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离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时有些眩晕。练女在树林之中找到了一个算得上是有树荫的好地方,既能看到湖面的好景色,又不会被水面的反光所扰了兴致。
姐弟二人在一块凳子一样的石头上稍坐片刻,练女在一旁佩刀站着,观察者附近的风吹草动,现在山贼横行,林间又经常有鸟兽活动。练女的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诗离的安危。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一阵阵的啼叫声空谷传响。幽远的声音传来,仿佛隔了久远的时间,带着世间的味道。
“什么鸟,这么好听,就像睿智的老者在耳边讲故事一样。”听得让人陶醉。
“这林间很是深远,珍奇异兽也并不是看不到,看来姐姐今天的运气很好。算起来,应该就快是姐姐的寿辰了,看来,是个好兆头。”文良韬仔细听了听,确实有淡淡的鸟鸣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练女一听这是讨好诗离的好主意,一时有了想法。
“主人,前面有一处山泉,练女去为主人取些泉水来润润喉。”
“姐姐,你看,我没有想到我们回来这种荒郊野地,就连卖茶的人都没有,不如,我陪练女一起去吧,她一个姑娘家,这些粗事,还是有个男人在身边要好。”文良韬想了想说。
“也好。早去早回。我倒也有些渴了。”诗离确实闻到了泉水的甘甜。一想到这,真的觉得有些渴了。
“不用,文公子陪着主人便是,练女一人即可,照顾主人也是小人的本分。”练女转身就利落的跨上石头,几个弹跳就不见了身影。
“练女果真是好身手,就连男人都不见得有她这般利落。”看着练女远去的身影,文良韬不禁感叹道。
“怎么,要不要指给你做妻,也好有个人保护你。”诗离眉毛一挑,说道。
“姐姐,我只是觉得我身为一个男儿却不如一个女人的身手,说起来有些惭愧。”文良韬看着远处的练女在山水间穿梭的模糊的身影。不禁感叹道。
“什么时候走。”诗离地垂下眼眸,看着别处。淡淡地说道,自己的弟弟什么心思,自己还是清楚地,一直都知道。
“姐姐,你都知道了。”文良韬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额看着诗离。
“自打你提出来,我就知道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只不过要通知我一声而已,你有这份心已经够了。”
“不,姐姐,不是通知,我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如果在姐姐和从军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姐姐的。”文良韬无比真诚的看着诗离,生怕诗离不相信。
“傻瓜,我又不是在试探你,何必这么紧张。诶。”越过文良韬,诗离看到他的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树上挂着一个红红的果子,看起来格外的清甜。“你看,那里有一个沙糖果。”诗离嘴馋的看着那里,心里的想法不言而喻。
“我去给你摘。”文良韬回头看到了之后,不等诗离要求,自己就过去了,诗离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呵护。
“姐姐,小心身后。”文良韬爬到树上,回头看了一眼诗离。
诗离正抬着头一脸笑意的伸手指挥者文良韬方向,身后却已经站起了一只庞然大物,立起巨大的爪子向着诗离拍去。文良韬惊叫而出。
听见声响,练女扔下手里感刚刚接满的泉水,脚尖点着石头,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越过石头,看到就在大黑熊就要碰到诗离的时候,一个白影闪过。大黑熊改变倾斜的方向。转而向后倒去。“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卷起来一阵烟尘。
诗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环在了胸口,一阵温暖的温度将自己包围。身边围绕的都是那个人“咚咚咚咚”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你杀了它。”诗离看着身后的庞然大物,丝毫没有害怕,一开始她就感觉自己被保护者,根本就不会害怕、
“没有,它的生死,你来定,我的,也是。”沐阳王爷抓住诗离的手放在胸口。让诗离感受这一颗跳动的心脏。
“我要是让它停止了跳动,那不是越洛国会举国来追杀我,到时候,我不是自己生不如死。”诗离佯嗔锤了一下沐阳王爷。却被沐阳王爷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而身体一样。诗离差点要窒息,咳了几声才罢休。
