是蒸开的锅。
黑子脚步轻盈的跟在松子的身后。囚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煎熬,即便是如此,夜晚也是最最放松的地方。像是一个个母鸡身下的鸡蛋一样。
一想到这个比喻,黑子不厚道的笑笑,晚上,自己不也是一个鸡蛋么。
黑子的一声轻轻地嬉笑,将山洞里的一个人惊醒了,一夜,他几乎是没睡,一点点的脚步声就能惊醒,睁眼是官爷在巡逻,自己竟然能听到了他的声音,可能是自己幻听了。等等。麻子映着月光,那个不是首领那个穿着首领的衣服的人不是首领
月光下,她的脸泛着柔和的光,嘴角轻抿,像是缅怀天下的一个圣母一样。宽大的袍子在她的身上略显笨重,自己抱了她这么久,她的秘密对于他来说早已经不是秘密。
只是,下台阶的时候,松子伸出手来,一双白玉小手自然而然的,眼睛轻轻地眯起,这一场景,刺痛了麻子的眼睛,心口一下了的跳动就乱了。慌了,倦了,疲了。
:唉哟,黑子突然捂着肚子。
“怎么了是不是那苹果有毒。”松子下意思的就说。
“那里啊,我根本就没有吃那苹果。”黑子笑道。“我肚子痛,能不能去草丛里方便一下。”黑子捂着肚子焦急地说,大衣马上就会还回去,黑子必须抓紧。人有三急,不能等。
松子吧手里的灯递过去。
黑子麻溜的跑到了背风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尴尬的笑笑,蹲下。
不过是一封家书,放在心口的地方。能够在漫漫长夜给人一点斗志吧,毕竟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能够消磨人的意志了,比起这里,青灯古佛都能够算得上是花花世界了。
“嘘。”身后是一个人的呼吸声,什么东西搭在了黑子的肩膀上。
黑子浑身一颤,手里抓了十几根银针,能够瞬间将那个人或者不是人捅成血窟窿。
“我是松子。”
“嗯?”果然,吹灭了灯,松子拉着黑子潜伏在草丛之中。扒开了草丛指着前面的一个毛绒绒的月光下不断地抖动的东西。
那里不是荒地么,拿东西在干嘛。
“它竟敢偷我们的粮食,我一会就把他抓住。给你烤肉吃。”松子自己这么说着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说起肉,这里的蚊子应该是看起来最大的肉类了吧。勉强能填饱肚子,谁也不敢去惹那树林里的狼,说来也奇怪,住的这几年,狼和人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知道最近,狼才不断地在人群这边打转,好像是这些日子一直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那是什么。”黑子看着拿东西一团黑乎乎的,一个毛绒绒的大团子,看着还有些可爱,只是夹杂着的一些花白的毛发,总是觉得似曾相识,但是,隐隐的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不应该上前去,这东西,好像是不是看上去那么的而无害。
“哼哼,吱吱吱。”这东西在土地上刨刨挠挠。不一会儿就刨除来了一个大地瓜。安静的夜晚都能听到一声一声清脆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松子手里拿着棍子。悄悄地将身子探了出去。
“小心。”黑子一时之间想不起什么,心也揪到了一起。
松子悄悄地,隔很久的时间才会慢慢的踏上半步,这肉来的不容易,人的耐心也极其的超乎想象。
“吱吱吱。”一棍子下去,传来了小兽类的吱吱的哀嚎声,参杂这弱者的无奈。
“好臭。”像是腐烂掉的一头大肥牛在烈火上炙烤的味道。黑子瞬间就被这味道包围,记忆一下子被唤醒,这不就是臭名昭著的臭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