“宁一,我已经警告她了,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沐阳王爷知道诗离在生气什么。
诗离停止了挣扎,乖乖的在沐阳王爷的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它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就放了它吧。”
“好。”沐阳王爷拂了拂诗离柔顺的头发。
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起,不一会儿原本晴朗的天空暗了下来。
沐阳王爷给诗离披上了自己的斗篷,就近找了一户农家。暂且避避雨。
“大哥,我们在外赶路,赶上大雨,可否在贵舍暂避一晚,明日天晴立刻就离开。”文良韬站在门口敲门。诗离躲在沐阳王爷的怀里像一只小鸡,练女站在身后,浑身浇透。
农夫探出头瞧了一眼。见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在,长得还算是面善,也就让他们进来了。
“多谢,多谢。”沐阳王爷连声道谢。诗离进了屋子,也只是裙摆有些沾水,发丝有些湿,其它一点都没有事。干干净净的。
“看,你家公子浑身都湿透了,快别着凉了,这是我给我的夫君新做的衣服,还没有穿过,公子不嫌弃,就先给公子应急吧。”农妇拿出几套衣服。给他们换上。
“多谢、”诗离轻声道谢、“阿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着凉了。”原本已经拿了衣服要去另外一间屋子换衣服的沐阳王爷又折回来摸了摸诗离的额头。
“呦,看这姑娘装扮还没有成亲吧。”
“这是我的未婚妻。”沐阳王爷像是在宣示所有权,生怕自己的诗离被别人抢走,诗离害羞的低下了头,算是应允。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赶快换下来衣服吧,别着凉了,我熬了一些姜汤,一会儿都喝上一大碗,保准都健健康康的每一个喷嚏都不打。”农妇一副热心肠,让这个暴雨天气变得倒是温馨起来。
诗离有些害羞的羞红了脸,在沐阳王爷的眼中倒像是发烧所至,宝贝一样搂在怀里。难舍难分。恨不得把诗离的身上摸一个遍,生怕诗离哪里不舒服。
换好了衣服,诗离虽是粗布麻衣依旧是掩不住一身的清风傲骨。出来找不到沐阳王爷。
“王。”刚说了一个字,觉得不对劲。“王哥呢。”改口说道。
“他呀,他在柴房帮我的夫君劈柴呢。真是个好青年,还以为这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都是娇生惯养的,谁知道竟然还会劈柴,真是少见的好人啊。”农妇一见着沐阳王爷就是一顿夸,要不是怀里抱着孩子,诗离真的觉得她就会一身相许了。
“哦哦哦哦,乖宝宝。”孩子兴许是暴雨不舒服,一直不间断的哭闹不停。
“大嫂,你就带着孩子去屋里吧,兴许人一多,孩子不习惯。”诗离笑笑。撸起袖子准备做些吃食给大家,现在又湿又冷的,大家一定都饿得不轻。
“哎呀,这孩子以前不这样,就是暴风雨来了都会睡得很香的,以前也从不怕生,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给大家准备晚餐的,看来要晚一些了。”农妇一脸的歉意。抱着孩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孩子哭闹个不停。
“大嫂,去里屋吧,兴许是孩子饿了,该喂奶了。”饭,我来做些就好了。”诗离说着看了一下做饭的地方,心里盘算着能做些什么,还好有些白菜,大米,诗离还能露一手。
“姑娘如此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还会做饭。”农妇好像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盯着诗离,好像是见着了不得了的东西。
“好了,大嫂,赶紧进屋吧,小宝都饿了。”诗离实在是受不了别人用这种眼光看自己,就半推半搡的把农妇推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练女穿上农家的衣服,倒是真的有几分农家女的额样子,已经在外面打了一桶干净的水进来了。额头上的发丝还在滴着水珠。
诗离递上去一个干毛巾。盛了一碗姜汤。
“多谢主人。”练女看到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竟然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的东西,诗离不喜欢这没由来的感情,别过身去。只是身后传来了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
难练女的忍耐力要比普通人要强,这么烫的东西,一口气都给喝了?
文良韬负责把沐阳王爷劈完的柴运送过来,不一会儿灶头旁边就堆满了柴火。
“太好了,你们这一来啊,我们这些柴就够烧一阵的了。”农夫看着劳动成果,乐呵呵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沐阳王爷指尖用力,不费吹灰之力一块大腿粗的木头就劈成了两半、诗离微微皱了皱眉头,沐阳王爷又拿起一块木头,立好。摆出吃力地样子,把斧头举得高高的,一下,没有劈开,又一下,斧头卡在木头里,扭了一下,才将将的将木头劈开,诗离满意的将头扭开。
没有了诗离的监视,沐阳王爷觉得轻松了很多,又觉得空落落的。
在来到农夫家里之前,这帮人就已经商量好了是假装过路的赶路的人。两个人自称兄妹。剩下的两个是随从和丫鬟,倒是也凑得正好,既不暴露身份,又解了燃眉之急,现在倒是好,有人那么爱现,会让别人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诗离站在灶台旁。看着练女,练女没有察觉,好一会儿,练女看看诗离,才发现诗离一直在看自己,看看练女,看看菜篮子。又看看灶台,如此往复几次,练女终于是明白了。
“去择菜。”诗离终究是领悟能力强的人,都这样了还是看得出练女是不会下厨的人。只好自己露一手了。好在诗离一直是属于自立更僧的人,做几道菜而已,轻而易举,好在现在有人打下手,自己也好轻松一些。
点好了火。“菜洗好了么。”诗离没有回头,择菜洗菜这种事情,就算是不会做饭的人也是应该懂得。
“好了好了。”练女回答道。
“给我。”诗离没有回头,伸过手来就接过了直接就往锅里倒,幸亏提前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练女。”诗离不解的看着练女递给自己的东西。
“啊,主人,有什么吩咐,还要洗什么。”练女不知为何却是一脸的兴奋。
“你给我的是什么。”诗离看着一盆的绿油油的叶子,煞是好看,不过就是看着很熟悉,又没有吃过的东西。
“小白菜。”练女拿起一片叶子,呈献给诗离看,幸亏诗离瞥了一眼练女的身后,那一根根挺立的芹菜杆横七竖八的躺在一堆垃圾里面。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一堆二尺厚的白色的大白皮应该是萝卜。
“好,你生火,我做菜。”诗离觉得这种事情与她争辩没有意义,一瞬间就想通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占她的手才是比较明智的。改变了主意,自己做。
转念一想,既然她对于菜傻傻分不清楚,但是,肉就不一定了。
“练女。”
“啊,主人,火已经生好了。”练女依旧是一脸兴奋,诗离看了一眼火苗轻轻往外伸的灶头,点点头,看来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比较的在行的。
“去杀鸡。”诗离递给了练女一把菜刀。
“是。”果然,这个比择菜更能让练女兴奋。练女路了撸袖子向着笼子里的一只大公鸡走过去,看着背影,诗离有一种罪恶感,好像是自己让这只鸡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的。算了,不看了,诗离专心做自己炒菜。
身后没有一丝的响声。诗离把几个青菜已经炒好了,厨房里传出一阵一阵的香气。
“练女,杀好了吗,”诗离才发现练女不在自己的视线内,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主人,已经好了。”练女的身上没有一滴血迹。诗离狐疑的跟着练女去看。
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翅尖,翅中,鸡腿,前脚趾,后脚趾,中脚趾,脚趾盖,鸡前腿,鸡后腿,脖子一节,脖子二节。。。。。
“好了,很好。”诗离实在听不下去,违心的夸赞一番,心中很窃喜的就是,她还知道拔鸡毛就已经很欣慰了。